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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都很牛

作者:由 Miss嗨皮 發表于 文學日期:2021-10-20

狙公與猴的寓意是什麼

才華,個性,這個年代都是寶,老天賜你寶,你就得珍惜,不能浪費了,否則是暴殄天物。

上午十點,她被手機鈴聲震醒,拿起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歸屬地顯示是老家。接到這種電話,莫名地先要緊張一下,熟人的號碼她都有,這種生號打進來,最怕家裡人出事。接通後,那邊傳出熟悉的鄉音,“靜靜,我是寶庫啊,跟你打聽個事兒……我家二丫是不是在你那兒?”

“二丫?”

一聽二丫的名字,她的睏意少了三分之一。

“是啊,這女人前幾天跑了,據說是去了省城,她在省城也沒認識人。。。她是去找。。。你了吧?”

“沒有找我。”

柴靜靜的語音有點冰冷,她不大喜歡這個錢寶庫,“錢寶庫,你把二丫怎麼了?”

“你沒騙我?她要在你那,你趕緊讓她回來,我媽病了,在住院,家裡一堆事兒等著她呢!”那邊竟然質疑她。

“我操你媽,錢寶庫,我說沒在我這就沒在我這,二丫怎麼了,你是不是欺負她了?”她竟沒控制住,飈了。

“你這人怎麼上來就罵人呢。。。難為你還是個文化人。。。真是,跟二丫一個德行。”

“二丫到底怎麼了?”

“沒。。。沒怎麼,就是我們兩口子吵了個小架,她一生氣就跑了。。。不在你那就好,興許她回來了。。。我先掛了啊。。。”

那邊把電話急匆匆掛了。

柴靜靜還想罵街,無人接收了,她一骨碌從床上跳下地,撥通了她爸的電話。

“爸,我問你,二丫怎麼了,是不是出事了?”

“二丫?不知道啊。”

她爸好像在打麻將,牌桌子嘩啦嘩啦地響,“我天天在村裡待著,他們住鎮上,不大見面,你問問你媽,她經常去鎮上,興許知道……”

“我後媽?拉倒吧,我才不問她!我懶得理她。”

“怎麼天天還後媽後媽的呢,你這孩子就是脾氣倔。。。。。”

柴靜靜沒等她爸說完,也結束通話了電話,就像錢寶庫掛她電話一樣。

二丫那性格,不是大事,不會跑到省城,肯定是遇到大難處了。

她在屋子裡轉了幾圈兒,糾結了一會兒,又給另一個發小打了電話過去。

這發小叫常娟,跟二丫一樣,都是她兒時的玩伴。只是這個常娟,腦子有點拎不清,去年跟她鬧生分了。她跟她借兩萬塊錢替老公還賭債,柴靜靜沒給。她最憎恨賭博,不想給人填無底洞。

常娟電話裡頗有微辭,“這麼多年也沒麻煩過你,就這次跟你張回嘴。。。你還拒絕了,也是,就不該開口。。。你如今是省城的大記者,看不起我們這些小人物了……”

柴靜靜以前做過記者,他們還習慣管她叫記者。

柴靜靜無法讓她明白,垃圾男人就得扔,及時止損的道理,索性也不管。她自己還管不過來。

“娟娟,二丫怎麼了,聽說離家出走了?”

常娟接她的電話,客氣裡帶著疏離:“二丫啊?二丫起訴離婚了,出去打工了,你找她幹什麼?”

柴靜靜不理會她語氣裡的冰冷,繼續問,“她為什麼要離婚?”

常娟一副瞭然天下事的樣子:“天下女人提離婚,不都是因為男人出軌麼,千篇一律,錢寶庫在外面有女人了,是個小寡婦,都好幾年了,就二丫傻,被矇在鼓裡,最近知道了,開始鬧離婚,錢寶庫又不願意,倆人就槓上了。”

“錢寶庫為什麼不願意?”

