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繪畫

司馬光小傳(十)

作者:由 大禹書屋 發表于 繪畫日期:2021-12-22

元佑黨人碑是誰下令全國建造的

元祐八年(公元1093年),舊黨最大的靠山,宣仁高太后病逝。元祐年間,在高太后的主持下,舊黨全面復辟,廢止王安石變法,恢復了真、仁時期的國家法令制度。新黨成員大部分被貶出京城,發配到全國各地,但是在司馬光、呂公著、範純仁、呂大防等舊黨君子集團的主持之下,廢法令、降官職,但是不進行人身攻擊,不搞精神肉體消滅,只是讓新黨成員遠離朝堂。這段時間,被稱為“元祐更化”。

紹聖元年(公元1094年),18歲的宋哲宗趙煦正式親政,改年號為紹聖,“紹”是繼承的意思,“聖”代表自己的父親神宗,紹聖就是明確告知天下要重新實行神宗新法。

紹聖開始,新黨成員被批次召回汴梁,重新開始執政,大宋朝的政治風向標又一次掉頭了。而章惇、蔡卞、蔡京等人一旦登上執政臺,其狠辣程度遠不是舊黨君子集團所能比擬的。在章惇的主持下,舊黨被徹底掃地出門,活著的一律遠謫天涯海角,死了的一律追奪名譽和諡號。到了徽宗朝,蔡京執政期間,更是慫恿宋徽宗以他那一手千古流芳的瘦金體,書寫了一百餘人的元祐黨人名單,刻碑頒行天下,元祐黨人及其後人世世代代永不錄用,史稱“元祐黨人碑”,章惇、蔡京兩代新黨黨魁組成連續不斷的小人集團,徹底將黨爭提升到了肉體消滅、精神毀滅的新高度。

作為舊黨領袖的司馬光也難逃身後的汙衊。紹聖年間,章惇、蔡卞之流請求哲宗下令,將司馬光發冢斫棺,就是要把司馬光從墳墓裡刨出來,這時何等的惡毒下作。好在有良好家教傳統的宋哲宗沒有接受這個齷齪的建議。但是哲宗還是下令剝奪了司馬光死後的封賞和諡號,並且推倒了司馬光墳前的石碑。章惇這廝還是繼續喋喋不休地蠱惑哲宗,所以又將司馬光追貶為崖州司戶參軍。

司馬光小傳(十)

徽宗朝,蔡京下令全國各地都要刻“元祐黨人”碑。長安有一個工匠叫安民的,正好服官差徭役,當值刻碑,他發現這塊碑上有司馬光的名字,就向官吏申請自己能不能不刻這個碑。小吏問他原因,安民說:“我是個沒文化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刻這個碑。但是我知道,大家都說司馬相公是正直的人,可是這個碑上卻說他是奸邪,我不忍心刻這種字。”現場管理的官吏大怒,要治安民的罪。安民害怕了,於是繼續哀求道:“官府的差役不敢不服從,但是請允許我在碑刻的後面免去安民二字,我不想自己被後世的人唾罵。”

宋欽宗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欽宗親自下詔,恢復司馬光死後的所有追贈和諡號等榮譽。到了高宗建炎年間,司馬光得以配享哲宗,就是將司馬光的牌位配祀宋哲宗,並在祭祀宋哲宗的時候接受後世子孫的合祭。這是大臣身後所能享受到的最高榮譽了。

《宋史》對司馬光的評論是:“熙寧新法病民,海內騷動,忠言讜論,沮抑不行;正人端士,擯棄不用。聚斂之臣日進,民被其虐者將二十年。方是時,光退居於洛,若將終身焉。而世之賢人君子,以及庸夫愚婦,日夕引領望其為相,至或號呼道路,願其毋去朝廷,是豈以區區材智所能得此於人人哉?德之盛而誠之著也。

一旦起而為政,毅然以天下自任,開言路,進賢才。凡新法之為民害者,次第取而更張之,不數月之間,剗革略盡。海內之民,如寒極而春,旱極而雨,如解倒懸,如脫桎梏,如出之水火之中也。相與諮嗟嘆息,歡欣鼓舞,甚若更生,一變而為嘉祐、治平之治。君子稱其有旋乾轉坤之功,而光於是亦老且病矣。天若祚宋,憖遺一老,則奸邪之勢未遽張,紹述之說未遽行,元祐之臣固無恙也。人眾能勝天,靖康之變,或者其可少緩乎?借曰有之,當不至如是其酷也。《詩》曰:“哲人云亡,邦國殄瘁。”嗚呼悲夫!”

“德之盛而誠之著也”,這真的是對司馬光一生最好的總結了。

可惜的是,今天的國人讀過《史記》和《資治通鑑》的已經寥寥無幾了,能反覆讀或者讀明白的,更是鳳毛麟角。我們祖先偉大而絕倫的文化瑰寶,就這樣被我們今天的子孫當作擺設放在某個發黴的角落不理不睬。正是因為我們不讀《史記》,所以有人敢拿司馬遷身體的殘疾當段子開玩笑,正是因為我們沒有看過《資治通鑑》,所以有人亂寫小說,為了突出王安石如何光輝正確,譁眾取寵,敢以辱罵司馬光的方式博人眼球。

千古兩司馬,不可毀也!

請關注我的公眾號

dayushu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