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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五嶽,衡山獨秀

作者:由 無王不成天下 發表于 成語日期:2021-12-19

出聖入神是什麼動物

衡山應不遠 見之悠然中 ——明代大儒湛若水與南嶽的情緣山高水長(二)

原創

廖和平

祝融峰下廖和平

昨天

湛若水第三次旅嶽

堯舜應不遠,美牆即躬逢。

宇宙應不遠,萬里方寸同。

衡山應不遠,見之悠然中。

即此不遠心,大道立可通。

八極周瞬息,何必騎蒼龍?

——明·湛若水《衡山不遠》

踏歌而行,御風而來。

嘉靖三十五年丙辰(1556)正月望日,時年91歲的湛若水,不顧家人、朋友、弟子的反對,決定第三次往遊南嶽。

經過十多天的準備,二十九日,將行李裝到船上。二月初一日,湛若水從廣州出發。從遊者為其門人黃夢龜、周榮朱、謝錫命以及孫子湛天潤。他們經由三水、清遠、英德、韶州、樂昌、宜章、永興、耒陽、衡陽縣等地,於二十七日到達衡山。這一次,湛若水在南嶽衡山逗留了將近一個月,於三月二十四日下山。

筆者以為,湛若水此行南嶽,目的有三。

一是再次探尋這方形勝,不給自己留遺憾。令人稱奇的是,時年己91歲的湛若水仍然身強腳健,遊興不衰。人們見其皓首童顏,思路明晰,步履輕捷,莫不驚為神仙下凡……,衡陽人劉黻《送湛甘泉歸南海序》記述有“翁視聽聰明,步履清健,丰采儀度,一如宿昔。”

李元度《南嶽志·前獻》也記述了湛若水“九十一復遊衡,舟泊石鼓,題詩講堂壁間,再登南嶽,棲遲凡數月。龐眉皓首,步履如飛,望之若仙人云”。

《南嶽志·甘泉書院詩錄》有詩云:

翁年九十一,問翁何遠出?新定禺山居,安土不自逸。

胡為凌風波?恐幹蛟龍竄。答謝文老燕,人生貴適適。

丈夫志六合,懷土非所恤。我屋衡山上,天柱紫雲鬱。

十年未返廬,多負此雲物。策權念朋懷,樂與話句月。

廣大兼精微,合同歸默識。

正可謂是:“靜笑千峰生霧靄,聲聞十里如鸞凰”。

天下五嶽,衡山獨秀

(壽比南山:南嶽衡山,圖片來源於《南嶽旅遊網》)

二是借南嶽衡山這個無與倫比的道場,與諸生講學天地間,宣揚其理學精髓。這在《湛若水全集》和《甘泉先生重遊南嶽紀行錄》中可見一斑。涉及對佛教的批評態度,對孟子、顏回、陶淵明、管寧、程頤程顥兄弟等歷史人物以及舜之卒葬地點等歷史問題的評論,對勿忘勿助、心性合一、知行並進以及“隨處體認天理”等思想觀念及相關問題的進一步論述與解釋,對“大同默識”之訓的強調等一系列問題。

“大同默識”就是他這次重遊南嶽,途經青原時提出來的,是其晚年的一個重要哲學思想。認為要“於默識上做功夫,看來言語終不濟事也”,甚至將默識視為“聖人之本教而君子之至學”。

王陽明和湛甘泉是明代中期的雙壁,他們共倡聖學,是兩大學派的創始人,據說二人稱讚對方為:“此等人物,未曾遇見!”兩大學派在對峙中繁榮發展。值得一提的是,湛若水在這次南嶽講學中,特別就自己的思想觀點與王陽明的觀點異同進行了闡釋。強調“天理須善體認,良知須用善致”,依然表示對“現成良知”主張的不滿。

湛若水特別鍾愛常德大學者蔣信,喜歡和蔣探討學問。他有《至南嶽書院寄常德蔣道林督學》詩云:“嶽頂登歌寄道林,一翁九十雲千尋。八程不惜來嘉會,君來不來春亦深。”說明湛若水於嘉靖丙辰2月27日到南嶽後,直到春深還在等待蔣信(道林)來嶽講學。蔣信也終於不負所望,來到了南嶽,與湛甘泉唱和、論道彌月。

