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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嫖客的情書,成了一級文物!

作者:由 一點書畫 發表于 文學日期:2022-06-16

絕筆情書什麼意思

文宗大和九年(938年),杜牧在洛陽重逢豫章樂妓張好好,寫下了悲慨的《張好好詩》。杜牧的這首詩,再現了張好好升浮沉淪的悲劇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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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南京秦淮河依然微波泛起,繁花似錦,引無數遊人競折腰。烏衣巷、王謝家宅隨著秦淮河鉛華殆盡也早已是千年古蹟了。我們再也看不到昔日“謝王堂前燕”的盛景,再也聞不到秦淮河昔日的脂粉氣息。然而秦淮河畔,歷史中的那些文人騷客與些商女纏綿出多少動人故事,以及顯露了人性的複雜性格,都在遺留下的筆墨痕跡裡,成為今日曆史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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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作為一個唐代的詩人,就顯露出了複雜的人格多面性。這位風流才子,在揚州、宣城等地經常問柳青樓玉女。正所謂“煙花三月下揚州”。在他的詩歌裡不就有“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贈別》)的詩句嗎?還用詩歌描寫出自己的豔遇經歷。《遣懷》 就是這樣一首詩:

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

這是一個情感內心世界極為複雜的詩人,當他在揚州手摟著青樓女子,逢場作戲醉生夢死醒來之後,卻對秦淮商女有更苛刻的要求: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他或許認為,六朝短命的古都、帝王敗業,都是商女惹的禍。故此滿腔的悲憤全部撒向了秦淮河畔商女們的身上了。這似乎是對秦淮河畔的商女多少有些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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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 803年-853年),字牧之,京兆萬年(今陝西西安)人出身於仕宦家庭,祖父杜佑是中唐有名的宰相和史學家。杜牧的詩歌成就在晚唐享有聲譽,他與同時的李商隱被稱為“小李杜”,喻於為盛唐的李白、杜甫。杜牧於文宗大和二年(828年)進士擢第,授弘文官校書郎,曾多年在外地府署中擔任幕僚。《 張好好詩》就是在外地府署做幕僚時遇到的紅顏知已而引發出來的千古絕唱和流傳下來的墨寶。

杜牧的性格有多面性,反映了他矛盾的內心世界。晚唐危機四伏,引起了知識分子的憂慮,杜牧雖有復興盛唐政治理想,然而他的政治抱負沒有能夠實現。官場的不濟,便尋花問柳,使他一生總是多豔遇。杜牧總是能夠在章臺柳巷中覓得紅顏知己,故此他的詩詞多少也有些浮華和脂粉氣。

如《偶作》:“才子風流詠曉霞, 倚樓吟住日初斜。驚殺東鄰繡床女,錯將黃暈壓檀花。”

又如《留贈》:“ 舞靴應任閒人看,笑臉還須待我開。不用鏡前空有淚,薔薇花謝即歸來。”

再如《送人》:“鴛鴦帳裡暖芙蓉, 低泣關山幾萬重。明鑑半邊釵一股,此生何處不相逢?”

還有把玩女人鞋襪的詩歌。如《詠襪》:“鈿尺裁量減四分, 纖纖玉筍裹輕雲。五陵年少欺他醉,笑把花前出畫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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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的這些詩歌脂粉氣十足,“纖纖玉筍裹輕雲” 體現了杜牧輕佻與迷醉在妓女懷中放蕩。杜牧一方面把玩著妓女,一方面指責“不知亡國恨”,在這種人性的裂變中,還顯示這位風流倜儻才子的另外一種性格。杜牧在調侃或把玩妓女時,又時常與妓女情意綿綿,在金陵周邊表現得像一個風情萬種的風流才子,但是遇到紅粉知已時更是對她們深深地依戀,又顯露了杜牧感情真摯的一面。

《 張好好詩》就是杜牧寫給豫章名妓張好好的思念情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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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好好與杜牧認識的時候僅僅只有13歲,當時張好好是一名舞伎。唐文宗大和三年( 829年) 26歲的杜牧在江西的沈傳師官御中做幕僚。在一次酒宴上舞伎張好好表演跳舞,見到了還沒長開的張好好。儘管張好好很小,但是舞場的表演令杜牧心中暗生心儀。當舞伎張好好得知杜牧就是時稱“小杜”的天才詩人時,不禁也暗生愛慕之心。

