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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沙之害為沙之利”的寧夏實踐

作者:由 芒種風向標 發表于 詩詞日期:2021-08-19

黃沙漠南起,白日隱西隅什麼意思

沙之困

——“變沙之害為沙之利”的寧夏實踐①

黃沙漠南起,白日隱西隅。

攤開寧夏地圖,三面環沙,黃河穿行其間,靈動與蒼涼相和:西面,騰格裡沙漠盤踞;北面,烏蘭布和沙漠對峙;東面,毛烏素沙漠凝視。

沙漠,和地球上其他型別生態系統同等重要,它的功能,不因荒蕪而空洞。沙漠是我國內陸乾旱區的重要地貌型別,也是珍貴的生物種質資源庫。然而,當自然承載力失衡,人與沙面臨“你進我退”的對峙,沙之害,陷入生態失序的負面表達。

寧夏,是風沙進入祖國腹地和京津地區的咽喉要道,是構築中國西部生態安全屏障的重要部分。

沙之困,是制約寧夏區域經濟社會發展的生態癥結,是脫貧攻堅、改善民生的重大課題,是維護生態安全的必然要求。

荒漠化治理,是一道全球共同的生態命題。在多年與沙漠的攻守交鋒之中,寧夏作為全國唯一一個省級防沙治沙綜合示範區,“五帶一體”“六位一體”的治沙模式,收穫廣泛認可。

第五次全國荒漠化和沙化監測結果顯示,寧夏在全國率先實現了沙漠化逆轉,連續20年沙化、荒漠化土地“雙縮減”,走出了一條荒漠化治理和民生改善相結合的道路,與之相伴的,是堅韌的治沙精神。

從被圍困,到善治、利用,在寧夏,實現了沙的能量轉換。

“變沙之害為沙之利”的寧夏實踐

白芨灘自然保護區,治沙前的面貌

被風沙裹挾的記憶

位於靈武白芨灘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的“三北”防護林工程·中國防沙治沙博物館,是寧夏乃至全國防沙治沙歷程的“濃縮視窗”。從“沙漠印象、沙化危機、沙漠寶藏”到“與沙共舞”,防沙治沙的脈絡,在博物館的敘事裡,也貫穿寧夏的生態建設歷史。

時間軸回到上世紀八十年代,靈武馬家灘鎮,這裡是“人民楷模”、治沙英雄王有德的故鄉。

“那個時候,我們家住的窯洞,沙子刮進來,堆積高得超過了窗臺,只能等來年風細了再清理。沙逼人退,全村人被迫離鄉。”王有德曾在事蹟報告會中回憶。

長慶油田採油三廠的退休職工楊萍,1982年畢業後被分配到馬家灘鎮工作。“那時候,沙漠一眼望不到邊,地上很難見到草。當時正好流行燙頭髮,可是女職工就算燙了新發型,只要出門就必須戴上帽子,遮得嚴嚴實實,出門後,沙子都能從脖子灌進去。”

在寧夏,80%的地域年降雨量在300毫米以下,乾旱少雨、缺林少綠、生態環境脆弱。在中部乾旱帶,風沙的顆粒,融入當地的民謠,落在家庭的窗臺邊,席捲了關於綠色的想象。風沙一度是生活的背景,在窗臺、牆頭,也咯在心上。

被打破的林草秩序

草灘上,紫色的貓頭刺花,簇成一團,吐露著沙漠裡的生機。

如今,在鹽池縣,唯有從高沙窩鎮、沙邊子、黃沙窩這些地名裡,尋找風沙的印記。

曾經,位於毛烏素沙漠南緣的鹽池縣,52%的土地被沙漠侵佔,近80%的村莊遭受沙害;過度放牧之下,天然草場以每年60萬畝的速度被沙漠吞噬。

馮記溝鄉馬兒莊村,地處毛烏素沙漠和黃土高原的過渡帶。雖然全村有1。07萬畝耕地,但一半是“光喝不長苗”的沙地。

村民樊天寶家,當時有近47畝耕地,一年連軸忙活下來,仍然養活不了6口人。風沙也來欺負人,“打的人都邁不開步子,前面三四米都看不到。早上起來,身上多蓋了一層沙子被。”他回憶。

