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是什麼界
封面新聞記者 楊帆
12月18日，《虛往實歸——戴澤百歲風景藝術展》在成都市美術館A區正式啟幕。現場展出了徐悲鴻弟子、從巴蜀大地走出去的著名畫家戴澤經典畫作90件，包括水彩、油畫、水墨等。開幕活動現場，策展人丁瀾翔、四川美術學院藝術人文學院院長黃宗賢以及家屬代表戴夢，在現場與媒體記者和觀眾以漫步觀展、廳內對談聊天的形式，一起分享戴澤隱匿在畫筆中的藝術風情。
戴澤，不僅是一位百歲藝術家，同時還是中國近代美術教育先驅，他祖籍重慶市雲陽縣。1942年，戴澤考入大學，師從徐悲鴻、傅抱石、謝稚柳、黃顯之、秦宣夫、呂斯百、陳之佛等先賢。“中國第二代油畫家代表人物”“徐悲鴻學生”“中央美術學院奠基人”是他為世人熟知的標籤。
▲ 1946年，徐悲鴻和北平藝專教師合影
前排左起：宋步雲（照片作者）、王臨乙、徐悲鴻、齊白石、夏護士、戴澤
中排左起：王丙照、李可染、盧光照、葉麟趾、齊人
戴澤的藝術不止於傳遞某種固定的價值觀：在過去的大半個世紀裡，他的作品涉及風景、歷史、花鳥、靜物等眾多題材。他的畫作，幾乎涵蓋了1949年前後到改革開放時代的所有重大主題，去貼近每個時期現實敘事的主流之中。他身處鉅變的時代浪潮之中，卻能以植根於現實主義的美術實踐，用平實、淡雅而明媚的畫筆展現了時代潮流不一樣的風采，糅煉出尤為平和、真摯、樸素的藝術之美。
關於自己的一生，戴澤曾在日記中親筆寫下：“我隨著潮流來，隨著潮流去，離潮流是自討苦吃，順乎自然，心平氣和。”他寧靜淡泊、甘於寂寞，專注繪事，潛心育人，如同春風化雨，潤物無聲。
今年適逢戴澤先生100歲壽辰，百年人生，時代滄桑，戴澤卻永不乏旺盛且洋溢的創作力，百歲依舊執筆，娓娓堆砌出他堅守的藝術浪漫。
▲ 戴夢（左）與戴澤（自畫像）在成都市美術館的跨時空會面
展覽現場，作為戴澤嫡孫的戴夢談到，戴澤先生作畫很純粹、不為商業，幾乎沒出過畫冊辦過展覽。直至幾年前他發現爺爺多幅沒有現世的畫作，因此他希望能讓更多人看到戴澤先生筆下浪漫，於是在戴澤先生96歲的時候，開啟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個人畫展。2018年，中國國家博物館舉行了“戴澤藝術展”，2021年，中國美術館舉行了“潤澤無聲——戴澤藝術展”，兩次展覽都曾轟動京城。
戴澤先生一直有個心願——回家鄉辦一次展覽，這也是戴澤家人在其百歲誕辰時來四川辦展的原因——回到他魂牽夢縈的故土，來到成都市美術館與四川觀眾見面。
戴澤常教導後輩“相信你的眼睛，畫你所看到的”。然而，戴澤兒時因為一次意外導致左眼視力衰退，直到晚年的一次眼科檢查他才將此事告訴家人。也就是說，一位畫家在他長達大半個世紀的創作生涯中都與自己視力模糊的左眼相伴。
戴澤並沒有去矯正和治療，而是與身體和解，適應它、認同它。作為一名畫家，左眼讓他在觀看時不能獲得清晰的視覺映像，而是虛像。這也是本次展覽要探討的問題，即戴澤如何透過他的藝術在虛與實，內與外，身體與自然中獲得平衡，共分“跡 ”“澤”“ 途”“ 拓”“ 鄉”“ 野”六個板塊，全面具象地展示戴澤在風景藝術上的實踐和思考。
▲ 成都肖家河，紙本設色，1963
▲ 戴澤《都江堰》，紙本設色，1963
此外，本次展覽也將打破傳統掛畫的展陳方式，用新穎潮流的光學裝置、文字展板解構分析戴澤先生的潮流基因。活動現場，策展人丁瀾翔也詳細介紹了展覽展陳設定部分：戴澤先生自畫像旁設定了同比畫框鏡面，模擬戴澤先生對鏡子自畫視角，讓觀眾第一視角再現戴澤先生藝術創作視角，透過鏡面似與戴澤先生有了一場跨時空會面；現場多個展覽裝置，以不同形式模糊展畫，透過視覺衝擊讓觀眾直觀感受左眼弱視給戴澤先生藝術創作帶來怎樣的視覺衝擊。
▲ 戴澤《成都芋頭田》紙本設色 1963年
▲ 戴澤《成都》 紙本設色 1963
四川是戴澤先生的故鄉，亦是他的靈感源泉和血脈所在。本次《虛往實歸——戴澤百歲風景藝術展》是戴澤先生第一次回鄉舉辦的個人展，現場展出的作品中，一組戴老創作於上世紀60年代的成都舊時寫生畫作，包括武侯祠、杜甫草堂、薛濤井、青羊宮的場景，令在場的觀眾感到非常親切。
藝術評論家黃宗賢在現場接受封面新聞記者採訪時表示，戴澤老先生的藝術人生是和中國近代美術史幾乎完全重疊，這非常難得。“戴老用他的筆，用他的心，把新中國的發展歷程進行了非常形象生動的一種記錄，也是對近代歷史一種非常重要的視覺呈現。另外，他還是寫實主義的堅定的信仰者和實踐者，作為徐悲鴻的學生，戴老一輩子都堅持寫實主義的立場和態度，用他的眼睛，用他的畫筆去讚美和歌頌這片土地上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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