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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一張剪紙裡的求救:被聯合國封為大師的農婦,被生活吞噬殆盡

作者:由 柳飄飄了嗎 發表于 成語日期:2022-10-12

梅香之命是怎麼回事

藏在一張剪紙裡的求救:被聯合國封為大師的農婦,被生活吞噬殆盡

你知道嗎?

“太陽其實是個大閨女。

因為她手攥一把針,誰敢正眼看她就扎他眼睛。

而月亮則是個男人。

膽子大不怕黑,夜裡也出來陪人下地幹活。”

不是摘自什麼文學或童話名著。

這是一位年邁的陝西農婦,對自己剪紙的解釋。

一輪烈日,一輪明月,照著花房裡的一位姑娘。或許是我近年見過最浪漫,也最震撼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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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淑蘭最鍾愛的題材《剪花娘子》

它的作者叫庫淑蘭。

自出生起,她用了65年時間,讓自己的剪紙從窯洞掛到了國內外藝術館展廳。

聯合國都要為她戴上桂冠,稱她一句“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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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一夢大千世界,一剪錦簇繁花》

在她去世後,我們又用了18年的時間重新發現這位民間藝術家。

陝西省美術博物館最近的一場回顧展《花間世界》,讓庫淑蘭的紙花在微博的數萬轉發裡綻放。

面對著那張她跪著切菜的背影相片,人們驚呼:

“這是苦難裡開出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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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也是為她的作品及故事落淚的人之一。

自打第一眼看見,就對她的傳奇無比心醉神迷。

但對很多人的這套“苦難美學”,我感到不適與困惑。

庫淑蘭的剪刀彷彿可以創造整個世界。

同時,她也恰恰在講述著這個世界的,關於苦難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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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刷到庫淑蘭在窯洞裡和她作品的合影時,我的反應蠻奇怪的。

上海美影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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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本美影廠腦 殘粉又在瞎Y Y。

同樣取材佛教文化,同樣深得民間藝術影響,同樣質樸又華麗。

庫淑蘭的剪紙和國產動畫美學頂峰《九色鹿》,確有異曲同工的妙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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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兩幅瑰麗畫卷的源頭雖相似,展示的卻又是不同的核心。

它們恰好對應了佛教的兩大側面。

《九色鹿》對應的是遠高於人性的

神蹟

《剪花娘子》對應的,則是人性造就的

苦難

庫淑蘭的路一直很難走。

1920年,她出生在咸陽一個農民家庭裡,一睜眼便是在逃荒乞討的年代。

按當時看,其實她胎投得不算差。

家境不愁溫飽,童年自由自在,甚至上過幾年新式學堂。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她的作品裡總有種熱烈的童稚。

比如《空空樹》。

她哼著自己編的歌謠,“空空樹,樹空空,空空樹裡一窩蜂”。

蒼涼的黃土高原,被她剪成了繁茂夢幻的奇觀。

我看到的時候很震驚:這是大人配擁有的想象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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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九歲時,庫淑蘭的童年卻戛然而止。

她能上樹能趟河的雙足,被母親親手捆成了小腳。

她的身體再也跟不上自己的思維,在嚮往自由的同時更不得不習慣跪著幹活。

纏足恰如一個象徵。

她再也沒能逃離當時絕大多數底層人民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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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的是,庫淑蘭的前60年,恰好重合著歷史動盪的60年。

但如今回頭看,壓在她身上的,是大時代,也是小家庭。

她的丈夫是個莊稼漢子,祖上闊過,但到自己這輩只剩下使喚人的脾氣了。

因此自17歲出嫁,庫淑蘭就再沒過過清閒日子。

她得跪在地裡收麥子,邁著一雙小腳上山挖草藥,還要替人繡花縫補,乃至看病驅邪。

以此才勉強撐起這個窮苦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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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鄉親提起她最深的記憶便是,她從睜眼就幹活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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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夫家還是對她動輒打罵,甚至直接拿起幹農活的鐵叉插進她皮肉裡。

庫淑蘭是幻想過婚姻的美好的。

她的剪紙作品裡時常出現兩小無猜的美好,配的是“江娃拿哩花鞭子,打了梅香腳尖子”,打情罵俏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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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現實裡,“情”與“俏”都不曾存在過,只有讓人絕望的暴力。

最諷刺的是,要不是庫淑蘭有這麼多綺麗的幻想,還能將其變成手藝賣錢。

她在家裡的處境,可能只會更加痛苦。

老頭也高興了

比過去幹活掙的錢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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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於生活在封建時代餘暉的女人來說,這種生活其實是常態。

千千萬萬個庫淑蘭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她本人也未必覺得苦。

真正痛在她心尖的,還是骨肉親情。

自嫁人後的十年裡,庫淑蘭一連生下了13個孩子。

其中有10個在艱苦的歲月裡相繼夭折,成了她心中無法治癒的傷痛。

她的剪刀下時常出現孩子的群像。

但在一片熱鬧的色彩與圖形之下隱藏著的,又是沉重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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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生的奇妙也就在這裡了。