天下五嶽,衡山獨秀

三是借這次赴嶽之行,重修13年前所建的甘泉書院和白沙書院。在地方督撫大員及府、縣的共同贊助下,使甘泉書院換了新顏。他在《重修南嶽甘泉書院記》中雲:

“惟天作地藏神耀其章,乃不愛寶,人謀其良。乃嘉靖甲辰之冬,甘泉子積四十年之念,乃登南嶽。於天柱之峰,南臺之下,得廢地一方於紫雲之洞。材仍舊貫,田置其衝。乃開大門,乃設儀門,乃圖心性之堂以為講地,乃立息存之堂以為寢室,乃肇先師之祠以系景仰,不六旬而成。

今三月二十日,又築祝聖之臺於紫雲之巔以尊朝廷,不三日而成。迄今十三年,人曰:「書院將廢矣。」以白督府汪中丞於贛上,周潭公曰:「吾前過而廢焉,知之矣。」即寓書於石屏胡兵憲,兵憲乃曰:「吾境內公共之地,吾事也。公具歸焉,吾自為之。」乃命陳大使相地獻圖焉。石屏公乃按圖而指授之曰:「自尊而卑,從上而下,厥和惟敘。」乃指曰:「治彼。」於是匠石氏拾極而上,而祝聖之臺以成。又指曰:「乃修彼。」於是木灰瓦匠氏新白沙先生之祠,而前益以卷蓬焉,拜謁有地,而尊師之祠乃成。又指曰:「而修彼。」於是息存之堂以成。又指曰:「而修彼。」亦如之,增其灰瓦彩畫則止,毋侈其財。又指曰:「乃飾彼。」於是彩匠氏因新加之坊牌而飾之,而兵憲所題書院之門,而儀以成。又指曰:「乃增彼。」簷仍舊,獨加其上二尺有五寸,於是石州何憲副所題衡嶽達尊之門以成。又指大門儀門之中曰:「汝授彼。」乃以井田分授道士明寶、明勝、明遠、明科、應玄、應濟、應初、萬真八人,各分一區,合力公田,而歲寓米於廣東天關,簡請高士曹上舍恭為田峻,以督其事。又指曰:「汝牆彼。」於是土匠氏築牆圍敬義進修二齋之後,中分其間,以處諸生,而兩齋成。甘泉子喟然嘆曰:「豈不韙哉!山谷詩有曰:『古人冷淡今人笑』不圖於此見,周潭中丞、石屏憲副之興廢舉墜,不勞官民,而倏然成事,與天下後世斯文之脈共之,若有神助焉。」乃為之記,以告天下後世,永永勿替。

夫過龍門者,當思神禹之功,諸生居學於此,其能勿思乎?昔者召公相宅,周公鹹勤,畢公盛德,克勤小物,汪胡二公者,非其人歟?觀其小,大任將至矣,遂記於石。”

非常形象生動地描述了書院的修整過程,喜悅之情躍然而出。同時,還將白沙先生祠煥然一新,使恩師白沙精神重放異彩。

湛若水對他的南嶽之行,評價非常高,甚至認為“晚年進步,在此一遊”!

湛若水與南嶽禹碑

人文聖祖大禹,其“胸懷天下、艱苦奮鬥、公而忘私、創新求實”的精神,是中華民族精神的重要源頭和象徵,光耀萬代!南嶽因為有了大禹和“大禹治水”而變得更加高大。

古籍中記載,衡山有“禹王碑”,因衡山古稱“岣嶁”,又稱“岣嶁碑”。禹王碑來源於一個美麗的傳說故事——“金簡玉書”。相傳,黃帝南巡時寫了一部治水方略,做成一冊金簡為冊、青玉為字的“金簡玉書”,封藏在南嶽衡山的黃帝巖。堯舜時期,中國大地發生大洪水,大禹父親鯀治水9年採取堵的方式沒有成功。舜帝命大禹接替父職繼續治理洪水,大禹勞身焦思治水7年,三過家門而不入,因沒找到正確的方法而無法治理好洪水。他查閱大量古籍,來到衡山,在玄夷蒼水使者的指引下獲得金簡玉書,用疏通代替堵的方法,成功治服了洪水。大禹感念金簡玉書的重要作用,又將金簡玉書送回南嶽衡山封藏,並將治水的方法刻在衡山的一塊大石頭上,這就是著名的禹王碑母碑。

