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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西晉八王的趙王將被淮南王所滅的戲劇性反轉

作者:由 一騎煙塵論古今 發表于 俗語日期:2021-12-07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敗是什麼意思

一、慣用矯詔的皇后賈南風,卻死在矯詔上

公元300年,那位西晉著名的皇后,人見人怕的賈南風被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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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南風被廢的過程很簡單,就是司馬懿的第九個兒子,70歲的趙王司馬倫,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用了矯詔的手段把賈南風拿下。

一向以矯詔行事的賈南風,沒想到反死在矯詔上。

司馬倫並非英才,他本人沒什麼本事,之所以膽子突然變得這麼大,主要是得力於他的心腹親信孫秀。其實,與其說是司馬倫抓了賈南風,不如說是孫秀抓了賈南風,因為司馬倫所做的一切,都是孫秀在操控。

司馬倫以孫秀之計抓了賈南風后,又是一紙詔書召中書監、侍中及宮中侍郎開會,命他們捉拿賈氏親黨,有質疑詔書真偽者,當場拖出去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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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氏一黨被誅並不意味著鬥爭的結束。孫秀和司馬倫的計劃才開始,他們要藉此機會除掉所有的對手。

二、如此大的西晉政壇地震,其實是一位小人操控

西晉的兩位名臣,幫著賈南風治理朝政的司空張華、尚書僕射裴頠也被逮捕,在審訊的時候,張華心中不服,對主審官說道:“

卿欲害忠臣邪?

張華、裴頠兩人是和孫秀有大仇的人。當初司馬倫在隴右帶兵時,和邊疆民族鬧不和諧,張華、裴頠兩人就主張殺孫秀以警示司馬倫,這實際上很不公平,因此孫秀對兩人恨之入骨。

其實這個時候,任何的話都已經沒有意義了,所謂審判,不過形式而已,主審官理直氣壯問道:

卿為宰相,太子之廢,不能死節,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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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華道:“當時在式乾殿議事,滿朝文武都不敢說話,只有我表示了強烈反對,我說得話當時有記錄,現在儲存在檔案室,你們可以去查。”主審官頭腦很清醒,見張華如此說,知道他是不願意正視自己的問題,因此直搗張華內心深處:“既然你的反對沒有奏效,你為什麼不辭職?卻還心安理得呆在宰相的位置上,你也不想想,太子都被廢了,你這個宰相烏紗帽還戴得穩嗎,你當時就該辭職避禍啊。”

“諫而不從,何不去位?”

張華無言以對。

此次政變進行得相當成功,也脫不了“皇帝輪流做,今天到我家”的俗套,皇帝落到了司馬倫手中,他開始仿效司馬懿司馬昭,自任相國,將大權集於一身,準備獨掌朝綱,手下人也各有封賞,特別是幾個兒子,文武兼備,各據要位,可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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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次政變,最大收穫者莫過於孫秀,被封中書令,有自己的封地,可以養兵,不但在功名上收穫頗豐,關鍵的一點,正如《晉書》中所說

“司馬倫素庸下,無智策,復受制於秀。”

司馬倫想朝綱獨斷,卻沒有這個本事,實際司馬氏的天下掌握在了孫秀手中,

“天下皆事秀而無求於倫。”

這場鬥爭,以孫秀的勝利而告結束。

如此大的西晉官場地震,其實都是孫秀操控。

三、愣頭青要殺老薑:年輕的堂孫也想挾天子以令諸侯

司馬倫、孫秀二人雖然掌控了局勢,但正如所有政權初期都存在的問題一樣,二人遇到了掌權以來的第一個危機,這個危機來自司馬氏內部,而且來得很快,二人四月掃除了賈后及張華等人全面掌控朝政,八月危機就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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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王司馬允,司馬炎之子,算是司馬倫的堂孫,司馬倫掌權後,對司馬允還是不錯的,封為驃騎將軍,中護軍,相當於國防部副部長兼京城衛戍部隊司令,時年二十九歲。

司馬允卻對司馬倫看不順眼,在司馬倫要全面掌權之際,大家都在難得糊塗,司馬允卻要做一回清醒人,非但有兵權在手,還私下還招募了一批敢死之士,準備時機成熟就誅殺司馬倫,但這個清醒人在行事時卻不機密,司馬倫馬上就知道了,說是司馬倫知道,不如說是孫秀知道。