庫淑蘭一生的基調註定是

苦難

但真正讓她區別於萬千苦難眾生的,又是一場

神蹟

85年的冬天,她冒雪出門替鄉里人的孩子看病。

回程卻失足摔下了一條深溝,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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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時代,這個地界,這就可以直接準備身後事了。

但四十多天後,庫淑蘭居然奇蹟般地甦醒,復原,回到艱辛的人世。

而且,還沒能下地便拿起剪刀開始創作。

自此,風格大變。

她原本生動拙樸的民俗剪紙,變成了巨幅的華美畫卷,像唐卡般震撼。

庫淑蘭說,有個叫“剪花娘子”的神仙救了她,還在昏迷時教授了她高超的技藝。

再到後來,她開始稱自己就是“剪花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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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信鬼神的我,卻莫名對這個故事深深著迷。

跟迷信無關。

而是,我很愛其中所暗含的一種浪漫。

在我們聽多了的外國神話裡,人們總在等待一個仙子,一個上帝的救扶。

但在庫淑蘭的傳奇裡,她就是那個救自己於疾苦的神。

孤身一人,造出了自己的莫高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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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淑蘭在2022年的再度走紅,讓我想起前不久的另一個“網紅”——二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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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者區別是庫淑蘭有更耀眼的成就。

但相同的是,他們都擁有一項為人稱道的天賦。

絕對堅韌地忍受痛苦,甚至能在絕地開出花。

自然,庫淑蘭的作品有一種極致的美,二舅的故事也有動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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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一大波“二舅營銷”之後,我卻謹慎多了。

我不會再把她的作品解讀為“苦難中的希望”。

咱不急著展開探討,先接著看點藝術。

2003年,紀錄片導演沙青到陝西拍攝新作。

他認識了這樣一位農民。

老母癱瘓,妻子在外打工,兩個孩子還有一個是腦癱。

可讓人驚異的是,這位農民卻能伴著屋外黃沙的呼嘯,一邊看著兩個孩子,一邊手拿剪刀。

上下翻飛,紙張不多時便化作了靈動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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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的時光》

他本名叫雷祥生,但他更願意稱自己為西亞蝶。

既因為他一直在剪蝴蝶,也因為他嚮往蝴蝶的自由。

在很難稱作窗戶的窗戶上,他的剪紙和一片塑膠膜布一同抵禦著寒風。

也為西亞蝶圈出了逼仄生活中最珍貴的一隅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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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紀錄片有個乍一看很溫暖的標題,《在一起的時光》。

但它展現的只有絕望和沉默。

孩子痛苦得難以忍受,家庭艱難到難以為繼。

西亞蝶在鏡頭前常一言不發地呆坐、出神。

為數不多開口的時候,不是在安慰兒子,就是在跟醫院“討價還價”。

是的,對於足夠窮苦的人,連救命的手術都是要商量著少花點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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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到作為藝術家的西亞蝶的作品時,那種掙扎無助,瞬間又只剩讓人動容的平靜。

軍官和愛人在火車上熱吻,動物和鮮花將一對戀人盛情包圍。

這是在傳統藝術裡少見的對愛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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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少年帶著燦爛的笑容,長出雙翅從輪椅上起飛。

這是他獻給患有腦癱的兒子最浪漫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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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他最鍾愛的蝴蝶題材。

這張剪得其實相對簡單很多。

一對戀人相擁在蛹中,卻終於生出蝶翼振翅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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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獻予自己願想。

在婚姻與愛情無關的世界裡,他和妻子沒有感情,卻又被誰逼著似的一直過著。

直到後來他才正視到,自己其實恐懼這段婚姻。

而且,他其實也不喜歡異性。

在兒子離世,和妻子分開後,他依舊困惑且痛苦。

西亞蝶曾拿過獎,當時他的領獎詞是這樣說的。

花是美好的,鳥是自由的,月亮是我的平臺,今天這個地方對我來說,就是我期盼的月亮。

但恰如月亮只在黑暗中顯得美麗,他的人生,也並未因藝術這輪明月,褪去孤苦的底色。

紀錄片中有這樣一個畫面。

西亞蝶在貧瘠的黃土中種出了嬌豔的月季,他小心翼翼地剪下、插瓶、擺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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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小心地擺在了熟睡的兒子枕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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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昏暗的電影裡,極少數的一抹亮色。

恰如庫淑蘭一樣,他也在極力用美裝點晦暗的生活。

但你能說這是黑夜中的希望嗎?

明月本身就是黑夜的一部分,它只能聊慰人心,不能消災減禍。

庫淑蘭的人生映照著無數個女性,西亞蝶也是少數群體的一個縮影。

他們並沒有因容忍或“化痛苦為藝術”,躍出生命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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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確實能給人走出苦難的力量。

但不是所有在苦難中的掙扎和自救,都能被美化為希望。

這種歌頌帶著無恥。

它不單削減了苦難的重量,還把承受苦難作為一種美好品質。

你瞧,她不單忍受住了,還在絕望中創造了偉大的藝術,多牛X啊!