天下五嶽,衡山獨秀

(文創產品:《金簡玉書》,作者李劍威)

東漢學者趙曄《吳越春秋·越王吳餘外傳》雲:“禹登衡山,夢蒼水使者,授金簡玉字之書,得治水之要,刻石山之高處。”

東晉·羅含《湘中記》雲:“岣嶁山有玉牒,禹按其文以治水,上有禹碑。”

南朝·宋·道士徐靈期《衡山記》雲:“雲密峰有禹治水碑,皆蝌蚪文字,碑下有石壇,流水縈之,最為勝絕。”

南北朝·梁劉顯《粹璣錄》載:“簫齊高祖子鑠,封桂陽王。時有山人成翳遊衡嶽,得禹碑,摹獻之王。王寶之,爰採佳石翻刻,始見於世。”

千百年來,無數仁人志士都想一睹為快。韓愈、劉禹錫、湛若水就在其中。

與韓愈、劉禹錫不同,湛若水親眼見到了傳說中的神禹碑,可惜對碑文內容沒能進行解讀,但將拓片翻刻於揚州甘泉山書院和新泉精舍格物之中堂,使之流傳後世。

其在《神禹碑序》中雲:

餘來為南禮部尚書之明年,傳聞衡山有神禹碑發於地,中即欲往觀之,而未能。又明年,為嘉靖乙未之秋,楚士有摹神禹碑來,遺者快睹而諦觀之,字畫奇古,與後來篆籀手筆迥別,而碑石復剝落,雖習於古篆者,僅能辨其一二字。既不可識其中所云,獨於碑末有小楷書“右帝禹刻”四字,意者必後來漢唐人,因見此碑,必有所考據而題之。及考韓昌黎《岣嶁山詩》雲:“岣嶁山尖神禹碑,字青石赤形模奇;蝌蚪拳身薤倒披,鸞飄鳳泊挐虎螭;事嚴跡秘鬼莫窺,道人獨上偶見之。我來諮嗟涕漣湎,千搜萬索何處有,森森綠樹猿猱悲”。而劉禹錫《寄呂衡州詩》亦曰:“嘗聞祝融峰,上有神禹銘。古石琅玕姿,秘文螭虎形”。盛弘之荊州記雲:“南嶽週迴數百里,昔禹登而祭之”。

徐靈期《南嶽記》雲:夏禹導山通瀆,刻石書名山之巔,南嶽文雲“高四千一十丈,由數說合《禹貢》而觀之,則大禹由岷山導江歷湖入海,過南嶽登祭,而刻石此山,即此碑無可疑者。

然,韓、劉二公,蓋皆聞而不及見。今餘幸見之,而其所謂:蝌蚪拳身薤倒披,鸞飄鳳泊挐蛟螭。悉知此碑字畫之形狀,豈所謂道人之偶見者所流傳。而碑末四字或即此時題之歟?至於二公所云:秘文、秘跡,則理固有然者。夫宇宙內神物,固當天寶而地藏之,歲久則必復見,而餘幸當其數,千載復見之,又獲觀之。則視二公之不獲見而悲詫涕洏者,顧不幸歟。雖然,又安知此兆非我國家休嘉之治,而文明之運益當大啟,以復三代之隆乎。則又非特餘之私幸也已。

門下太學生新會容璊,既請精拓而翻刻之於揚州甘泉山書院,而府庠生南京張生襄見而悅焉,又請捐貲而重刻之合二碑為一幅,置於新泉精舍格物之中堂,使來學者得共觀焉。雖不必識其字義,睹其形模奇古,想見古聖人之心盡,如睹古聖人之儀形,因以得古聖人之心精一之妙,豈但供玩好而已耶。夫天地之文蟲鳥之篆,伏羲之畫因象,而得焉,亦何有於文字哉。

