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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家何多苓談城市更新:文化在舊城片區要得到更好表達 建築師們的介入很重要

作者:由 封面新聞 發表于 歷史日期:2022-04-29

何大師的畫家

封面新聞記者 楊瀾 攝影報道

在四川成都市成華區頗有名氣的東郊記憶藝術區附近,曾有一批修建於20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廠房倉庫,它們被列入“成都第十五批歷史保護建築”名錄,一直處於空置中。人在流動,城市在變遷,這裡如今變成了一座文創產業園區,成為了城市更新的一部分。

畫家何多苓談城市更新:文化在舊城片區要得到更好表達 建築師們的介入很重要

聚精會神俯身看展的何多苓。

3月30日,畫家何多苓第一次來到這裡,停留於萌想星球107文創園區內舉辦的“光合·首屆成渝城市更新建築設計展”內。當晚,成都氣溫驟降,何多苓穿著一件黑色羽絨上衣。前來看展的人三兩結伴,不同的是,何多苓隻身一人。在位於2號倉的展廳內,他拿著一小瓶白啤,在各區域之間逗留、輾轉,眉頭微蹙,“欣賞”得很是認真。

“我是最早一批玉林住戶,(20世紀)90年代初我剛搬來的時候,玉林還沒有小酒館,也沒有那麼多的網紅店。反而多的是大面積的農田,我還記得我在田裡放風箏。”作為“老資格”的成都人,何多苓對這座城的脈絡很是熟悉。現代建築相較傳統建築而言經歷了怎樣的改變、如何更好地進行城市更新?他有屬於自己的見解。

畫家何多苓談城市更新:文化在舊城片區要得到更好表達 建築師們的介入很重要

萌想星球107文創園的紅倉。這裡建於20世紀70-80年代,原系百貨公司、紡織廠和寶泰實業的倉庫。

年輕設計師們的“悲哀”與“幸運”

城市更新要努力突破傳統語言體系

“我非常、非常喜歡建築,從90年代就開始了。”說起建築時,何多苓眼裡泛起了光。

除了大家所熟知的畫家、中國當代抒情現實主義油畫畫家的代表外,他還往自己身上貼了一個“標籤”:建築設計愛好者。

何多苓說,自己之所以是愛好者,是因為“愛而不精”。“我畫建築類的圖紙都是手繪,除了基本的草圖外,精確至毫米、類似於CAD的施工圖也能畫。”幾年前,正是透過這樣耐心、仔細地手繪,他在成都三聖鄉自己設計、建造了“藍頂藝術區一期”內的何多苓工作室,把對建築的喜愛、欣賞變成了實踐。

在展廳時,何多苓不在一處做過多停留,以保證在短時間內“欣賞到”每一個區域。一圈下來,何多苓有了最大的兩個感受,“天馬行空”以及“年輕人們正在想辦法”。

畫家何多苓談城市更新:文化在舊城片區要得到更好表達 建築師們的介入很重要

萌想星球107文創園內的產業辦公中心。現經更新再造,這裡如今成為聚文創旅商務、文創旅商業、文創旅休閒為一體的綜合性以文商為特色的產業園區。

年輕建築師們充滿創意的想法很多,不管是位於崇州市道明鎮的竹藝村遊客中心專案,還是位於成都寬窄巷子二期的匠造所專案,都給了何多苓足夠的啟發。他認為,現在的建築師、設計師們處於一個艱難和幸運並存的時期。

“勒·柯布西耶是建築大師,現在的年輕人們很‘悲哀’,一百多年都過去了,還是很難從他的影響力中完全走出來,因為現代建築無非就是這些東西。他提出的建築五要素,沒人能夠徹底‘擺脫’。但同時,年輕人們也很幸運,城市更新概念的提出,給新一批的設計師們帶來了非常大的設計空間和機會。在看了這些新銳建築師們所做、如此豐富的案例之後,我感覺到年輕人在極力地‘想辦法’,這樣的努力四處都能看到,在這個展覽上也表現得同樣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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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造所城市更新專案,建於2021年。這裡原為20世紀80年代的預製結構招待所,現經過了建築的結構改造與立面更新。