孫秀採用了官場上或者在管理上經常會遇到也經常會採用的一種方式——明升暗降,將司馬允升為太尉國防部長,由軍隊首長變為行政級別,實則奪其兵權,這麼做也向司馬允敲打一下,如果就此罷手,大家相安無事。

可司馬允這個小年輕卻是憤青心態,在賈后專權時期倒還老實,現在卻非要和司馬倫做對,估計認為司馬倫能力差,對司馬倫不服,稱病不去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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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惹惱了孫秀,剛掌朝政,正是立威之時,想到司馬允是司馬氏後代,而且年輕,也並沒有想把他怎樣,現在看司馬允這麼不識抬舉,非要和自己做對,孫秀也就不客氣了。

孫秀很厲害很強大,剛上臺就開始用起矯詔來,而且將程式更加簡化,簡化得讓人難以置信,命御史劉機拿詔書去見司馬允,過分的是,這個詔書乾脆就是孫秀自己手寫的。

為防止意外,孫秀讓劉機帶了兩個武林高手去司馬允府第。司馬允這個小年輕卻多了個心眼,非要親自看看詔書不可,劉機無奈,只能讓他看,小夥子一看就認出是假詔,頓時大怒,“

允視詔,乃秀手書也。

司馬允命左右將劉機一行拿下。

結果劉機一人逃脫,兩名保鏢為司馬允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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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允認定司馬倫是要自己的命,為了爭取戰機,立刻集結自己的人馬,晉時期的親王有自己的武裝,加上自己私養的七百武士,直向皇宮殺來,一路上大喊:“

趙王反,我將討之,從我者左袒。

老百姓不明真相,看著一支軍往皇宮殺去,跟了不少看熱鬧的,即便如此,這支軍越接近皇宮人越多,看起來越發龐大。

司馬允的死敵乃是司馬倫,他的目標應該是司馬倫才是,為何往皇宮而來,《晉書》中記載:

“允將赴宮”

。這個細節暴露出司馬允的真實想法,他的主要目的是衝著皇帝而來,司馬倫卻是其次,他想先控制住這個傻皇上,再製住司馬倫,目的當然還是自己當老大。

可憐了惠帝司馬衷。

四、二王相殘:都是權力鬧的

司馬允率軍浩浩蕩蕩直奔皇宮而來,只要皇帝在手,大事成矣,但宮內早得到報告,立刻大門緊閉,皇宮城高門厚。司馬允是率軍之人,知道兵貴神速,他改變策略,擒賊擒王,往司馬倫相府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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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允是淮南王,曾主管揚州江淮地區的軍事,因此養了許多淮南地區的武林高手和劍客,“

所將兵皆精銳

”,平時訓練有素,恩撫有加,皆是敢死之士,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天為主子效力的時候到了,只要成功就是開國功臣,大家有加官進爵的機會,因此一上來就極為拼命。

司馬倫嫌自己家太小,看中了原太子的東宮,認為這個地方大、風水好,而且一派富麗堂皇,索性搬來作為自己的相府。經過這麼大的變動,局勢未穩,孫秀為防意外,在相府內加派了軍卒,但孫秀還是大意了些,他留用了原太子的衛隊,他認為外界不知道當初他和司馬倫定下的一箭雙鵰計間接殺死了太子,他以為外界看到的是他殺了賈后為太子報仇,太子左率陳徽在司馬倫及孫秀面前也極盡效忠之能事,司馬倫一高興,便學起了古代名將,留用了這支東宮部隊,孫秀也不阻攔。

此刻司馬允率軍殺來,將相府團團圍住,整頓好隊形就開始衝鋒,相府軍忠心護主,拼死抵抗,在相府前組成了幾道人牆,但哪是司馬允軍的對手,司馬允派軍隊強攻正面,淮南劍客及武林人士奇襲側翼,幾經衝殺下來,相府軍已遺屍千具,不大會功夫司馬允就攻破相府第一道門,這時,東宮部隊在陳徽的率領下譁變,並與司馬允匯合一處,估計這陳徽也是太子養的一個庸人,全不知戰術,如果率軍兩面夾擊,何愁司馬倫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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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軍收縮戰線,撤入東宮最後一道門承華門內,躲在隱蔽物後頑抗,雙方用弓箭對射,司馬允軍隊多,弓箭佔優,而相府軍熟悉地形,利用可隱蔽的物體,諸如樹、房屋、大缸及牆體負隅頑抗,由於相府軍戰線收縮,相當於將所有力量捏成了一個拳頭,給進攻者增加了不少難度,一時間成了僵持局面。