“為什麼呀?反正不是因為愛她,那小寡婦帶著兩個兒子,二丫要走了,他就得娶那寡婦,錢家人不想替人養兒子。。。老錢家人,精著呢。。。。。”

“二丫現在在哪裡,你知道不,給我點線索。”

“具體我也不知道在哪裡,我只知道她在一個火鍋店裡打工,店的名字帶豆撈倆字,別的她就不說了……你不必這麼惦記我們的。。。。。”她忍不住刺她一下。

她不理會,“好了,謝謝你,娟娟。”

你一直都很牛

柴靜靜把全城帶“豆撈”的火鍋店在大眾點評上都搜了出來,一共十八家。

她開始一家一家去吃。

開始帶兒子去,兒子還挺高興,連吃了三天後,兒子堅決不去了,說寧可在家吃泡麵。

她只好去找她的大學閨蜜李代子。李代子問她,現在的一般人,很少這麼惦記小學閨蜜的,你怎麼這麼在乎這個二丫?時間的大浪早把早年的小船兒打翻啦。

“這個二丫不一樣,她是我很重要的一個人。”柴靜靜說。

清湯鍋端上來了,一盤盤全是青菜,李代子堅決不吃肉,她是美容健身館老闆娘,對身材有執念,堅決過午不食。陪柴靜靜吃火鍋都有上刀山下油鍋的犧牲感。她這名字一看也是重男輕女的產物。她跟柴靜靜都是鄉下出身的,畢業後留在省城打拼,現在都有點實力。

柴靜靜拽住一個上菜的服務員:“小妹,我問你,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常寶麗的員工,就是長這個樣子。”她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給服務員看,服務員端詳了一會兒,說,“沒有這個人。”

李代子把二丫照片拿過去端詳,“她大名叫常寶麗?長得挺一般的,到底怎麼回事,你這麼在乎這個人?”

柴靜靜把照片小心翼翼裝回包裡,先嘆了一口氣,“我跟你講講我和二丫的故事吧”。

我七歲的時候,我媽去鎮上趕集,坐末班車,車裡人特別擠,我媽就擠在了班車的門口處。結果車子開到半路,車門忽然開了,我媽被甩下了車,被後面的一輛麵包車碾了過去,當場死亡。後來我就成了沒媽的孩子。我媽死後,班車和麵包車分別賠了我爸一筆錢。這筆錢數目不小,足夠他娶一個後媽給我。沒過半年,我後媽進門。後媽是個老姑娘,因為長得有幾分姿色,一直高不成低不就,耽誤了婚姻,只好將就了我爸。她好吃懶做,到我家一點也不好好過日子,成天拿著我媽的撫卹金去買衣服,胡吃海喝,還跟我爸一起賭。沒多久,就把家底賭光了。我上小學時,家裡非常窮,中午連飯都帶不起。那時候上學都要帶飯,中午在學校的煤爐子上熱著吃。我後媽懶,從來也不給我準備飯。我每天早晨自己起床,煮一碗掛麵,湯裡放一個雞蛋。早晨吃掛麵,中午吃那一個雞蛋。

每到中午,都是我最煎熬的時候,條件好的人家,飯盒裡都是米飯炒菜,再不濟,也是炒餅、饅頭之類的。只有我,天天只吃一個雞蛋。聞著別的同學飯盒裡飄出來的飯菜香味,我頭直髮暈。一個雞蛋根本吃不飽,後來每到吃飯的時候,我就到學校大門口的大石墩上坐著,等他們吃完再回來。

有一次,我正在大石墩上剝雞蛋,後面有人伸過來一個飯盒,飯盒裡是芹菜炒肉,芹菜碧綠碧綠的,肉絲被火煎得滋滋在響,底下汪著一層油,白胖胖的一坨米飯在飯盒裡也熱氣騰騰。

“我,帶的多,咱倆一起吃吧。”

我回頭一看,是常二丫。她把我的雞蛋拿過去,放到飯盒裡,用勺子一切兩半,“這樣,咱倆一人一半雞蛋,一人一半飯菜……我最喜歡吃雞蛋了。”