(見《湛甘泉文集》)

和湛若水等一樣,後世賢良為紀念大禹治水的功德,將禹王碑復刻到了華夏九州大地。全國各地就有云南安寧縣法華山、西安碑林40多處禹王碑,其中最為著名的是南宋何致於嘉定壬申(1212)年在衡山雲密峰找到禹王碑,並將其摹刻於長沙嶽麓山頂的禹王碑。

山高水長 跨鶴御風

南嶽追雲,衡山佈道。

湛若水以耄耋之姿三次旅嶽,衡嶽山水為之增輝。這裡,筆者用其第二次(1544年)旅嶽期間的一段講章和一首詩來表達。

天下五嶽,衡山獨秀

(湛若水作品)

世人頗為關注湛若水在南嶽的講學,到底講了些啥內容。在其《衡嶽書堂講章》中可窺見一斑:

可欲之謂善,有諸己之謂信,充實之謂美,充實而有光輝之謂大,大而化之之謂聖,聖而不可知之謂神。

此一節孟子歷示人以作聖入神功夫。這功夫只是一段功夫,更無兩段功夫。所以無兩段功夫者,只是一本,更無二本三本。何謂之一本?可欲之善是也。至於有諸己之信,此也;至於充實,此也;至於有光輝,此也;至於大而化之,此也;至於不可知之神,此也。只是一理一本,更無二理二本。此理此本無階級,而人有生熟,時習而熟,以至於化神耳。雖至於化神,亦是原本此本,所謂真種子也。所以能變化者,為其有真種子耳,可欲之善即真種子也。譬之谷種,為其有這一點生意,故至於春能發,能苗而秀,秀而實。譬之樹木,為其有根,有這一點生意萌芽,生意故自根而乾(gān)、而枝葉、而花、而實。又如水陸之蟲,凡有變化者,亦皆這一點生意,故靜養之久,潛者或變化而為飛,飛者或變化而為潛。於此可見聖人真可學而至,不然,士何以為賢?賢何以為聖?聖何以為天?可欲之善何以為有諸己之信?有諸己之信何以為充實之美?充實之美何以為大?大何以為化?而化之聖又何以為不可知之神?爾諸學子須先認得何謂可欲之善,此是善[端]初動,動而未形,有無之間,所謂幾也。若見此善端,雖未學,亦已為善人矣。此乃孟子指示人於几上用功處,與顏子知幾其功夫一般。這時節如日初出,如火始燃,如泉始達,多少令人快活,這便是可欲之善。此善於勿忘勿助之間見之,不著絲毫人力,不落安排,不加想象。先儒謂求善於未可欲之前,自謂妙手,殊不知求之一字已著人力安排想象矣。惟勿忘勿助之間,乃不求之求,則可欲之善自然呈露,令人歡忻鼓舞而不能自已者。何謂有諸己之謂信?信者,信此也。

認得這真種子,便有下手處,終日乾乾,得這把柄入手,時習涵養之久,優而遊之,使自求之,饜而飲之,使自趍之,忽不知其有之於己。此善本一,若雜之者去,而此善自純,行之不疑,不習而利。看來此善渾是己物,禪客謂譬如數他財,他財者,言未有諸己也,似猶二之,殊不知此善在己本一,本是己財,非昔無而今始有,亦非昔去而今始來,而謂有之也,孟子此語略下就中人說耳。須是真切認得己物,惟向前自蔽自迷自失之,今一旦豁然開悟,元是己物,不從外來,實是自有自得,無一毫虛假,豈不是信?此便是思誠功用。何謂充實之謂美?此美亦是此善之美,非有他美。蓋善有諸己,由是擴充積實,無不飽滿,無些欠缺。如一池滿水相似,原來分量完足,美在其中,非由外鑠,極天下之美無以過之。何謂充實而有光輝之謂大?這光輝亦是此善之光輝,蓋善充實積中,自不能不發於外,所謂美在其中,暢於四肢,發於事業;所謂仁義禮智根於心,其生色也,睟然見於面,盎於背,施於四體,四體不言而喻;所謂誠則形,形則著,著則明;皆是物也。何謂大而化之之謂聖?此化亦是善之化,化則無跡,渾是一團生理。其知生知,知由己行;其行安行,行非由己,機非在我,故謂之聖。何謂聖而不可知之謂神?此神亦是此善之神,非有他神。

