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號晚上去可以嗎
我趴在門縫裡看見，有個女人被吊在半空，她全身都被打的皮開肉綻，全是血痕。
而旁邊，一個男人正背對著門口的方向，用皮鞭不斷地抽打著她！
···
那一年，我高考落榜後沒多久我的媽媽得了嚴重的精神病，為了就近照顧她，也為了賺錢，我當了精神病院的保安。
這天我在保安室看小說，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就聽到了外面傳來的吵鬧聲。
我出了門，連忙往後院跑去。
我看到一輛豪車停在後門口，一個男人正在破口大罵。
而在他面前站著的人，竟然是院長秦姐。
也不知道男人怎麼會那麼大氣，揚起手就給了秦姐一巴掌。
我的工作是負責人和秦姐給的，這下我立馬抄起棍子就衝了上去。
可我棍子才剛舉起來，就被秦姐給制止了。
後來那個男人罵罵咧咧地走了，我卻一臉懵逼。
等我晚上在精神病院巡邏的時候，看到一個房間有微弱的光透出來。
稍微靠近些，隱約聽到了裡面的慘叫聲。
我驚了下，連忙湊過去，果然聽到了一個女人哭喊著求饒的聲音。
我趴在門縫看了一眼，伴隨著女人的哭喊，還有用皮鞭抽打的聲音和一個男人的咒罵聲。
“賤人！老子給你這麼多錢養著你，你就這麼回報我的？！媽的！看我不打死你！”
“別打了，求你了，別打了！我錯了！”
聽著那個女人的哭聲，我的心臟怦怦直跳。
那個門沒關緊，有一條小縫，我把眼睛貼上去看。
這麼一看，我都嚇住了。
只見空蕩蕩的房間角落裡有個女人被吊在半空，她全身都被打的皮開肉綻，全是血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一個男人正背對著門口的方向，用皮鞭不斷地抽打著她。
他一下下地打著，帶著強烈的怒意，每一下都似乎用盡了全力。
我可從來都沒見過這種場面，嚇得七魂丟了六魂，一個不注意手裡的手電筒掉落，砸到了門上。
“誰？！”
那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時，我早就一溜煙跑遠了。
我驚魂未定地坐在保安室裡，捂著胸口拍了好久，確定沒人追過來才安了下心。
同時，我以為自己發現了某些黑暗的真相。
將之前的事串聯起來，我知道秦姐不僅僅是精神病院的院長，她還是一個拉皮條的，她帶過來的那個男人顯然是個嫖客。
那個年輕被打的女人就是受害者，而那個打女人的應該是秦姐的手下。
這群混蛋，居然背地裡做這種勾當。
我氣得全身發抖，忍不住撥打了精神病院總負責人的電話。
這個負責人是趙太太，據說是某局長的夫人，這個私人精神病院也是她投資的，我的工作還是透過她介紹的。
電話接通後我聽到裡面很嘈雜，似乎是在酒吧裡，趙太太的聲音帶著一些酒意。
“喂，小林啊，怎麼了？”
我幾乎是帶著哭腔把我發現的事和趙太太說了一遍。
趙太太的聲音很快冷靜下來。
“我知道了，你別急，我明天會過去處理。”
哼，那幫禽獸，他們等死吧！
看趙太太怎麼收拾你們！
可是沒想到，第二天剛吃完飯趙太太沒來，警察卻先來了。
看到我，警察愣了下。
“你是這兒的保安？”
我點點頭。
“你成年了嗎？”
“成年了，我都二十了。”
說著，我就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證。
等檢查完畢之後，警察並沒有立刻走，而是往院子裡張望著。
此時，正是病人們休息的時間，院子裡鴉雀無聲。
“警察先生，還有什麼事嗎？”
“哦，有點小事，你在這兒幹了多久了？”
“兩個月了。”
“這裡面的病人你都見過嗎？”
“是，大部分都見過，只有幾個新來的不太熟。”
我自認為自己沒什麼優點，可是認臉我很厲害，來這兒幾天我就幾乎把所有人的面孔都記住了。
當然，這裡大部分都是精神病人。
警察拿出了一張照片，讓我看看是不是這裡的病人。
那個時候的監控不像現在滿大街都是，畫面也不是很清晰。
但是還是能看出來，照片裡面是一個很清秀的女孩子，個頭很小，大概就一米五的樣子，穿著粉色的連衣裙。
