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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描寫春景的元曲中,反覆出現七次“春”字,堪稱一絕

作者:由 讀寫常清君 發表于 詩詞日期:2022-08-06

何為山河表裡

文\常清君

鄭重申明:

常清君在自媒體平臺釋出的每一篇文章,都是以本人的專業知識、自身經驗以及人生閱歷等,經過獨立思考後,認真撰寫並反覆修改的原創作品。

常清君導讀:

自古描寫春天的文學作品浩如煙海、數不勝數。上千年來,這些經典之作至今依然動人心扉、引人入勝、發人深省、令人神往。在此又一個虎年春天已經來臨之際,常清君特從被譽為中華文學三大瑰寶的唐詩、宋詞、元曲中,摘取其中精華佳作,與大家共同賞析品味,一起感受春天的氣息。

元曲與唐詩宋詞一樣美

常清君發現,雖然人們在平時談論中華傳統文學時,大多數情況下,都會同時例舉“唐詩宋詞元曲”這三大各具特色的文學體裁,但在現實中卻有意無意地把前兩者的地位拔得更高,無論是從中小學的語文課本(包括高等院校裡的《大學語文》教材)來看,還是書店裡的古典讀本來看,唐詩和宋詞所佔比例都遠遠高於元曲。

在以漢語為母語的人裡,無論男女老幼,隨機找100個人來,我想至少95%以上都會當即朗朗上口地背誦出好幾首甚至十多首以上的唐詩和宋詞,但如果讓其再背誦幾首元曲的話,可能就會抓耳撓腮、現場卡殼。

也許其中好不容易有人背誦出了一兩首元曲,想來也多半隻是馬致遠的那首

《天淨沙·秋思》: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以及張養浩的那首

《山坡羊·潼關懷古》

:“峰

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而且,還有可能雖然有人背誦出了這兩首作品,卻誤將其當成了宋詞。常清君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

這首描寫春景的元曲中,反覆出現七次“春”字,堪稱一絕

其實,在常清君看來,雖然

《全唐詩》

收錄了近五萬首詩歌,但其中絕大部分都是隻有四種平仄和字數要求極其嚴格的形式,即20字的五言絕句、28字的七言絕句、40 字的五言律詩和56字的七言律詩;而

宋詞

雖然有成百上千種詞牌,但絕大部分都是字數介於20多字至70多字之間的,甚至不到如今在網上發表的“微博”規定的字數限制140字的一半,且每一種詞牌在格律上的要求與唐詩一樣依然嚴格,同一詞牌的句式相當固定,字數多一個字或少一個字都不行,韻律上則要麼只能都押平聲韻(相當於普通話的第一聲調或第二聲調),要麼只能都押仄聲韻(相當於普通話的第三聲調或第四聲調),這些都多少限制了作者的創作思路和表達內容。

元曲

因為最初來自於市井俚巷,後又經過文人介入創作後不斷潤色,所以既沒有像民歌那樣過於口語化,也沒有像唐詩宋詞那樣過於書面化,在格律(平仄)、句式和字數等方面也比較寬鬆靈活自由,同一曲牌甚至可以根據實際情況增加襯字,少則可增加一、二個襯字,三、四襯字,多則可以增加十幾個襯字,甚至幾十個襯字,而且所增加的襯字的聲韻可以不拘平仄,完全沒有唐詩和宋詞要求的那麼嚴格和死板。

而且元曲本身又是合於曲調由人登臺演唱的(是唐詩宋詞元曲中唯一名稱裡帶

“曲”

字的文學體裁),其風格更接近於現代流行歌曲的歌詞。再加上從時間跨度上來說,元朝相比唐朝和宋朝,與現代距離更近一些,文言文色彩不濃,倒是早期白話在元曲中所佔成分更加明顯,除了一些典故、專用詞語以及元代特有的土話外,現代人閱讀元曲幾乎沒有什麼語言障礙。

有鑑於此,常清君覺得元曲應該更受現代人的青睞,至少也應該和唐詩宋詞平分秋色才對,可現實卻並非如此,我想一定是在傳承過程過,哪個地方出了問題。常清君打算今後抽時間和精力多寫一些有關元曲的評論賞析系列文章,為元曲這一獨有的文學奇葩的傳播,貢獻自己一份綿薄的力量。

一首元曲七個“春”字

常清君這次點評賞析的是元代散曲家

薛昂夫

寫的一首描寫春景的元曲

《楚天遙帶過清江引》

有意送春歸,無計留春住。明年又著來,何似休歸去。桃花也解愁,點點飄紅玉。目斷楚天遙,不見春歸路。

春若有情春更苦,暗裡韶光度。夕陽山外山,春水渡旁渡,不知那答兒是春住處?

這首描寫春景的元曲中,反覆出現七次“春”字,堪稱一絕

這是一首雙調帶過曲,由

“楚天遙”

“清江引”

兩個曲牌組成。多用五七言句法,也融入一些前人詩詞,婉約幽麗。

前段

《楚天遙》

,通篇五字八句四韻,句式與詞牌

《生查子》

類同,後段

《清江引》

,基本上是五七言句法,末句加上襯字,尤其是採用了元代口語化的俗語

“那答兒”

(即

“哪裡、哪邊”

的意思,類似常清君家鄉四川土話中的

“哪塘根兒”、“那趟官兒”

,這在宋詞裡是不可能出現的),更顯出元曲的獨有特色和魅力。

這首帶過曲化用了不少前代文人惜春傷春的詩詞名句,卻能渾然一體,自成新篇,將詩詞轉化為曲詞,既富有詩詞韻律,又不失曲的特殊韻味,足見作者的深厚文字功夫。

因該曲詞基本用早期白話寫就,現代人即使不用翻譯也看得懂。常清君在這裡再補充說明兩點:

這首描寫春景的元曲中,反覆出現七次“春”字,堪稱一絕

一是這首元曲在語言運用上的一個非常突出的特點就是反覆出現

“春”

字,整首曲子居然

反覆出現了七次“春”字

,這種特意重疊反覆用字的手法,也是眾多元曲裡的一個顯著特徵,使得全篇營造出一種迴環往復的節奏感,讀來流暢上口,更突出強調了作者對春天的執著情感。

夕陽山外山

二是曲中的

七次“春”

(意為:夕陽的餘暉照射在一座座山上,群山連綿不斷,山山相連。)一句,曾被我國著名音樂家、美術教育家、書法家、戲劇活動家

“春”

(後剃度為僧,法名演音,號弘一,晚號晚晴老人,被人尊稱為弘一法師)寫進了那首著名的

“夕陽山外山”

歌曲中:

李叔同

這首描寫春景的元曲中,反覆出現七次“春”字,堪稱一絕

這首歌曲的曲作者原是十九世紀的美國音樂家J·P·奧德威(John Pond Ordway)所譜曲的《夢見家和母親》(Dreaming of Home and Mother),後來《夢見家和母親》這首歌曲流傳到日本後,日本音樂家犬童球溪以原歌的曲調(可能作過略微的改動),填上日文的新詞,作成《旅愁》這首日文歌。1907年《旅愁》發表後,在日本被廣泛流傳。

1905年至1910年,李叔同留學日本,接觸到了《旅愁》,被這首歌曲的優美旋律所打動,產生了創作靈感,遂重新填寫中文歌詞,歌曲滄涼而曠遠,渾厚又悠揚,從此成為久唱不衰的經典歌曲。

《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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