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吃什麼藥物控制
深夜,我看到對面鄰居的身上趴著一個人。
“現場直播啊…”我按熄指尖微弱的火光,語氣意味深長。
可下一秒,那人緩緩起身,手上拎著帶血的頭顱。
嚇得我魂不附體。
“下一個就是你。”那人張大了嘴巴,
一字一句地說
,目光如炬,好像伸出手就能抓到我。
隔得老遠,他的唇語
我看得一清
二楚。
1
我坐在警局裡,對面是一臉黑眼圈的警官:
“我真的看到了一起殺人案,那個男人一刀一刀的砍向了那個女的,真的。”
警察姓孫,是這裡出了名的嚴肅幹警。
他沙
沙沙地記錄
下了這一切,但很
無奈地嘆著氣
:
“我們派同志去看了,你說的那戶人家一直沒住人,但你反饋的這件事,我會持續跟進的。”
這已經是我第三次來警局了,那晚的情景
深深地刻在了我
的腦海裡。
恍惚中,那個女人一直在向我求救。
三天前,我和老公回到他的老家,這個是很破舊的老小區,樓梯上是小孩子用粉筆畫的塗鴉。
我有認床的習慣,即便婆婆把床鋪偶
得
再舒服,我都難以入睡。
大約三點鐘,丈夫宋飛宇的鼾聲吵得我連看電視劇的心情都沒有,我起身去了陽臺。
對面那戶人家的燈透過陽臺照進了客廳裡,明晃晃的。
我叼著煙,目睹了一場殺人案。
2
男人將女人從地上拖起來,一刀一刀的扎向了她的腹部,直到女人不再動彈。
我嚇得捂住嘴巴,蹲在陽臺上,一動不動。
下一秒,男人拎著帶血的頭顱看向我,比劃著唇語:
“下一個就是你。”
他
冷靜地將屍
體拖走,我這才三步並作
兩步地衝回
臥室,將睡夢中的宋飛宇喊醒,穿著睡衣就去了警局,我得報警。
警察立馬就出了警,
吵得鄰居
們都沒有睡好,可卻一無所獲。
那棟房子裡什麼都沒有,沒有沙發,沒有女人,甚至都沒人住。
不可能的,我明明看到了。
並且,他威脅我,下一個就是我。
宋飛宇連連和警察說抱歉,指了指我的頭,意思是我那裡有問題。
我是有些精神障礙,但活生生的殺人案,我不至於會看錯。
接連報了三次案後,我們就要離開老家了,可那件事還一直壓在我的心裡,臨走前,我找到孫警官,希望他能夠找到真相。
我卻沒想到,因為我的執著,差點把我自己送進了監獄。
3
回到省城後,我每晚都會做噩夢,夢到那個男人拎著滿是血的頭顱追我,一直重複著
“下一個就是你。”
為此我去看了我的心理醫生,拿了些助眠的藥物。
雖然睡眠
變得比
之前好了不少,但那個噩夢還是一直在,好多次我睡醒,都會嚇出一身冷汗。
心理醫生給的意見是要重新進行干預,這對我來說無疑是個噩夢。
重新幹預也就是說我要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檢查,吃各種各樣的藥丸,甚至說不定要去精神病院住一段時間。
最可怕的,我的記憶會缺失。
這些都是我之前經歷過來,想到這我就全身發抖,噩夢般的日子,我不要重複了。
為了保全自己,我承認自己那天晚上看到的是幻覺,甚至主動去警局自首,由於自己一直吃藥的緣故,導致報了假案,耽誤了警局的工作。
我提前查過,保假案,是要坐牢的。
我寧願坐牢,也不要去精神病醫院。
在我認真懺悔完後,孫警官一臉嚴肅:
“不是你的幻覺,你沒有報假案,我們真的查到了一具無頭女屍。”
我頓時後背發涼,果然不是錯覺麼。
但我去那個家裡看過啊,什麼都沒有,別說人了,連傢俱都沒有。
看出了我的疑惑,孫警官補充道:
“屍體是在郊外的公園裡發現的,年歲已經很久了。”
4
這是什麼意思,那天晚上我看到的是鬼麼?
“你這幾年失憶過麼?”
“有過,三年前我的精神出現了些小問題,被丈夫送去了精神病醫院,在接受治療的時候,導致我記憶混亂,到現在都沒好起來。”我乖巧
地回答
著。
“那就對了,你可能在之前無意中目睹了這個兇案現場,那晚的光線讓你又回想了起來,你就
下意識地認為
是那天發生的事情。
”孫警官的解釋很合理,同時讓我想到了一件毛骨悚然的事情。
三年前的命案和我的精神出現問題的時間吻合,或許不是個意外呢。
孫警官讓我先留在婆婆的家中,後續有什麼問題還會跟我聯絡,畢竟我是報案人。
我知道陳年舊案的偵破難度很大,而且那時候監控並不發達,不一定每個角落都有,更何況三年過去了,監控也早就被覆蓋了。
要想偵破這起案子,無疑是大海撈針。
可孫警官的話一直在我腦海裡盤旋,我做了個大膽的猜想。
如果我從一開始就沒有精神疾病,送我進醫院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記憶混亂,從而不記得這件事呢?