激烈的弓箭戰使得每棵樹上都中了至少上百支箭,由於相府軍這邊得不到補充,漸漸處於不利局面,司馬倫心急,從房間裡衝出來督戰,司馬允忙命對準司馬倫放箭,頓時箭如飛蝗,司馬倫的秘書主書司馬畦秘用身體為司馬倫擋箭,背上身中數箭而亡,身邊武士拼了命又將司馬倫推進房內,這場弓箭戰自上午10點持續到下午4點,司馬倫漸漸支撐不住,這時,屋漏偏逢連夜雨,東宮部隊隊長陳徽的哥哥中書令陳淮在皇帝身邊,一直派人注視著相府的動向,看到這種情形,覺得時機已到,來了個“釜底抽薪”之計。

五、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想幫忙卻幫了倒忙

陳淮對晉惠帝說:“啟稟皇上,淮南王還在攻打趙王,這樣下去會兩敗俱傷啊。”皇帝好奇的問:“他們幹嘛要打架?”陳淮笑道:“其實都是為一些小事,兩人火氣都大,皇上應該勸勸他們,讓他們和好啊,都是一家人嘛。”皇上一想:“愛卿說得有道理,我派個人去勸勸。”陳淮道:“

宜遣白虎幡以解鬬。

”司馬衷立刻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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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是陳淮之計。白虎幡乃是麾軍進戰的標誌,見此幡如同皇帝親臨督戰,必然大振司馬允軍心,而司馬倫軍見了卻會以為司馬允是奉了皇帝之命來拿司馬倫,必然軍心大潰。

陳淮見計策成功,就命令宮中御林軍將領司馬督護伏胤率領四百騎兵,手持白虎幡往相府而來。

可是陳淮自以為計策高超,卻忘了隔牆有耳,他的計策,被司馬倫的兒子,侍中汝陰王司馬虔知道了。

自司馬倫掌權後,讓自己的所有兒子都佔據了重要崗位,其中司馬虔掌管門下省,與中書令陳淮同級。

門下省管審議,類似於今天的檢察院。

司馬虔為自己的父親被圍攻而心急如焚,此刻他不敢待在皇帝身邊,唯有躲在自己的辦公室想辦法,卻一時無計可施,這時一直陪伴皇帝左右的心腹來報告,將陳淮的動作一五一十彙報給了司馬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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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虔馬上截住伏胤說:“伏將軍,今日之事,如果能幫我家渡過這一劫,你就是我全家的大恩人,日後我們共享富貴。”

“富貴當與卿共之。”

在年輕的司馬允和老薑司馬倫之間,伏胤自然選擇司馬倫,於是雙方達成交易。

伏胤也是有勇有謀之人,率四百騎朝相府飛奔而來,遠遠望見圍住相府攻打的司馬允軍,便命令手下收起白虎幡,舉起一塊什麼都沒有寫的空版,朝司馬允營中大喊:“皇上有詔討司馬倫,請淮南王接旨。”

胤乃懷空版出,詐言有詔助淮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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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帝司馬衷時代,人人都知道矯詔,而且人人會用。

六、輪迴怪圈:司馬允的失敗又引來一場大屠殺

矯詔的力量在於兵貴神速,用矯詔的人隨時可以用,受詔的人要辨別真假就有一個時間的滯後,這個時間差是對用詔人最有利的時間。

伏胤就有效的用了這個時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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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允久攻司馬倫相府不下,心中已經焦慮,這時伏胤一行人大喊有助司馬允的詔書,司馬允頓時鬆了一口氣,他趕緊命令停火,並

開陣內之,下車受詔

。”

伏胤在四百騎兵簇擁下進入司馬允陣內,看著離司馬允近了,伏胤翻身下馬,帶幾名隨身護衛朝司馬允走來。

司馬允跪好準備接旨。伏胤看著走得近了,突然抽出刀來將司馬允砍翻在地,幾名護衛又分別將司馬允的親兵砍殺。

一場堂孫向堂爺爺發起的武裝攻擊被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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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倫劫後重生,又大發淫威要斬草除根,不僅將司馬允的三個未成年的兒子殺掉,而且殺了與司馬允有關的數千人,堪稱一場大屠殺。

對司馬允而言,既然走上這條路,他也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如果自己獲勝,焉知不會對司馬倫來一場屠殺?這是中國古代社會跳不出的輪迴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