確實她的眼神有些呆滯，可是我卻從來都沒有見過。
於是，我搖了搖頭。
“不是我們這兒的。”
“你確定嗎？”
“我確定，我每天都在這兒，每個病人我都見過，這個我真不認識。”我看警察的表情也開始緊張起來，“怎麼了？這個人出什麼事了嗎？”
警察擺擺手，把照片給收了起來。
“沒事，我就順嘴問問，你忙吧。”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把警察給送了出門。
搞得我有些迷惑，但是我卻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照片上的女孩絕對有事，而且還不是小事！
不過這和我沒有什麼關係，很快就被我給忘了。有那功夫，我還不如多關心下這兒的事兒呢。
下午我坐著打盹兒，沒多久就見一輛車停在了門口，然後就看到趙太太下了車，來到了保安室。
“小林，別愣著，坐啊。”
趙太太突然把門關上門，坐在了我對面的椅子上。
看了我一眼，突然冒出來一句問話，
“小林，你覺得我這人怎麼樣？”
“很好啊，要不是您啊，我這個年紀又沒學歷，根本沒什麼地方會請我幹活啊。”
“嗯，那你說，我會害病區的這些病人嗎？”
我想都不想的就搖了搖頭。
“那你覺得，我會請人來害他們嗎？比如，秦院長？”
這下，我有些動搖了。
“唉，你知道嗎？如果不是有秦院長的話，這裡早就倒閉了。說起來，秦院長才是個真正的大好人啊……”
接著，趙太太就向我描述了這家精神病院的過去。
原來趙太太她的奶奶也曾經是這裡的病人，當時因為醫療條件有限救不了奶奶，她長大後就立志要為這裡做些什麼。
等她大學畢業開始工作了，就拿出一部分資金捐給了這裡。
可是，後來這裡因為地勢偏僻，國家的投入也減少，這家病院開始入不敷出。
沒多久，就到了瀕臨倒閉的地步。
沒有人肯接手這個燙手山芋，是趙太太動用自己全部的資金加上一部分貸款，把這裡接下來了。
“你知道這裡這麼多病人，一年要支出多少錢嗎？你知道國家一年才給多少補助金嗎？”
在趙太太的口中，她每年都要在這家病院投入進去一百多萬。
她把所有的錢都投在這裡，還到處賺錢投資，可是都填不滿這個窟窿。
現在，她都已經快要破產了。
“秦院長是我的好姐妹，她一直都很支援我，來這兒工作她都沒有要工資，甚至還貼錢進來。可是錢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所以她只能想辦法……比如開源節流，但是，這病院還有人不守規矩，不僅變賣病院的資產還試圖把我們的病人帶去別的醫院賺取提成。”
見趙太太說得這麼嚴肅，我頓時也跟著生起氣來。
這家精神病院根本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有什麼好賣的？
正在這個時候，趙太太把門一開，看到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我立刻認出了這個女人，她就是那天被打的那個中年女人，她是這兒的護工。
她大概四十歲左右，可是保養的很好，面板很細膩，身材也很好。
趙太太居然指著她道：
“就是她，變賣我們這兒的東西，還帶走病人！你說，我該不該懲罰她？”
那個女人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去，任憑趙太太指控。
看到她這副樣子，我頓時覺得有些心軟。
雖然她是做錯了，可是把人吊起來打也太過份了吧？更何況，還是讓一個男人打她。
“是她自己甘願受懲罰的。“趙太太應該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解釋道：“換了是我，肯定把她送到警察局去了，她的家境也不好，還需要這份工作……李萍，你以後還敢嗎？”
那個叫李萍的女人連忙搖頭。
“下不為例！你要是再做錯事，我以後不會再饒了你！出去吧。”
等到李萍出去，趙太太又關心了我幾句。
臨走的時候，她說我有事知道給她打電話是個好習慣，讓我以後記得還要這麼做。
