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文學

人性幽暗處藏著魔鬼:蘇軾竟然也做過如此不光彩的事

作者:由 檸七動漫談 發表于 文學日期:2023-01-23

蘇軾怎麼讀

人性幽暗處藏著魔鬼。

魔鬼不止一個。

但最常見的魔鬼是——報復。

一旦氣候適宜,這個魔鬼就會露出猙獰面目,惡狠狠撲向對手。

人性幽暗處藏著魔鬼:蘇軾竟然也做過如此不光彩的事

受到不公平對待的人,一旦得勢,不僅不會千方百計避免自己曾經受到的屈辱在現實中重演,反而會變本加厲把曾經受到的屈辱加於他人之身。

我就以蘇軾為例。

蘇軾是大文豪,對中華民族文化的貢獻罕有可比者。

蘇軾是先賢,我們對他充滿敬意。

但是,要尊重歷史,不能為賢者諱。

不為賢者諱,是為了吸取教訓,養成清明、正義的世風。

書歸正傳。

宋神宗繼位後,面對強敵環伺、舊疆淪喪、國庫空虛的困境,重用王安石等變法,意圖富國強兵,改變積貧積弱的被動局面。但司馬光等認為王安石的變法路子不對,是禍國。變法派被稱為新黨,反對變法的被稱為舊黨。

蘇軾屬於舊黨,反對王安石變法。

兩黨激烈較量,新政舉步維艱。

新黨認為,舊黨有輿論優勢,他們攻擊新政,渙散人心,是變法成效不彰的原因之一。蘇軾因為詩詞名震海內外,每有新作,不脛而走,讀書人為之傾倒。而蘇軾利用詩詞,譏諷新政,也是盡人皆知。這對新黨和他們推行的變法新政的聲譽,造成很大損傷。

於是,新黨就藉助行政力量,打擊舊黨的輿論領袖蘇軾。

元豐二年,蘇軾迎來了人生的至暗時刻:“烏臺詩案”。

新黨人物李定等人彈劾蘇軾的詩文譏諷時政,訕謗皇帝。

他們指出,

“贏得兒童語音好,一年強半在城中”,是諷刺

青苗法

的;“豈是聞韶解忘味,邇來三月食無鹽”,是諷刺

鹽法

的云云。神宗下詔興修水利,蘇軾寫詩“東海若知明主意,應教斥鹵變桑田。”御史們說蘇軾是諷刺皇帝好大喜功、企圖做辦不到的事。

神宗正為變法沒有取得預期效果、陷入進退維谷之中而苦惱,又為他的勵精圖治得不到舊黨的理解而痛心,看到彈劾蘇軾的彈章,覺得列舉出的蘇軾那些詩文確實可疑,一怒之下,命令御史臺審勘,問問蘇軾的那些詩文到底是什麼意思。

知湖州蘇軾,被押解到首都,在御史臺監獄關押、審訊130天。

經過審勘,蘇軾承認譏諷時政,但不承認誹謗皇帝。

人性幽暗處藏著魔鬼:蘇軾竟然也做過如此不光彩的事

神宗下令貶蘇軾到黃州安置。

烏臺詩案被稱為文字獄。

後世異口同聲予以嚴正譴責。

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神宗去世後,太皇太后高氏垂簾聽政,重新起用舊黨。蘇軾也受到重用。

為清算新黨,舊黨鍛造了比烏臺詩案惡劣得多的“

車蓋亭詩案”。

試圖對搖搖欲墜的變法挽狂瀾於既倒的宰相蔡確,被高太皇太后貶知安州。他遊覽車蓋亭,寫十首絕句。

舊黨人物如獲至寶,說這些詩“內五篇皆涉譏訕,而二篇譏訕尤甚,上及君親”。蔡確詩中有“睡起莞然成獨笑,數聲漁笛在滄浪。”彈劾他的人說:“方今朝廷清明,不知蔡確所笑何事?”更為嚴重的是,蔡確第十首絕句:“矯矯名臣郝甑山,忠言直節上元間。”名臣郝甑山是唐高宗時的忠直之士,唐高宗曾想讓位給皇后武則天,郝甑山上奏反對。彈劾者說,蔡確是把自己比做了郝甑山,那麼放逐他的人不就是武則天嗎?他竟敢誣衊當今太皇太后是武則天,該殺!

新黨打擊蘇軾的“烏臺詩案”,多多少少還有些影子,正如蘇軾後來說的,那些人彈劾他,也不是沒有一點根據,他確實是譏諷時政了,但他們把譏諷說成誹謗,是誣陷;可這次的“車蓋亭詩案”,卻純粹是深文周納的誣陷,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

“車蓋亭詩案”發生時,蘇軾正主政杭州,吟唱“濃妝淡抹總相宜”。作為文字獄的受害者,蘇軾應該旗幟鮮明反對羅織“車蓋亭詩案”才對吧?

那麼,蘇軾是怎麼做的呢?

正在朝廷裡為如何處分蔡確舉棋不定、爭論不休時,蘇軾從杭州上了一道密奏。

蘇軾的弟弟蘇轍記載說:元佑中,蔡確坐弟碩事謫知安州,作甑山公等詩,意有所譏切,諫官言之未決。予兄子瞻出守杭州,密奏言:“若置確不問,則於今皇帝孝治為未足;若不稍加闊略,則於太皇太后寬政為少損。竊謂皇帝宜降詔推治,而太皇太后特加寬貸。確若稍知義理,當齰舌自殺。”太皇太后深以為然,兄出城,特遣中使賜茶藥等。大臣持確議不置,確遂南遷新州。時議者以為用法太深。

蘇軾的密奏,等於認定蔡確的詩是把太皇太后比做了武則天,大不敬。他要求皇帝要治蔡確的罪,不然就是不孝;但如果不稍加寬貸,顯得太皇太后心眼太小,所以太皇太后可以在皇帝降旨治蔡確的罪以後,指示稍加寬貸。他還說,這樣一來,如果蔡確還知道君臣大義的道理,就該羞愧自殺!太皇太后覺得蘇軾的話很有道理,下令將蔡確貶往嶺南。

在當時,被貶往嶺南,實際上如同被判了死刑。

意思是蔡確該殺,我寬貸他了,讓他到嶺南自生自滅。儘管

宰相範純仁等替蔡確求情,說嶺南山高路遠,蔡確老母衰老,不宜讓她翻山越嶺,主張將蔡確改遷他處,太皇太后太后說:“山可移,此州不可移。”當時的輿論認為對蔡確的懲罰太重了。

蔡確沒有像蘇軾希望的那樣自殺,但

幾年後,在煙瘴之地的嶺南病故。

蔡確其人如何,我們姑且不論;但對歷史事件應該用同樣的標準去評判。“烏臺詩案”是文字獄,應該譴責;“車蓋亭詩案”比“烏臺詩案”還要離譜、惡劣,同樣也應該受到譴責。蘇軾作為“烏臺詩案”的受害者,在“車蓋亭詩案”中的舉動,當然是不光彩的。

人無完人,人性幽暗處藏著魔鬼。

一定要學會控制,不能被複仇的情緒左右。不然,會在自己的人生中留下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