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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戰國雙帝之東帝齊國如何衰亡的

作者:由 風笙講歷史 發表于 文學日期:2023-01-24

一經三傳指的是什麼

《史記·秦本紀》載,

十九年,王為西帝,齊為東帝,皆復去之。

這裡的西帝和東帝分別指秦昭襄王與齊湣王,秦國自商鞅變法以來國力日漸強盛,齊國也在威、宣兩代君王的努力經營下漸入佳境,彼時的秦國和齊國儼然成了戰國兩大巨頭。

公元前301年,齊湣王從父親手中接過齊國的權柄,他治下的齊國在東方可謂風頭無倆,甚至出現了

南割楚之淮北,西侵三晉,欲以並周室,為天子。

多個諸侯國向齊稱臣,齊國的地位就四個字——“

諸侯恐懼

”。(《史記·田敬仲完世家》)

公元前221年,秦伐齊,面對來勢洶洶的秦軍,齊國“

不戰,以兵降秦

”,最終成了秦國的一個郡。短短几十年,從戰國雙帝到勝負分明,東帝齊國怎麼會由盛轉衰,直至被滅國呢?

淺談戰國雙帝之東帝齊國如何衰亡的

一、內因之決策與野心的不匹配

秦滅齊說起來應該算是秦王政與齊王建的對決,但齊國被滅的主要責任,一定得算在齊湣王身上,他犯了典型的野心過大而能力不足的問題。作為齊國的最高統治者,在用人和決策方面屢屢出現大錯,直接導致了齊國由盛轉衰,可謂被敵人耍得團團轉。

(一)奪權勝利卻埋禍根

齊湣王在位時期,齊國的國相是孟嘗君田文,他倆是堂兄弟。田文字人很有能力,又養著幾千門客,所以在將齊國治理地蒸蒸日上的同時,也很輕易就培植起自己的勢力。這一點引起齊湣王的嚴重不滿,對於齊國來說,這也是個無法避免的“老問題”。

在田齊取代姜齊之前,宴嬰很早就預言過“

齊政卒歸田氏

”,因為在姜姓君王手下做大臣的田乞以“大斗出小鬥進”的做法贏取了民心,使得田氏宗族日益壯大,逐漸掌握了朝政,擁有了可以顛覆政權更換君王的實力,最終完成了田氏代齊。

這就遺留下一個問題,君王對大臣專權的忌憚,眼見著田文的勢力越來越大,齊湣王的忌憚也越來越盛,終於在“田甲劫王”事件之後,

湣王意疑孟嘗君,孟嘗君乃奔

(《史記·孟嘗君列傳》)。看起來齊湣王在權利爭奪中佔據了上風,實則為自己的身死埋下了禍患。

淺談戰國雙帝之東帝齊國如何衰亡的

(二)野心外放與各國樹敵

藉著祖父和父親的奮鬥遺產,齊湣王過得很滋潤,這也滋長了他的野心,跟秦昭襄王並列東西帝就是其一,雖然不久之後兩人又各懷心事,雙雙取消了帝號,但之後他就在四處擴張的腳步中逐漸讓齊國成了其他諸侯國的共同“敵人”。

《史記》載,“七年,與宋攻魏”,“二十三年,與秦擊敗楚於重丘”,“二十六年,齊與韓魏共攻秦”,“三十八年,伐宋”……

這些看起來亂七八糟的戰爭,只反映了一件事,那就是齊國在四處樹敵,就連秦王都搞不清楚齊國到底是要合縱還是連橫。

主導戰國戰局的合縱和連橫,更像一場玩弄人心的政治騙局,直接造成了各國搶奪盟友紛爭不斷,齊湣王這麼立場不定,跟他信任有佳的縱橫家蘇秦有很大的關係。蘇秦先以連橫遊說秦惠文王,未得到重用,轉而以合縱去六國遊說,一度混到了“並相六國”的地步。

合縱盟約瓦解以後,蘇秦做起了燕國的間諜,

臣居燕不能使燕重,而在齊則燕必重

(《史記·蘇秦列傳》),到齊國後很快獲得了齊湣王的看重,在他的建議下大興土木,過起了“講究”的生活,這也就是蘇秦的目的

欲破敝齊而為燕

”。

在蘇秦被刺殺之後,齊湣王甚至聽從他的安排,為他報了仇,結果不久蘇秦的騙局就被披露了出來,齊湣王又轉而遷怒燕國。這樣一個不合格的政治人物主導齊國,難怪《呂氏春秋》會直接說出

齊用蘇秦而天下知其亡

”。

二、外因之秦國國君的步步為營

野心和實力不匹配的齊湣王,過早地暴露了自己想要取代周王室的意圖,一味想要靠武力讓其他諸侯國臣服,殊不知犯了周厲王一樣的錯誤,懼怕到最後就化作了團結一致的反抗,幾年後,樂毅就率領諸侯國聯軍直接攻入了齊國的都城。

城破之時,齊湣王倉皇出逃,在這件事上,傳說就有被他棄用的孟嘗君田文與各國的配合。幾乎亡國的君主,在別人的地盤上還不忘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以及幻想著被自己打壓過的楚國會不計前嫌地雪中送炭,最後終於死於自己的自大和矇昧。