被趙太太表揚了幾句，我還覺得很得意。
可是我後來回想起來，我當時真的是太年輕也太天真了。
就因為趙太太這幾句話，差點讓我小命都保不住了！
那天，是一個凌晨。
我一直在保安室裡，沒有打遊戲，也沒看小說，只是聽著音樂，但卻時不時會往外看去。
因為晚上九點的時候，進去了一輛豪車，到現在還沒出來。
我在等，等那輛車子離開，我好把門關上。
就在我百無聊賴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很倉促也很輕，像貓一樣。
一眨眼的功夫，門上就貼過來一個人影。
“小林，小林你在嗎？”
我扭頭一看，居然是李萍。
再低頭一看，果然，她腳上沒穿鞋。
滿臉的慌張不說，手也一直藏在背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拿著什麼東西。
我不動聲色地站起身，對於眼前的女人，我充滿了不信任，所以也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有什麼事？”
“嗯，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我想去醫院看看，你把門開啟，好嗎？”
我開門走出去，想看看她背後藏著什麼東西。
可是我一動，她就跟著轉，還能看到一個來不及藏的一個紙箱子。
那個紙箱子很大，所以她怎麼藏也不可能完全藏住。
顯然，她的樣子是不想讓我看到。
“這是什麼東西？”
“沒什麼，就是我的一些私人用品。你快點開門吧，我肚子疼，快忍不住了。”
“你要是不讓我看看是什麼東西，我肯定不能讓你出去的。”
我這麼說，當然是緩兵之計。
因為我在猜，猜她拿的到底是什麼，難道是錢嗎？
我想到過幾天就是精神病院給工作人員發工資的時候了，她這個時候拿這麼大個箱子，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拿著錢跑路！
要麼，就是精神病院的一些值錢的東西。
“沒什麼東西，真的都是我自己的一些東西，求你了，快給我開門吧！”
“你是不是又偷東西了？這裡面是東西還是錢？”
我這麼一問，李萍顯然愣住了。
隨即，她換上了很無奈的神色。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保證……”
就在她和我糾纏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了後面有腳步聲傳來。
下意識的，我往旁邊一閃，一根木棍敲在了我的肩膀上，這一下給我疼的差點昏過去。
“我靠！是誰啊！”
我一回頭，居然看到了一個人，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女人！
我有些恍惚，然後再仔細一看，我呆住了。這個女孩，不就是我前幾天剛看到過的嗎！
她就是那個警察給我看的照片上的女孩！
這個女孩和李萍是什麼關係？我忽然覺得自己的腦子裡一片混亂。
“你們……”
我話還沒有說完，李萍就過來把我的脖子給勒住了。
然後她就立馬叫那個女孩去找鑰匙。
我怎麼能讓他們得逞？趕忙扯下鑰匙從門上丟了出去。
趁著他們發愣的時候，我眼疾手快地掏出電話就打給了趙太太，電話一接通我就立馬喊道：
“趙太太，李萍要跑！她還帶著一個女孩！”
“不要啊！”
李萍頓時絕望地大喊起來。
我則是得意洋洋的，以為是自己阻止了她的又一次犯罪行徑。
隨著李萍的大喊，很快就從後院跑出來的一群人。
說話的是秦院長，她先是看了一眼那個女孩，然後把目光放到了李萍的臉上。
“好啊！果然就是你！”
我趕緊附和道：
“對！就是她，她又想偷東西，還想把病人帶走！”
秦院長這才把目光轉向了我，嘴角輕輕牽動了下，好像是在笑。
“乾的好！”
“我……”
可是，他們還沒讓我把話說完，那根木棍就又一次敲了過來，這一次敲的是我的頭！
等到我暈頭轉向地轉過臉，在昏迷之前，我只看到一道深深的刀疤！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頭痛欲裂地醒了過來，抱著腦袋四處張望，發現自己在一個從來都沒見過的房間裡。