我看著熱騰騰的飯菜吞了一口口水。她拿勺子餵我一口,自己吃一口。我們倆吃得額頭直冒汗。最後,剩一根肉絲,她又用勺子切開,“一人一半,公平合理。”

其實她媽給她的飯,根本不夠倆人吃。我們倆一人叼著半根肉絲,細細咀嚼,唯恐浪費了味道。

從那以後,她的飯菜帶得越來越多,由小飯盒變大飯盒。她媽有次跟人說,我家二丫正在長身體,每天都吃特別多,但也不胖,也不知吃到哪裡去了。

她家條件好,倒也不在乎一點飯菜。她爸是做生意的,在鎮上有個糧店。

我和二丫成了好朋友,形影不離。二丫除了學習,是個什麼都精通的人。她跳高跟體育老師跳得一樣高,游泳能橫渡還鄉河。我們老家那條還鄉河,又寬又深,她在水裡,就跟魚一樣。她十二歲的時候就會騎摩托車,有一次她騎著摩托車帶我繞著盤山公路上了一次山,回家差點沒被她爸打死。她唱歌很好聽,會模仿很多人聲音,那英、田震、劉歡、張學友,都可以。她還會口技,你記得九十年代那個洛桑嗎?洛桑那一套本事,她都會。。。。。

“臥槽,這樣的人放到現在,得是寶啊。”李代子忍不住插話。

“可不是,可惜生在那個年代,小地方父母不會培養,一身才藝無人開發。”

李代子繼續聽,鍋裡的湯咕嘟咕嘟直冒。

“這個二丫,非常善良,除了善良,還很勇敢。有一次我也試著橫渡還鄉河,結果到河中間腿抽筋,差點淹死。她游過去,一路扯著我到了岸邊。嚴格意義上說,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她後來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後來嫁人了。幾年後,我上了縣一中,她學習不好,只在鎮上讀了個普通高中。後來她爸肝癌了,她又輟學了,她幫她媽經營那家糧店。再後來,就被一個叫錢寶庫的盯上了,這錢寶庫,就是一個二流子式的人物,上學的時候就沒少談戀愛,稍微長得好看的女生,他都招過。他死皮賴臉追她,肯定不是因為喜歡她,是看上了她家的財。但二丫沒談過戀愛,這方面經驗不足,被他迷惑了。等我發現的時候,倆人啥事都辦了。我高三那年,他們結了婚。我後來出來上大學,他們在家生兒育女。我早知道錢寶庫這個人,他不會安分的……現在,果不其然……”

清湯寡水的湯裡,煮著一些綠葉子菜,菜葉被煮得時間過長,成了一團綠泥。柴靜靜拿筷子撈了撈,撈不起來。她又放了一塊白菜進去,白菜的葉子立馬吸附油脂,變得透明瞭。

“讓你這麼一說,我對這二丫還怪感興趣的。”

“我除了學習好,其它才華,都不如她。”

“我一定幫你找到她。咱們去別家看看吧,也不必非吃飯,到那打聽一下就可以了。”

倆人結賬走人,開車奔下家。

“這二丫結婚後還那麼‘有才’嗎?”李代子在路上問。

“有才,一身才華都給了生活,她不是經營那家糧店嘛,她學會了開拖拉機,她用拖拉機自制了一個傳送裝置,只要點著拖拉機,貨來的時候,貨就能從車上直接到她的倉庫,還能自動碼好。”

“她一胎生了倆閨女,她給倆孩子自制了一個蹺蹺板式搖籃,倆孩子在倆籃子裡,籃子綁在蹺蹺板的兩邊,她計算好距離,倆孩子就能在搖籃裡,一直搖來擺去。”

“她跟她婆婆關係不好,她婆婆是個本事沒有但是極其虛榮的女人,天天到處顯擺自己‘能幹’,就是切個面,也恨不得滿鎮的人都誇她比別人切得好。二丫不慣著她,經常用實力秒殺她。二丫能把一坨面切成一根,好幾米長。她很內傷。”

“二丫是個大咧咧的人,她婆婆小氣得要死,二丫也不聽她的。經常按自己想法買東西,這在她婆婆認為就是敗家。”

到了一家新店,李代子從柴靜靜包裡掏出照片去問門口的服務生,這家店面生意奇好,門口排滿了人。

“你好,請問你們店裡有個叫常寶麗的人嗎?就是這個!”