因為他不想殺我,但又不希望我記得這件事。
那就是把我送進精神病醫院的人
——
我的丈夫,宋飛宇。
5
三個月前出院時,來接我的只有宋飛宇一個人。
那時候我的記憶完全空缺,現在填補上的都是他跟我說的,比如他是我的丈夫,我有家族遺傳精神病史,之前由於突然疾病差點砍傷了一個鄰居,無奈之下把我送去了醫院。
我的父母五年前因為車禍去世。
我們是大學校友,認識很多年了,很相愛,結婚五年了。
截止到現在為止,我自己想起來的,居然只有那一件兇案。
如果,把這件事情反過來推,兇案是真的,有人因為這件兇案把我送進了精神病醫院,但這個人自稱是我的丈夫,死的女人又是誰呢?
或者說,這個人真的是我的丈夫麼?
想到這,我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每天和我睡在同一個床上的男人,我居然不能確認他和我的關係。
其實,如果平時我仔細一點,早就有跡可循了。
比如,他根本不知道我喜歡吃什麼,也從不碰我。
我們之間沒有默契,他總說是因為剛剛重逢的緣故。
他的鄰居看到我都很陌生,有一次一個大媽居然說,宋飛宇,這是誰啊。
如果我們結婚五年,鄰居不應該很熟識麼,還有婆婆,對我一點都不熱情,態度可以用冷漠來形容。
我頓時感覺自己被人扔進了一望無際的大海,我在裡面掙扎,看不到一點浮萍。
6
我要找到我的真實過去,至少不是宋飛宇說的那些。
看著身旁熟睡的宋飛宇,我輕輕起身,結婚五年,那婆婆家總該有些屬於我們的東西吧,婚紗照之類的。
客廳裡燈火通明,是對面房間裡的光線打過來的。
這樣的場景,又讓我想起了那晚的兇案,那個睜著眼睛的女人。
頓時,我的呼吸變得緊促,頭痛欲裂,大叫了起來。
宋飛宇幾乎是一秒鐘就跑到了我的身邊,安撫著我,他身上的味道讓我平靜下來,看著睡眼惺忪卻一直拍打著我的他。
負罪感突然湧上心頭,我為什麼會懷疑眼前這個男人呢。
他對我真的很好。
因為這場鬧劇,我們倆都沒了睡意。
索性,攤開聊了起來。
我問了很多關於之前學校的東西,他都對答如流,記憶裡好像是有這些事情發生。
“重逢三個月,你為什麼一直不碰我呢,不該是小別勝新婚麼?”問出這個問題,我自己都覺得可恥。
他
“蹭”的一下坐起來,月光照在他的臉上,一臉的震驚:“這個你都不記得了嗎?”
我的心臟咚咚直跳,是什麼我必須記得的東西麼。
“其實忘了也好,忘了也好。”他小聲呢喃。
直到他說完所有,我才知道這三個月他對我冷淡的原因,以及我入院的經過。
7
三年前,下班的路上,我被猥褻了,對方是個流浪漢。
漆黑的小巷子,暗黃的路燈,流浪漢泛黃的牙齒,這一切都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裡,我掙扎著,就在他快得逞的時候,我抓到了一塊石頭。
一下,兩下,三下,砸到了他的頭上。
看著他倒下的身軀,我捂著被撕破的衣服跑了回去。
之後,我開始變得疑神疑鬼,整日不出門,甚至拒絕宋飛宇碰我,輕微的觸碰都不可以。
約好去看醫生的那天,我看到了一個身著灰色衣服的男人,和那晚流浪漢身上衣服的顏色一樣,我控制不住自己,撿起地上的石頭就砸了過去。
為了救我,宋飛宇只好把我送去了醫院。
出院前,醫生特意囑咐,不要碰我,避免我想起之前的事情。
因為我原本就有家族遺傳精神病史。
宋飛宇將手放在我的腰間,
試探性地問
:
“可以麼?”
我沒有因此想到之前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有沒有抗拒。
經過了這一夜,我對宋飛宇的戒心消除了大半,原本這些就都是我自己猜測的,沒什麼證據,至少宋飛宇說的那些,我隱約有些記憶。
尤其是提到孫警官的猜測,宋飛宇主動帶我去找了之前的主治醫生,希望從之前的診療記錄裡找到一點關於這方面的記載。
看到他積極的樣子,我徹底打消了對他的疑慮。
8
醫生那裡沒有任何和這起案件有關的東西,我在做治療的這三年,從沒有提到過這起案子。
線索一下子就斷了,接下來只有看孫警官的了。
就在我們計劃離開老家回去的時候,孫警官帶人找到了我。
案子有了新的進展,在女屍的屍體上發現的物品,經過多方尋找,找到了主人。
是一條項鍊,項鍊的主人竟然是我。
坐在審訊室裡,我
不停地
回憶著這條項鍊的資訊,卻什麼都檢索不到。
這是條專門定製的項鍊,價格雖然不是很高,但勝在只有唯一一條,也正是這個資訊,讓警察找到了我。
我搖了搖頭:
“抱歉,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孫警
官盯得我發
毛,一個字一個字的問:
“你在撒謊吧。”
我的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是被發現了麼。
“我真的記不起來了,孫警官。”我佯裝鎮定,
從容地應對
,但
心臟怦怦
直跳。
他上下打量了我幾下,我為了逃避他的眼神抱住了頭,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他讓我先回去,但不可以離開這個小鎮。
我長舒一口氣,差一點,就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