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米是什麼
01
“不—可—以。”冷冷三個字，司徒兆起身，沉聲道：“皇后娘娘需要靜養，需要安靜，這宮裡的太監和宮女全都到內務府重新分配，不得有誤。”
“皇上，這……這是什麼意思？那誰來照顧語嫣？”張語嫣一愣，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皇后娘娘有手有腳，難不成自己還照顧不了自己？”司徒兆揶揄一笑。
張語嫣這才發覺不對勁，她以為等來了司徒兆她就重新又起勢了，沒想到得來的是身邊的人全都被司徒兆換走了，那她一個人就算名義上還是皇后娘娘，那與宮女也沒差了，“皇上，臣妾不知做了什麼事讓皇上如此的震怒，還請皇上念在臣妾懷了你的骨肉的份上給臣妾派個宮女和太監侍候著，不然……”
“不然什麼？你是不會吃飯還是不會洗衣？”
“這些臣妾都會，可是臣妾的肚子越來越大了，行動不方便，能不能……”
“不能，你自己照顧自己，還有，後宮的事也不需要你管了，既然你每天除了吃和睡也沒什麼事可做，不如，以後浣衣局的衣服都拿過來給你洗好了，免得你太閒，閒的就想使銀子派人到朕的耳邊碎碎念。”
“皇上，不要呀，臣妾已經多……多年沒有浣洗過衣服了。”張語嫣身子抖的厲害，聽到這裡已經明白司徒兆這不是在跟她開玩笑，而是動真格的，他是查到了什麼嗎？
可他不說，她也不懂呀。
“相思當初也是多年沒浣洗過衣服了，不是還是在浣衣局裡洗了好幾天嘛，皇后若是不樂意朕的安排，那朕就改變主意直接把皇后送去浣衣局好了，如此更簡單省事。”
“不要，不要，臣妾就在這宮裡面浣衣也一樣的，臣妾謝旨隆恩。”張語嫣身子抖得厲害，她完了，現在只怕是只有等孩子生下來她才有翻身的機會，可那還要六個多月呢，她才三個月的身孕不說，就算是她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情況也不明朗。
她肚子裡的這孩子……
越想越驚心，她還在惶恐不安中的時候，司徒兆已經揚長而去，宮裡的宮女和太監也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了，小六子站在殿中，就那麼一站，張語嫣就半句話也不敢說了。
在這個後宮，司徒兆不在的時候，小六子就代表了司徒兆，這個太監她籠絡了很多次都沒用，金銀珠寶他全都不要，他就只對司徒兆一個人忠心。
張語嫣顧不得了，匍匐的爬到小六子的身前，“小六子，本宮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讓皇上如此的震怒，你能不能在皇上面前給本宮美言幾句，讓他恢復本宮的皇后權力？”
小六子理都不理她，催促著收拾自己體已的宮女和太監，“再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一刻鐘後，全都給我離開這裡，否則，全都送去浣衣局為奴。”
“是。”眾人只得快速的收拾著，哪裡還管張語嫣呢，這個皇宮裡的人從來都是趨炎附勢的，皇上親口免了張語嫣皇后娘娘所有的特權不說，還讓她每天浣衣，那是比宮女還卑賤的實際身份呀，張語嫣失勢了，他們自然是要去攀上其它的高枝，否則，這宮裡根本不好混。
“小月，你別走，你陪本宮說說話。”
叫小月的宮女揹著自己的體已，嫌棄的避開張語嫣，恨不得從此離張語嫣能多遠就多遠，免得沾染上了晦氣。
張語嫣眼看著小月不理她，著急的追了上去，小六子身形一移就攔住了她，“皇后娘娘請留步，以後這裡就你一個人‘逍遙自在’了，誰都不歸你指使。”
司徒兆如同行屍走肉般的行走在宮中，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從前餘相思去過的浣衣局。
“皇上，萬歲萬萬歲。”浣衣局裡的人一見到司徒兆，全都驚得跪了下去，最近皇上的性情大變，而且頒旨封賞了餘相思的父親為大梁國的右相，其餘家人也都各有封賞，眾人都猜司徒兆的性情大變是因為餘相思。
“平身吧。”司徒兆徐徐走進了浣衣局，裡面一片荒涼，除了衣服就還是衣服，到處都是洗衣盆和晾曬的衣物。
身後，幾個管事的嬤嬤小心翼翼的緊跟著司徒兆，誰也猜不透他來這裡幹什麼，卻誰也不敢問。
看著幾個罪婦在洗衣服，一盆一盆的洗著很是辛苦，司徒兆心底一顫，輕聲道：“相思來的那幾天也洗這麼多嗎？”
“回皇上話，餘相思來的那幾天是皇上要求浣衣局所有的衣服都由她洗，所以她洗得更多。”嬤嬤不敢大意，只能實話實說，這樣少犯錯。
“也是她一個人自己晾曬嗎？”看到一個身強體壯的僕婦端著洗衣盆都有些吃力，司徒兆的心更痛了，那時的餘相思還大著肚子，還有，在那以前身為小姐後來又跟了他再跟了司徒謹的她從來都沒有做過這些粗活，可他，卻強行的要她做了那麼多常人都難以完成的活計。
“是，這也是皇上頒旨要求的。”
“我有那麼混/蛋嗎？”司徒兆喃喃自語，此時真想把司徒謹從地下挖出來，問問他和餘相思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讓餘相思成為了他司徒謹的皇后？
可惜，是他親手腰斬了司徒謹。
都說自作孽不可活，他現在連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都沒辦法知道了。
至於張語嫣說的話，他一個字也不會信了。
等母妃好起來，不知道還要多久。
“皇上不混/蛋，是有一個人很混/蛋。”一個嬤嬤聽到司徒兆這一句，一咬牙，上前說到。
“你什麼意思？”司徒兆倏的轉身，這嬤嬤分明是話裡有話。
“當初餘相思被送進浣衣局的時候，那個人來過。”
“是不是張語嫣？把她做的事都給朕說出來，朕要知道她是怎麼混蛋的。”
“奴婢不敢說。”
“說，否則，朕誅你九族。”司徒兆眼睛紅了，就覺得張語嫣做的事絕對不是混蛋那麼簡單。
“那時皇后娘娘來的時候，還帶了兩樣東西。”
“什麼東西？”司徒兆繼續追問。
“一盒針，命人將餘相思的手指扎爛，然後再泡了她拿來的鹼，就讓餘相思在高濃度的鹼水裡浣洗衣物。”
“你……你說什麼？”司徒兆身形微晃，猛然想起餘相思出事的那天她的手的確不對勁，浮腫的根本不是他從前記憶裡的那一雙美手了。
嬤嬤被他嚇得跪倒在地，“奴婢們只是聽從皇后娘娘的命令而已，皇后娘娘親自盯著奴婢們，奴婢們不做就會死的。”
“刷刷……”司徒兆一甩衣袖，浣衣局裡那些洗過的沒洗過的衣物全都漫天飛了起來，“啊……”他一聲長嘯，他到底對餘相思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