“沒有常寶麗”,服務生接過照片一看,驚呆,“這不是常二丫嘛!有有有,她就在我們店裡。”

柴靜靜一興奮,要衝進店裡去找,又退回來。她把李代子拉到僻靜處,“李代子,你替我進去看看,她到省城不找我,一定有她的理由。這傢伙驕傲得很,估計是怕麻煩我,你先進去替我探探路,最好給我拍個影片出來,然後我再想辦法下一步怎麼辦。”

李代子領了使命進去,沒一會兒就出來了。

“給你看影片。”

柴靜靜拿過手機,一看見那影片就哭了,只見二丫在影片裡穿著火鍋店的紅花制服,帶著白帽子,端著一大盆鴛鴦鍋小心翼翼地穿梭在顧客之間,她唯恐摔壞了鍋,有時候把鍋舉起來,有時候把鍋放低一些。那份小心,再也不是童年記憶中那個活潑的少女了。

“她變了……”

“能不變嗎,一個小地方女人,婚姻變故,到大城市打工,哪還能跟以前一樣。”

“李代子,你幫我個忙好不好,我不能讓她幹這種工作,我要想辦法讓她乾點高技術的工作,她有這個本事。你把她弄到你的店好不好,她渾身是勁,又聰明,一定能幹得好。”

李代子陷入沉思。

“你不願意?”

“不是,我是想,怎麼把她弄進我店裡是個問題。”

“李代子,你夠意思,你以後有什麼事,我也一定肝腦塗地。”

你一直都很牛

第二天夜裡,二丫下班的時間,已經是夜裡十二點半了,火鍋店通宵營業,三班倒。她換了自己衣服出來,一個人往店後面的小區走。

小區裡大部分燈光已熄滅,有一條小巷子晦暗幽深。

忽然,一聲驚叫,響徹巷子,是個女人的聲音,“抓小偷啊,抓小偷啊,有人搶我東西——”

只見一個男人從後面嗖地路過二丫的身畔。二丫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看見那個女人,她兩腳一蹬地就躥了出去。

沒一會兒,路盡頭的牆根下,一個男人被打倒在地,緊接著一個女人對這男人拳打腳踢。倆人的身影映在牆上,像皮影戲一樣。

等到女人趕到的時候,那男人已經被打得爬不起來了。

“女俠女俠,別打了,打死了咱們吃官司,錢搶回來就行。”

這個女人是李代子。

……李代子就這樣“認識”了二丫。

但是二丫卻拒絕了李代子“報恩”式的給她換一份工作的請求。

李代子的養生館裡,她的現任男友,五天後肩膀還一片青紫。李代子一邊給他上藥,他一邊咒罵:“這是哪來的母夜叉?怎麼這麼能打,早知道她這麼能打,我打死也不接這活兒。”

柴靜靜憋著不敢笑。

“靜子,她說明天晚上讓我到他們飯店吃頓飯,就一切都明白了。你也去,打扮一下,別讓她看出來。”

”好。”

第二天晚上,李代子和柴靜靜去吃飯。柴靜靜戴了個大帽子,還戴了個眼鏡,像個怕受風剛出月子的婦人。

火鍋店人山人海開始排隊,他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遠遠地看見二丫在忙碌,一會兒端出一個鍋,一會兒端出幾盤菜。

夜幕降臨,門口的大街上越來越堵車,排隊的人越來越多。人們坐在門口,喝著茶水兒,磕著瓜子兒,表現了對美食的最大誠意。

忽然一個經理走上臺,敲敲話筒開始說話:“今天又到了我們店裡員工常二丫的表演時間,常二丫是個普通服務員,沒經過任何藝術訓練,但是卻一身才藝,今天她給大家表演口技——《我心永恆》。”

只見二丫戴著服務員的白帽子穿著一身紅花的制服款款走到臺上,她環視了一圈觀眾,清了清嗓子,眨了兩下眼睛,上嘴唇和下嘴唇一錯位,嘴角一撇,店裡傳出了小號的聲音。

……是《泰坦尼克號》的《我心永恆》。

沒有小號,但是卻出來了小號的聲音,跟小號一模一樣。大廳一片靜寂,有人開始東張西望,“是不是音箱配的音?”