於是兩人一見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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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在一起“龍沙看秋浪,明月遊東湖”。一個是風流才子,一位是含苞待放的舞伎,二人的感情越來越深,一日不見就覺得日隔三秋。正是“自此每相見,三日以為疏。”杜牧就是這樣一位在與女子交往過程中那樣的投入,把自己的情感經歷描寫在自己的詩歌裡。

我們看了到一個風流才子對她們的深深思念,看到了詩人自己發出的心靈深處的震撼。可是正當二人情感逐漸升溫的時候,-年後的沈傳師到了宣城任職,張好好只得隨沈傳師走,與杜牧依稀離別。張好好到了宣城去了當地官府開辦的妓院,成了一位名副其實的舞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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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年後,即大和六年( 832年) 16歲的張好好已經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就被沈傳師納為了小妾。這幾年中杜牧與張好好中斷了任何聯絡,但是杜牧心中一直深深掛念著朝思暮想的張好好。又過了2年,直到大和八年( 834年)杜牧和張好好洛陽才再次重逢。此時杜牧已是31歲的人了,過了而立之年,而18歲的張好好成為一名風韻十足的美少婦,被杜牧描繪為:

“玉質隨月滿,豔態逐春舒。絳唇漸輕巧,雲步轉虛徐。”

這段相識離別再相逢的情緣在杜牧的《張好好詩》的序中寫得十分明瞭:

“牧大和三年, 佐故吏部沈公江西幕,好好年正十三,始以善歌來樂籍中。後一歲,公移鎮重宣城,復好好於宣城籍中。後二歲,為沈著作述師以雙鬟納之。後二歲,於洛陽東成重睹好好,感舊傷懷,故題詩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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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張好好詩貼》( 28。8cmX16。2cm,麻紙本,北京故宮博物院藏)書法作品有幸今天得以重見。不但目睹了風流才子杜牧的情感世界,也使我們看到了杜牧的書法藝術。書法體現了一個人的內心情感。

《張好好詩貼》筆鋒凌厲,整個書法字型流暢連貫,顯然是奔隨情感噴薄而寫出來的。在書法的開端時詩人還是比較抑制自己的內心情感的,略顯沉穩的筆觸和書風顯示了這一點。但越到後面詩人越是抑制不住自已對昔日思念的紅粉知已的那份情感了,書法筆觸的走向好像完全被張好好身影的所牽動,急促、婉轉、停頓、轉折,急就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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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我們更能瞭解和讀懂杜牧的《張好好詩帖》中墨跡透露的筆意情致了。行書《張好好詩帖》,筆筆委婉,從序言到結束,筆觸跟隨情感湧動,愈到後面愈是激動,尤其是寫到他們兩個“龍沙看秋浪,明月遊東湖”時的情景,杜牧的心緒、情感幾乎不能自控,筆觸更加顯露出激越情感波瀾,字的結體大小懸殊更加明顯,瀟灑逸流。

寫到最後一句時,方如夢初醒。卻在書法的結構上,構成了首尾映照的特色。難怪《宣和書譜》評其曰:“牧作行草, 氣格雄健,與其文相表裡。”此卷《張好好詩帖》在2002年底至2003年初上海“國寶展中”展出時,引來了無數的觀眾,駐足於此前。遙想當年的才子佳人的真實事件,並無盡地享受到杜牧的絕筆法書。筆者是其中有幸目睹者之一。仔細品味《張好好詩帖》真跡,真的是瀟灑自如、跌宕肆意,字字清新而剛勁,有唐人學有晉人的風度,書風與文風相得益彰,文采與風流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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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張好好詩帖》本無作者題款,《 宣和書譜》著錄是唐代大詩人杜牧自書的《張好好詩》,這是宋徽宗親題鑑為杜牧所書。杜牧無任何書法流傳下來為此印證,如果是杜牧真跡當有更重要的史料價值意義,其書法本身也是屬於神品之列,又顯示了藝術價值。現在大多數鑑賞家都認定宋徽宗的說法。

唐代流傳下來的墨跡本屬稀罕,更何況這書法是出自名家之手更是珍貴異常。唐代詩人、書法家杜牧僅存墨跡《張好好詩》即是舉世無雙之作。現藏於故宮博物院,是國家一級文物,也是禁止出國(境)展覽文物之一。然而這幅國寶背後的故事卻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