在齊湣王四處樹敵的時候,秦國當權者卻在一直堅持在做一件事——

東出

,不管是“遠交近攻”,還是在韓國求援時提供適當幫助,換來的都是秦國國土的擴張,以及實力的成倍增長。就在秦昭襄王時期,已然強大到將六國全部碾壓。

淺談戰國雙帝之東帝齊國如何衰亡的

秦國本來就佔據地理優勢,六國之間只要不合作,戰爭再大都波及不到,在秦國的東出程序中,採取的是拉攏、威懾、強勢進攻的聯合運用,以及間諜戰的配合。在齊國忙著四處樹敵,彰顯自己霸主地位的時候,遠在最西端的秦國下的是一盤統一的大棋。

而讓齊湣王惦記的取代周王室一事,也讓秦昭襄王悄悄地完成了。《史記·秦本紀》記載,昭王五十一年,

西周君走來自歸,頓首受罪

”,五十二年,“

周民東亡,其器九鼎入秦

”。

昭襄王不是沒有吞併天下的野心,他只是不會輕易將野心暴露而已。

三、田單復國只換來偏安一隅

齊國被諸侯國聯軍打的節節敗退,最後只剩下莒城和即墨,這時候出現了一個力挽狂瀾的人物,就是田單。他利用了燕國君主更換的時機,散發了聯軍統帥樂毅的謠言,說他拖延不攻,是要“

南面而王齊

”(《史記·樂毅列傳》),本就與樂毅有隙的燕惠王果然中計。

君王的不信任加大了謠言的可信度,不久反間計奏效,燕軍主帥樂毅被撤換,田單贏得了反攻的機會,不僅把即墨城下的燕軍打得大敗,還一鼓作氣收復了齊國的很多失地,但經此一役,實力畢竟遭到重創,又怎麼能與虎視眈眈的秦國相抗衡呢。

(一)齊國已沒有復原的時間

嚴格算起來,田單復國的成功,真正的受益者卻不是齊國,而是遠在西邊的秦國。樂毅圍攻即墨幾年不下,燕齊雙方都在耗損財力物力兵力,而早早從盟軍中抽身的秦軍,早已籌謀起了其他的事情,進攻魏國、趙國、楚國……擴張的腳步從未停歇。

田單用計除去了燕國的名將樂毅,看似齊國在戰爭中搶得了先機,實則又幫秦國解決了一個大問題——沒有樂毅的軍事才能,燕國部隊實力驟降。而艱難復國之後,留給齊國的時間已經不夠重新振作,再也不可能有與秦國抗衡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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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齊國掌權者的自我孤立

當偏安一隅的齊國撞上日漸強盛的秦國,當權者便只能以自保換生存空間。君王后以“

事秦謹,與諸侯信

”,在秦國攻打其他五國的時候,擺出了一副中立的架勢,換取了四十餘年沒有戰爭的日子。眼見著“

五國各自救於秦

”,她卻依著地利把齊國自我孤立了。

所以君王后不是個合格的政治人物,她只看到了眼下遠離戰場的機會,卻沒有看到戰場已經越來越近的事實。秦國已經把一統天下的目標擺的明明白白,她卻自以為中立能換來和平,終於在她的漠視中,“盟友”一個接一個被滅,最後就輪到了齊國。

其實君王后曾經有機會延緩,或者扭轉秦國擴張的腳步,《史記·田敬仲完世家》裡記載了齊王建六年的一場戰事,秦國去攻打趙國,齊楚出兵救援,

秦計曰:“齊楚救趙,親則退兵,不親遂攻之。”

三國同心的話,秦國根本沒有取勝的把握。

結果,趙國向齊國借糧沒有借到,最終導致了長平之戰的大敗。齊國的大臣周子在講述借糧利大於弊時,就說過趙國對於齊國和楚國而言,就是擋在秦國進攻前面的屏障,不僅要救,還得盡力去救,原因就是

今日亡趙,明日患及齊楚

”,

可惜未被採納。

淺談戰國雙帝之東帝齊國如何衰亡的

君王后去世後,齊王建開始掌權,剩下便是戰國最強與最渣君王之間的對決。秦王政一方面繼續以“遠交近攻”忽悠齊王建,一方面又玩起了間諜戰,以重金買通齊王身邊的大臣,讓他就這麼空等著秦國收拾完了其他五國,完全沒做任何戰略準備。

一直到最後,齊王建恐怕還對秦國這個昔日的“盟友”抱有很大的幻想,不僅直接投降,還乖乖得去當了俘虜,

秦虜王建,遷之共

”。

亡國之君的最後歸宿,在《戰國策》裡可以找到:

齊王不聽即墨大夫而聽陳馳,遂入秦,處之共松柏之間,餓而死。

四、結語:

齊湣王最輝煌的時候,可以與秦昭襄王並稱戰國雙帝,但與這位大秦創業雄主相比,政治不合格的齊湣王可謂昏招迭出,一手好牌被自己“作”的稀碎。再加上六世同一目標,與只求偏安一隅自我孤立的國政對比,齊國就只能在對決中屢屢敗陣,步步衰亡。

面對這樣的結局,只能說一句創業艱難,守成不易,墮落速亡啊!

參考資料:

《史記》

《戰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