不像。

二丫“吹”著“吹”著,忽然停下,來了一句:“掌聲呢?我吹得不好,大家可以衝我扔肉丸子。”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這是她為了讓別人相信沒有作假,故意中斷。”

柴靜靜的手抓緊一把火鍋勺子。

《我心永恆》的旋律,悲愴,悠揚,深情,那顫音裡,彷彿有海浪的迴音……

底湯在鍋裡翻騰,羊肉在慢慢變老,菜葉子慢慢變成一坨菜泥。

喧囂的火鍋店,在熱氣蒸騰中,靜如廟堂。

兩行熱淚緩緩從柴靜靜的墨鏡下爬出來。

時光閃回,她想起小時候,她們坐在學校門口的大石墩子上,吃完了飯,二丫拿個勺子和樹枝當指揮棒,她的小嘴巴一撇,就能吹出各種歌曲。

《泰坦尼克號》是她倆一起去看的。九八年第一次放這電影,只有縣城電影院有。她偷了她媽二十塊錢,又偷騎了她家的摩托車,帶著她進了城。

電影院裡,她倆哭成了淚人。當看到傑克的臉仰望著沉入大西洋底的時候,一向生猛活潑的二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事後,她一直對柴靜靜說,她最喜歡電影裡那個最後又划船回去找人的軍官……“那人高貴”。

還沉在回憶中,二丫的“吹奏”完成了,火鍋店裡一片熱烈,叫好的,鼓掌的,吹口哨的。

二丫卻深深一鞠躬,下臺又去端盤子了。

那傲嬌大有王菲演唱會的氣場。

“她還是從前的二丫……”

李代子已經徹底被二丫征服,“這要是弄到我們店裡,給客人吹一段兒,不會按摩也行啊!”

沒一會兒,常二丫端著一盤西瓜,款款向她們走來,柴靜靜不自覺拉了拉帽簷兒。

“別躲了,我認出你來了。”

她兩手支著眼鏡,“你知道我是誰?”

二丫環顧了一下店裡,“你看看誰這麼有病,吃火鍋還戴著大墨鏡,還戴個大帽子,這不是誠心引人注意嗎?”

柴靜靜看了看周邊,默默從頭上抹下帽子,摘下眼鏡。

倆舊人對視,笑出了眼淚。

二丫看向李代子,“那天那個搶劫事件,也是你們設計的吧,謝謝你們,一定是為了幫我。”

“是”,李代子答。

“我挺喜歡這個工作的,我在這每天只要乾點活,就能換來一次表演的機會。現在有好幾個飯店在挖我,酒吧街的一個老闆,也想讓我專門去‘駐唱’,工錢開到兩萬多……”

柴靜靜佩服地伸出大拇指:“二丫,你真牛逼!”

二丫一笑,“我也是才發現,其實我一直都很牛逼,只是以前自己沒意識到,我以為自己是個俗人,過了半輩子俗人的生活,其實俗人的生活根本不適合我,像婆婆媽媽,應付老公出軌,跟小三撕逼這種爛事,都掉了我的身價。我已經和錢寶庫離好了婚,家裡房子給了他,孩子都給我了,柴靜靜,你要是想幫我,幫我給倆孩子找個學校吧,我要把她們挪到省城來上學,她們明年就上高中了。”

“好,包在我身上。”

才華,個性,這個年代都是寶,老天賜你寶,你就得珍惜,不能浪費了,否則是暴殄天物。

常二丫終於找到了自己。

——完——

你一直都很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