何多苓所謂的“想辦法”指的是突破傳統建築語言體系,找到新的、屬於這個時代的語言的路徑。美術和建築的共同性太多了!畫畫有畫畫的語言,建築有建築的語言,然則建築語言的突破難度是要大於畫畫的,因為建築需要具備功能性。

為了更形象地描述,何多苓舉了崇州竹藝村的例子:竹子就是川西的語言。

對於建築,何多苓有一些自己的偏好。何謂建築之美呢?說到這裡,何多苓顯得很有興致:“我喜歡最不炫目、簡單的東西,還有直線條、硬線條。一個好的建築,其技巧都隱藏在它的功能和建造邏輯之中,而不是僅僅做個外形給大家看。最好的畫也是如此,最重點的都不是表面上鮮活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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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多苓在看展。

建築語言要對話歷史 但不是複製歷史

城市更新中建築師的介入比街頭塗鴉更重要

何多苓對生活有一種“隨性的熱愛”。

“我就是老資格成都人,在重慶讀了幾年書,從美國回來以後,我基本上就一直待在成都。我就是懶,哪都不去。這兒就是一個很休閒、生活簡單、相對便宜,但是又很開放、包容、有很大的資訊量的地方,這種環境對我們搞藝術的人來說得天獨厚。這表現在我身邊很多人曾經去了北京或者別的地方,但大部分都回來了。成都人,‘往回跑’的太多了!”

何多苓說,不僅如此,自己還是玉林的第一批住戶。“90年代初我搬來的時候,這裡有一半是田,很空曠,我還記得我在田裡放風箏。那時的房子很難找,因為多方面的契機,我們在玉林找到了大板房,就一直留了下來。到後面,很多人都搬過來,有的租、有的買。再後來,就有了現在大家熟悉的小酒館、白夜。可以說,大板房決定了成都的當代藝術!”

思考藝術的同時,何多苓也在觀察城市的變化。

玉林片區的核心玉林西路,這裡原本是機關大院。用現在的眼光審視最早的小區,可謂是“又小又破敗”。現如今,這些老房子被很多年輕人租下來改成了網紅店,帶來了意想不到的人流量。對此,何多苓深有感觸,“以前對於這些,就是拆,很多我小時候耍過的地方都不在了。現在對於城市建造的理念有了很大的改變,就像那些網紅店,它們作為城市更新的一部分,所產生的新的城市肌理、脈絡,填充、飽滿了原來的。”

城市更新概念不僅是給新一批的設計師們帶來了機會,也是給城市本身帶來了機會。“這樣一來,設計師們在對老建築做改造的時候,會對城市的文化和脈絡有更深入的瞭解。新的建築語言要跟歷史有對話,而不是複製歷史。”

“風貌當然很好了,我經常去的。”說起如今的玉林片區,何多苓這樣評價道。

如何分片區地提升城市的更新質量?相較於街頭塗鴉,何多苓認為,在統一規劃的前提下,建築師、規劃師、設計師的介入是最重要的,也要深刻得多。文化在舊城片區能得到更好的表達,要歸因於建築本身作為新元素的介入。

畫家何多苓談城市更新:文化在舊城片區要得到更好表達 建築師們的介入很重要

妹島和世作品之西岸藝島 Art Tower,呈現效果有經驗的“金屬感”與“漂浮感”。圖源網路

說起如今讓人耳目一新的現代建築與曾經的傳統建築的類比,何多苓說,就好比美術裡的“現代主義”與“後現代主主義”一樣差別甚遠。在建築領域中,就好像勒·柯布西耶和妹島和世的差距一樣。“柯布西耶很古典,講究功能性。妹島和世就不一樣了,她的設計在極力克服重力帶給人的桎梏,設計了很多視覺上無形的、漂浮的建築。”

何多苓認為,在未來,新銳設計師們的建築語言也會往“反重力”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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