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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讀俄羅斯作家筆下的雪,他從畫家角度看到了不同的顏色

作者:由 北晚線上 發表于 繪畫日期:2023-02-04

白雪松木什麼顏色

生活——就是工作、工作。農田裡翻地用的犁杖的鐵犁鏵也是一樣,越使越亮,不用就會生鏽無光。不允許心靈慵懶,可以讓它放鬆,但工作不能停歇。除了本職工作以外還應該有給你帶來無限喜悅的業餘愛好,以此舒緩命運坎坷和撫慰心靈創傷。

作者:(俄羅斯)弗拉基米爾 科利別裡 陳淑賢 譯

讀讀俄羅斯作家筆下的雪,他從畫家角度看到了不同的顏色

我們周圍的萬物——石塊、樹木、植物和其他生物中蘊藏著無數我們還沒有發現的美。我尋找到小小的一塊:木雕。刻刀下的美!這是我的樂趣、我的業餘愛好,它無法用任何價值衡量,心靈的快慰難以言表。在這方面當下流行一個粗俗、刺耳的詞“癖好”,我不認同這個詞,仍堅持使用“樂趣”。我的樂趣——很多年熱衷繪畫,現在又喜歡上木雕。

我一直期待著:幸福將在未來遙遠的某個地方,我覺得它是那樣難得、幾乎不可企及、甚至幸福是某種特別的饋贈。其實,幸福就在你的身邊、在你背後,靜悄悄的,不顯眼的、不引人注目。原來,我所度過的歲月、從事過的事業、同周圍人們的和諧相處,都是我幸福的時刻。當歲月流逝回首往事時我才明白:幸福始終與我同在,相隨相伴。

人在很多方面取決於天性及其狀態。寒冷,陰雨天——如果內心寒冷,那毫無辦法,只有等待轉變,不過生活還要繼續,正如一位雅庫特老人說得好:“寒冷、陰雨天——這很好啊,雨過天晴之後將出現大太陽,暖洋洋的!”

清晨我和兒子到葡萄園村的別墅去。太陽高照,天氣炎熱,碧藍的天空上緩緩飄著朵朵白雲,它們遮擋不住陽光。我們脫下襯衫,我很想曬一曬面板。燕子在頭頂上毫無顧忌地飛來往去,在門洞和視窗之間穿梭。麻雀則和自己的小雛在鳥巢裡享受天倫之樂。放眼望去,一片綠色的海洋,一些樹木上花團綻放,尤其是蘋果樹滿身覆蓋花朵,彷彿不是樹,而是披著婚紗的新娘。我們城裡人缺少的恰恰是這樣的大自然。心靈多麼眷戀大自然,兩隻手多麼渴望在菜園子裡忙活!在這裡不僅緩解身體的勞累,還能使心靈得到安寧,排遣任何煩惱。我父母年輕時就離開了農村、離開了贍養我們的土地。我更是遠離這些。如今,思念土地、嚮往田園,雙手想幹粗活:挖地、劈柴、燒荒、修點什麼。這是什麼——是早已被環境砍斷了的根在呼喚嗎?命運之神把我父母引領到千里之外的異域他鄉,而根的呼喚卻留在我心間,這是否提醒人們:根,是永遠存在的!

休息,每個人有自己的理解:一些人熱衷於玩多米諾牌的頂牛兒,而另外一些人——劈白樺樹木柈。冬季寒冷天劈木柈較為容易,一斧子猛地砍下去劈成木柈,而夏天劈山楊或者椴樹則比較困難,木質帶有黏液。寒冷天氣劈柴則是體育鍛煉,是一種快感:不戴手套,脫下外衣,渾身發熱,彷彿涼氣被迫離開你那發熱的身體似的。在北方,在涅爾坎村冬季取暖需要20立方米的木柈,每家每戶都有長長的木柈垛。當然都是松木的,那個地區松樹特別高大,當地老住戶形象地說:如果拖拉機拖著松樹,樹根在村子的這一頭,而樹冠則在村子的另一頭……

阿穆爾河左岸,黃昏,太陽落山,一個火球在燃燒,它染紅了遙遠杞柳樹叢黑暗的林帶。深紅色的光芒在覆蓋著白雪的河上冰層漫延,在耀眼的霧凇上閃爍。黎明,一輪圓月在那裡升起,然而,蒼白,儼然退了顏色似的。

春意盎然,頃刻之間,大雪紛飛,鋪天蓋地,它給人帶來的魅力和愜意難以用語言形容,從天而降的不是片片雪花,而是大塊大塊的白色棉絮,急驟而密集,簡直就像從枕頭套裡傾倒出來的羽毛。白色的廣漠空間失去了界限,無法把目光聚焦在某一點上,無法注目,世界真的是無邊無際。

雪,沒有確定的顏色,把它表現為白色——是原始現象。真正的畫家善於仔細觀察,只有在那一瞬間他所確認的顏色——是雪的本色。認真地觀看偉大畫家蘇里科夫、格拉巴里、尤翁的繪畫,你會發現畫面上的雪總是不同顏色的。

十二月末,寂靜酷寒的季節。喬木、灌木、草叢鑲嵌上白雪的花邊。閃閃發光的樹掛從樹枝上散落,晶瑩的白雪錦緞般耀眼。白雪皚皚的大地上留下雪橇劃過的痕跡、行人踩出的腳印、樹木投下的陰影。靜謐,激越,彷彿在這非同尋常的寂靜中聽到音樂聲,聽到小小銀鈴發出輕微的丁零丁零的響聲,這些聲音不僅悅耳,而且直接觸動心靈,心情舒暢,生活充滿陽光。

作家介紹

弗拉基米爾·伊萬諾維奇·科利別裡(1917—2011),俄羅斯作家、畫家,1937年考入斯維爾德洛夫斯克中等藝術學校,但沒有結束學業,1936—1946年在部隊服役,多次受過各種獎勵,代表作有《密林:尋找人參的奇蹟》、《夏日旅行日記:關於阿穆爾河沿岸城市、人們、風光的故事》、《森林的花紋:關於阿穆爾河沿岸大自然的隨筆、特寫和故事》、《大自然遐想》、《阿穆爾河沿岸日曆》等。

文章與圖片均由作家繼承人授權使用。本報獨家首發。

編輯:tf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