不過,“風吹沙子跑,地上不長草”,並非只歸咎於自然。

1979年,鹽池縣羊只飼養量達54萬隻。有的人在放羊之餘,順便挖些乾草,補貼收入。王有德曾回憶,當時鹽池縣周邊老百姓的生存,靠挖甘草、打麻黃、放牧來維持生活;取暖、燒炕、做飯,靠破壞沙蒿、檸條、沙冬青等植被解決生存問題。

過度放牧,墾挖後,失去庇護的草原,脆弱而無力:一旦起風,富含養分的細顆粒土壤被輕易颳走,土層中的水分蒸發。

這是一個迴圈:為了生存,加大對資源的攫取,致作物減產,草場退化;環境愈發惡劣,加深貧困程度,沙區與川區經濟差距擴大。

2002年,馬兒莊村和全縣同步,開始封山禁牧。

“養羊?地裡不長東西,羊吃啥?”樊天寶帶著老婆孩子進城找出路,一走就是18年。

“變沙之害為沙之利”的寧夏實踐

治理後的白芨灘自然保護區植被恢復(白芨灘自然保護區供圖)

被刺痛的綠色覺醒

風乍起,眼前天地,如同被模糊了的畫素世界。

“地表細顆粒物質損失、土地質量下降;加劇生態環境惡化、破壞生產條件……”土地沙質荒漠化的危害,每一句表述落在地上,都是一種自然的哀痛。

沙子,是鹽池縣青山鄉趙記塘村村民的苦澀記憶。“以前這個莊子,風沙厲害時,沙子能爬牆上房。地裡剛出的苗,一陣風沙刮來就被埋了。”鹽池縣退耕還林部門相關負責人介紹。風颳走的不僅是沙子,就連村裡越來越多的年輕人也離開了。老一輩人鉚著一股勁,在房前屋後種樹,幾十年過去了,全村已植樹3000餘畝。

只有治沙,才能守住故土的根。

命運與風沙關聯的,還有灘羊。上世紀90年代初,馮記溝鄉黑土坑村灘羊養殖戶張清雲剛養羊時,最怕的就是沙塵暴。沙雲壓頂,人只得埋頭躲起來,等風沙過去,再開始找羊。“就是這樣,還是丟了幾十只羊。

只有治沙,人和羊才能有出路。

“20多年前剛來時,一碗飯裡能有半碗沙。”吳忠市紅寺堡區柳泉鄉豹子灘村的李正江夫婦,從彭陽移民搬遷後,第一個迫切的任務就是防風治沙,得在地裡種點啥才行。

只有治沙,才能開啟新的生活。

綿延的沙塵天氣,沙塵暴的侵襲,對沙區群眾的精神意志,也是一種考驗。

“惡劣的生態環境會影響生產的情緒。當農民在春天耕種時,無法保障到了秋天會有一個好收成,容易變為粗放耕作的機會主義行為。因此,只有透過防風固沙,土地生產力逐漸穩定,才能激發了農民的幹勁和對土地的投入,實現從‘風沙家園’到‘美麗家園’的轉變。”寧夏大學西部生態研究中心教授宋乃平說。

這個轉變並不容易。當時的鹽池縣,境內有三條明顯的大沙帶,面積達200多萬畝,年平均降雨量為248毫米,植被稀疏,草原了無生氣。沙進人退,風沙蠻橫。關上門,“外面颳大風,屋裡刮小風”;而開啟門,一時分不清哪裡是沙,哪裡才是路。

在人與沙的纏鬥中,路在何方?

【來源:寧夏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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