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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生活 丨 拍蠅釋懷

作者:由 大道微言 發表于 文學日期:2021-12-26

不失為一種享受什麼意思

慢生活 丨 拍蠅釋懷

獨坐窗前,成天在電腦上碼來碼去,碼出了皺紋,碼白了頭髮。唯有咖啡與鍵盤旦夕與我為伴,搞文字嘛,自然要耐得住寂寞,遠離得塵囂。

涼風習習,隨著盛夏的漸行漸遠,不知是開窗透氣的緣故,還是所謂文人的酸腐的招惹,近日忽然發現多了些“朋友”——蚊蠅,成天嗡嗡圍著辦公桌轉悠。

不知為何,在這辦公樓一隅,竟是它們的極樂世界。這些小不點,儘管朝夕相處,卻無任何感情,似乎成心與你作對,時不時挑釁我的底線,挑逗我起身與之作戰,不過,縱使殺得天昏地暗,也難以見得高下。

你看,剛一坐下,便有幾隻蚊蠅飛來飛去,如一架架老掉牙的飛機橫衝直撞,四處拉屎“轟炸”。出去遛達一會,隔會再來,一驚之下,桌上的蚊蠅一哄而起,足有“沙場秋點兵”的氣勢,桌子上、電腦上、書本上、茶杯上到處都是斑斑點點。無奈之餘,徒嘆“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也罷,也罷,與單位某些披著人皮的東西尚且沒得心情爭鬥,何況這些個不是人的東西?

慢生活 丨 拍蠅釋懷

坐回桌前,剛捧起書本,就有幾隻調皮的跟蹤而至,像偵察兵一樣在你面前飛來飛去,似乎成心想泡你、逗你、調戲你,時不時在你臉上親一下,冷不丁在你手上掐一下,就差沒說你“傻樣”了,甚至嬌癲癲地在你書本上打個滾,跳個舞,踢個球,在你面前追逐嬉戲,打情罵俏,簡直目中無人,成心挑釁。待你惱羞成怒,屏聲靜氣,憋足力氣拍去時,它們滑翔機般靈巧地落在了你前面不遠的地方,結果把自己打得呲牙咧嘴,更糟糕的是,茶水灑滿一桌,菸灰弄髒書本,其狼狽之狀,難以言說,而它們卻還幸災樂禍地扭扭腰肢、蹶蹶屁股,在遠處斜眼瞪著你,其囂張的氣焰即使是謙謙君子也難澄心定氣、氣定神閒。

實在無法解氣,便借來一個蚊蠅拍。這下可解恨了,手持拍子,在蚊蠅中間如入無人之境,一有時間便與它們決鬥廝殺。在我手起掌落之間,那些蚊蠅如驚弓之鳥,落荒而逃,看著地上躺著的敵人,其勝利的感覺如凱旋的將士,落魄文人悽愴之心亦稍許得到某種滿足,幾年來所受到的壓抑終於換來了一點點征服者底氣不足的瀟灑,在單位日常所受之氣一股腦兒全部發洩在這些不是人的小東西身上了,有種“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的快感!

慢生活 丨 拍蠅釋懷

同事說:“你也真是沒事找事,玩這個也玩得樂此不疲!”非也,打蚊蠅自有其妙用。此乃不懂我們小小書生的孤寂與落寞,也不理解我們靈魂深處的躁動與不安——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不諳世事之幼子,兩頭都要顧中間還要看單位領導臉色的生活早已使我們沒有了多少生氣和情趣,只留下經年累月積澱下的壓抑和悲苦,因此,如果我們一旦找到發洩的機會,是絕不會心慈手軟的,這不,拍蚊蠅就成了“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最佳選擇嗎?一來呢,孤寂勞累的工作之餘,可以舒展舒展筋骨,抖擻抖擻精神,調節一下繃緊的神經,不失為一種享受;二嘛,捕殺蚊蠅中可感受到某種生活的樂趣。成天埋首於字裡行間,枯燥地碼著那些自己都無法相信的總結報告、宣傳文稿,長此以往,生活也會單調得失去意義,而拍蚊蠅不失為一種生活的調劑;三嘛,備受壓抑的我可從其中找到一種難以言狀的成就感,殺生的快感雖與佛法相悖,但其喜悅之情堪與杜陵野老相比,更何況,構建和諧社會是我們學者義不容辭的責任呢?當今如蚊蠅之流不和諧因素時有湧現,已深深影響到我們的生活乃至國家社會的安定,“蒼蠅老虎一起打”,是到了人人該出手時就出手之時了……有如此種種之妙處,能與蚊蠅之流共舞,何樂而不為呢?

當青春的花朵悄悄地凋謝,當象牙塔之夢被無情地遺落,我們這些錯過花開季節生活在夾縫中人都在承受著孤苦難熬的寂寞。我們除了皓首耕耘、筆耕不輟外,還能做些什麼呢?所幸的是,我們也能在閒暇之時尋找一點屬於自己的樂事:有時在球場上發洩那積蓄已久的鬱悶,有時卻在《漢宮秋月》中尋找那份薄倖的憂傷。我呢,似乎另外找到了這份排解鬱悶的美差,在打蚊蠅中找到了一份閒逸、一種滿足。如此,雖然日子是沉甸甸的,但寂寞並不惆悵,孤獨並不惘然,心中雲:昔日雄風今猶在,殺盡蚊蠅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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