這是一個空間挺大的屋子，可是很空曠，只有中間的天花板上有幾個燈泡亮著，然後在燈泡下面有幾個紙箱子放在桌子上。
這些桌子我倒是覺得很熟悉，因為和精神病院裡的一樣。
難道，這還是在精神病院裡面嗎？可是我怎麼沒什麼印象呢？
“你醒了？”
身後的人發出聲音，嚇得我猛地一哆嗦。
我這才發現我身上被人給綁得牢牢的，渾身上下只有個腦袋能動彈。
“謝謝你打電話通知我，小林。”
說話的人是趙太太。
等我好不容易回過頭，才看到了身後幾個人。
是趙太太、秦院長，還有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
站著的就他們三個人，但是還有兩個人和我一樣，是在地上躺著的。
一個是李萍，還有一個是那個女孩。
“不用看了，人死了。”
趙太太用腳一踹，那個女孩就被翻過來了。
只看了一眼，我就嚇得全身都僵住了。
只見她的嘴唇緊閉著，臉漲得通紅，微張著的口中有血紅的舌頭。
這個死狀一看就知道，是窒息死的。
而兇手，儼然就是眼前的幾個人。
為什麼？為什麼趙太太要殺了她？還有，為什麼要把我綁起來，我根本什麼也不知道啊。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忽然發現，那個女孩破了的衣服下有一道疤痕，是在她的肚子中央，這不像時是那種生孩子的剖腹產疤痕，而是很潦草很粗的疤痕，像是被胡亂縫的。
我嚇得不行，可是卻一時間說不出任何話來。
“你很奇怪是吧，為什麼要把你綁起來。”
趙太太猜出了我心內的想法。
“原因是……我們現在忙不過來，需要增加一個人手，所以我給你個機會。現在，就是你像我們表忠心的時候了。”
說著，趙太太就丟了一把瑞士軍刀在我面前。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殺了這個女人，我讓你加入我們。二，和這個女人一起去死，你自己選吧！”
說完，趙太太點了一根菸，放入她的紅唇中緩緩地抽了起來。
此時，在我的眼裡她就像是一個美豔的魔鬼，隨時都要把人吞食入肚。
太可怕了！我感覺到我的心跳從來都沒有這麼快過，可卻是被嚇的。
看來，這一切都在趙太太的掌控中。
我看著眼前的那把瑞士軍刀，全身都在顫抖，嘴巴根本張都張不開。
“不要！”
李萍的聲音突然響起，原來，她並沒有昏死過去。
“你不要被他們洗腦，你還年輕，你還有大好的人生……”
“你是誰？”
我看著李萍，很艱難地問話。
原本還以為她不是好人，可是現在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知道她不是和趙太太她們一夥的。
“我是警察。”
李萍的話，又把我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著趙太太那玩味的眼神，我知道李萍肯定沒有說謊。
而且這個地步了，她也沒有必要說謊了。
可她是警察，顯然趙太太她們就是不折不扣的壞人！
要是我真的加入了他們，就是跟著他們犯罪，更何況她還讓我去殺人！
趙太太把菸蒂給丟掉，站起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你快點吧，到底想活還是想死，給個痛快話。”
“我……我想活……可是，我……我不能殺人……”
“那就沒辦法了，我可是給過你選擇的機會了。”
趙太太聳了聳肩，然後就對刀疤臉使了個眼色。
刀疤臉點點頭，從旁邊拿起了一把搶來，扣動扳機，對準了我的腦袋。
我被嚇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死死地瞪視著那把槍，不敢想象我接下去要面對什麼。
想到我還沒有談過戀愛，還沒有好好照顧媽媽，我就難過不已。
“最後再問你一遍，殺還是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