神則不測,故不可知。蓋學至聖神,如草木之實既成,這一點生意脫蒂歸根,何跡可尋?何復可知?或曰:「先儒謂非聖人之上又有一等神人,但觀孟子此言,分明說六等人物,不然何以下文又謂樂正子二之中四之下耶?」蓋古固有可知的聖人,有不可知的聖人。學到至處化處皆可謂聖,如伯夷、伊尹、柳下惠皆可謂聖人,若古之聰明睿知、開物成務的聖人,又是聖之神者。故孔子亦云:「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分明不以這一等聖神自居。此善信美大聖神亦只是一理,亦只是一人,造之可見聖神無不可學而至矣。爾諸學子須先立必為聖神之志,又認得可欲之善根是真種子,然後加學問思辨篤行功夫,涵養擴充,習化而神。到了聖神,亦不過始盡得原初的性分,始為成人,無忝爾所生,始可為父母之孝子,始可為天之踐形惟肖子也。

今日衡嶽書堂新成,以師儒之請,發講及此,凡在同志,相與共勉之。

天下五嶽,衡山獨秀

湛若水旅嶽期間,前後作詩100餘首,遊記、碑銘、祀文、序言等20餘篇,傾注了自己對南嶽的深情厚誼,是遊嶽創作最豐富的一個學者,其中不乏經典詩作。這裡僅以其《登朱陵洞最高處》一詩為例:

石頭路滑不可度,我來跨鶴御罡風。

噴泉九月飛霜冷,舉袖擎天曉日紅。

400多年後,我們依然可以在南嶽水簾洞景區雪浪亭側斜坡的大石壁上讀到湛若水的這首28字詩,落款為:“明嘉靖甲辰(1544)重九,甘泉湛若水同樂昌駱堯知來觀,王世表草石謹書。”

“石頭路滑不可度,我來跨鶴御罡風”。涵義深邃,想象空間寬廣。“石頭路滑”,除了字面上“石頭路很滑”之本意外,它實質上還包含衡山流傳很廣的一則佛門典故。據傳,唐天寶年初,禪宗六祖慧能最幼的弟子——希迂(700-790),離開青原山到南嶽結庵(今南臺寺),開創禪宗青原一系,世人稱之為“石頭和尚”。石頭與江西道一和尚各為南禪一時之柱石。“石頭”機鋒逼人,連道一也不得不告誡僧眾說:“石頭路滑”,意指其禪機深奧。先生對這個典故瞭然在胸,在詩句中——“石頭路滑”這個詞,至少有兩層意思:一是說多雲多霧而潮溼的登山石頭路很溼滑,難以渡你登上頂峰。這是自然屬性的現象;二是說希遷“石頭路滑”那一套理論,不可能度我們(儒家)達到學術的高峰。這是社會屬性方面的問題。既然道路存在如此艱難險阻,那麼我們就跨鶴而上,以抗衡和駕御山間險道和罡風,實現自己的理想目的吧!

因此他就寫下“我來跨鶴御罡風”豪邁的一句。這句詩也含有一個南嶽的典故:駕鶴峰是南嶽七十二峰之一,相傳南朝有道士尹真人在此駕鶴飛昇,故名。這句詩有三層意思:一是說透過“駕鶴峰”那條路線登山,避開石頭路滑而攀上頂峰;二是指借道家的浪漫思路駕鶴而上,以抗禦、駕御山間的罡風,實現自己的理想高峰;三是以駕鶴峰的事物入詩,顯然隱含“壽”的內容,因為鶴是長壽的象徵。仁者壽嘛,先生活到95歲,可以說是完美地實現了自己的追求。有意思的是,公元2000年南嶽所建的“中華萬壽大鼎”居然坐落於駕鶴峰,簡直是神預言!

天下五嶽,衡山獨秀

(圖片來源於《南嶽旅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