這是對庫淑蘭和西亞蝶們徹頭徹尾的誤讀。

他們忍受苦難,是因為沒得選擇,命運已經把重擔壓在了他們身上。

而之於他們的藝術。

我們該看到的不是“苦難的土壤開出了花”。

而是在被花朵驚豔的同時,去回望那片被我們忽視已久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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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很懂大家為什麼熱愛庫淑蘭、二舅式的敘事。

他們的故事像一個柳暗花明的寓言,告訴我們生活很操蛋,但我們依舊可以樂觀承受,搞不好還能創造什麼奇蹟。

但如果故事中的人是你。

你真覺得自己會相信“柳暗花明”嗎?

庫淑蘭在歌謠裡分明唱的是:

前天吃攪團

昨天吃攪團

今天咋還吃攪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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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無盡的迴圈。

成為剪紙大師的庫淑蘭救不了那個15歲就被逼著退學嫁人的小女孩。

在國外辦展的西亞蝶彌補不了錯誤的婚姻和病逝的孩子。

二舅也沒辦法扔掉柺杖重過天才的一生。

我倒覺得他們真正動人之處,恰如《在一起的時光》所呈現的——

平靜。

他們就端坐在苦難裡,把絕望稀釋到咽得下口的程度,再點綴一點靈光與花色。

然後靜待一生過去。

他們從來沒想過用過來人的身份給你一個答案。

只用一個承受著苦難的佝僂背影,展示著普通人的歷史。

歷史預言不了未來,時來運轉從來都不在計劃裡。

但同為普通人,他們的苦和我們的苦,本就存在不需道明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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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對於很多人而言其實是奢侈品。

很多人不會有庫淑蘭的運氣。

且你怎麼說得出口,她有什麼所謂“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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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忍成金的慰藉往往很虛偽,是種居高臨下的隔靴搔癢。

它的可惡之處在於,無腦推崇苦行精神,無視真正沉默的大多數,甚至開始蔑視出聲叫苦者。

但魯迅寫出祥林嫂,是為了讓我們嘲笑她不斷重複著自己受的磨難嗎?

他說的分明是,無論反抗還是順從,生活在吃人時是不會挑剔的。

無數的“庫淑蘭”,在生活裡可能真的望不到光芒。

他們始終在苦海浮沉,也平靜地接受著這日子。

他們的希望太沉重,沉重到不能被隨便用來販售。

今年我最喜歡的國產電影之一,《隱入塵煙》。

很好笑的是,這部作品同時招惹上了兩幫人的狙擊。

一方罵它美化苦難,一方罵它販賣苦難。

所以這是個怎樣的故事?

黃沙包圍的一個村子裡,老光棍馬有鐵被家裡安排娶了身患隱疾的曹貴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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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對被全世界拋棄的陌生夫妻。

卻最終在窮苦和摧折中提煉出了甘美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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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它美化苦難的,無非是指斥它太過浪漫。

多數農村女性比起曹貴英,肯定更接近庫淑蘭。

這麼拍難道不是在掩飾女性的困境?

誠然,在窮困中描繪一段純潔的愛,這是蠻不“現實主義”的手筆。

但寵妻無底線的馬有鐵,並不是失真的假人。

在生存面前,他的粗鄙和魯莽仍然留存,不至於完美到脫離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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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富足到擁有愛,而是赤貧到只剩下愛。

流離失所,被富人當血庫一樣抽血,一次次失去家園,最終落得陰陽兩隔。

這能叫“美化苦難”嗎?

與其指責這電影用浪漫稀釋了絕望,倒不如說它用這點浪漫把人間疾苦反襯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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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談“販賣苦難”。

有人說《隱入塵煙》故意展示農村不堪的一面,是為了博眼球,甚至涉嫌迎合外國對中國的刻板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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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這些人睜開眼吧。

前些日子我在網上看到一個問題。

現在還有窮人嗎?

有一個回答是,他們就在電商平臺200元山寨電視機的買家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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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虛構出的窮困嗎?

相比起來,《隱入塵煙》的鏡頭甚至還算得上整潔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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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愛《隱入塵煙》的理由,不在於它對苦難描繪的寫實程度。

而是它忠實呈現的,俗世人對苦難的態度。

平靜,沉默,倔強,恰如莊稼一樣努力生長過,隨後靜待死神的收割。

電影中,夫妻二人用麥粒壓出的梅花印賺足了網友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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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盛開在面板上的花朵,也恰如庫淑蘭和西亞蝶華美的剪紙。

它們超越不了命運,但卻能襯出命運真正的底色。

苦難的唯一真理是,承認它。

不捂住眼裝看不見,也不把它視作綻放希望的花田。

而是理解,它就是我們忽略已久的,芸芸眾生的原本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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