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牛小是什麼意思
秦郡上官勇，為人豪爽，性情磊落，膽量奇大，是個飽學的書生，早先，在鄉里有個姓周的大戶人家，于山中建有一處別院，清新雅緻，是宴請賓客的絕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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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經常在夜裡聽到奇怪的嚎叫聲，似乎像是冤鬼在啼哭，周家人驚懼非常，不敢久留，於是就搬離了此地，將這處別院荒廢了下來，時間久了，更是經常有靈異的事情發生，很少有人敢靠近。
上官勇家中不是很富裕，只有三五間茅草房，到了夏天的時候，酷熱難耐，實在是靜不下心來讀書，於是就找到周公商議，請求借住這處別院。
周公非常爽快地將這處別院送給了上官勇，妻子王氏因為害怕鬼神之類的傳說，所以不肯來住，上官勇就一個人獨居在深山裡，晚上的時候見到綠色的鬼火，聽到詭異的吼叫也不以為意。
這天晚上，圓月如盤，上官勇左右睡不著，乘興到庭院裡賞月喝茶，俄而聽到有少女的啼哭聲從牆外傳來，哀婉悽切，讓聽到的人也感到難過。
上官勇起身走過去，隔著牆詢問：“不知道是哪位姑娘在此，有什麼憂愁，何至於悲傷到這種程度，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說給我聽，我要是能幫忙絕不會推辭。”
少女的哭聲漸漸止息，上官勇沒有得到迴應，就又返回庭院中飲茶，不多時，就看到一個絕色少女杳杳冥冥而來，上官勇知道她就是夜哭之魂，並不害怕，還請少女坐下敘說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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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說道：“我乃是劉通判家的女兒，身亡的時候恰逢父親罷官，因而暫時淺埋在牆東，至今已經有七年的時間了，在我葬身之地的前後左右，都是登徒浪子的棺木，如今時日久了，棺木即將損壞，腐朽的屍骨將要與他們混做一團，所以才悲傷的哭泣。”
上官勇安撫道：“暫時挪移棺木，也不是什麼難事兒，何必如此憂愁呢？”
劉氏又說：“事情本來不難，但是我的父母離得很遠，在這裡又沒有其他親屬，找不到人能夠託付，所以才感到為難。”
劉氏說完作勢又要哭，上官勇趕緊說道：“姑娘別急，區區小事兒，我可以代勞，只是不知道您的棺槨葬在何處？”
劉氏轉悲為喜，為上官勇指明瞭方向地點，第二天一早，上官勇就請人將少女的屍骨收斂，安葬在了地勢比較高的地方。
到了晚上，劉氏前來拜謝，上官勇看著嬌俏可人的劉氏，心裡有些其他的想法，請求與劉氏換好，劉氏拒絕道：“我現在已非人身，如果與你親密，勢必會害了你，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請您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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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勇這才掐滅了這點兒心思，從此以後，劉氏就常伴上官勇身邊，渴了就為他泡茶，餓了就為他準備飲食，上官勇也從不深究食物的來源，兩人相處極為融洽。
過了半個多月，上官勇想要回家看看，劉氏卻極力勸阻，上官勇有些不解：“我家室在外，不得不回去照看一下，難道你因此而吃醋了嗎？”
劉氏欲言又止，上官勇感覺事情並不簡單，極力詢問，劉氏說道：“我告訴緣由也可以，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不能衝動，否則必有災殃。”
上官勇點頭答應了下來，劉氏這才說道：“你妻子王氏在外面有人了，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情夫鳩佔鵲巢，夜夜歡寢。”
劉氏的話還沒說完，上官勇已經是怒火中燒了，隨手抄起刀就要回去捉姦，劉氏強行奪下他的刀，猛地扔在地上，說道：“剛剛是怎麼說的來著，你現在怒火旺盛，等見了證據肯定更加生氣，到時候失手殺了人，豈不是要連累自己的姓名嗎？”
上官勇幡然醒悟，但仍舊十分氣憤，劉氏明白他的心情，於是就陪著他一起回家，約定暗中相助。
不多時，就到了自家門前，門戶大開，內裡燈火通明，上官勇長驅直入，王氏正在與情夫歡好，見到上官勇回家，急切地要起身穿衣逃跑，但卻動彈不得，好像被人按在床上了一樣。
上官勇知道是劉氏的幫助，取來繩子將二人操持原樣姿勢捆綁在一起，然後假託妻子暴病，去請岳父岳母前來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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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老人家星夜趕了過來，就看到了女兒與情夫這羞恥的一幕，岳父惱羞成怒，告訴上官勇：“不守婦道，不是我兒，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要我老夫妻來丟這個臉面。”
上官勇說道：“殺她恐怕髒了我的刀，你們把她領回家吧！”隨後就為王氏和情夫鬆了綁。
夫妻倆又羞又愧，將女兒帶回家以後，把上官勇的送來的彩禮悉數送還了回去，後來王氏又嫁給了其他人，仍然與情夫往來不絕，後夫怒而報官，王氏與情夫均被浸豬籠而死，這是後話了。
卻說上官勇休妻之後，枕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了，鰥夫的生活很難熬，上官勇又請求與劉氏同房。
劉氏也知道上官勇不好受，說道：“不是我推脫，實在是不敢以怨報德，禍害恩人，不過我可以找個人來代替我伺候先生。”
上官勇驚訝地詢問：“誰可以替代你呢？”
劉氏神秘一笑，說道：“你記得東山懸崖上有一棵臘梅樹嗎？”
上官勇點了點頭，說道：“那臘梅樹冰姿玉骨，離地約有三丈左右，暗香浮動，數里之外都可以聞得到，我經常約朋友去觀賞。”
劉氏臉上笑意更盛，接著說道：“就是那株梅樹，它已經修煉成精，很害怕炮仗的聲音，每到除夕之夜，家家戶戶放起鞭炮，它就會四處躲避，或是隱匿在山石之間，或是鑽進土縫裡，好多天以後才敢跑出來，我們可以用這個弱點來對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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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勇詢問具體的方法，劉氏說道：“在臘梅樹周圍堆砌一圈土圍牆，留一道活口，放置一套嶄新的酒具放在梅樹下，三更以後再百步之外放炮竹，我在旁邊暗中窺探，三夜之後，再視情況行事。”
如此過了三夜，到了第四夜的時候，劉氏囑咐道：“那梅樹每晚都會鑽進酒具中，到了天亮的時候才敢探頭，今晚距離二十步放炮，然後用豬膀胱將酒具封住，帶回家以後焚香禱告，梅仙自然會現身相會，不過你只能好言相求，不可以強迫她。”
上官勇依計而行，梅仙果然現身，高鼻樑，鵝蛋臉，唇紅齒白桃花眼，真神仙中人物也，上官勇怦然心動，請求歡好。
梅仙拒絕道：“能夠識破我的真身，逼我不得不現身相見，是誰告訴你的方法？”
上官勇說道：“這是我自己別出心裁，想出的招法，哪有什麼人指使？”
梅仙根本不信他這套，再三詰問，上官勇沒有辦法，只能說出了劉氏，恰逢劉氏獻身，對著梅仙說道：“我是異物，人鬼殊途，不能侍奉郎君，因此想出這個招法，請仙子相代。”
梅仙有些不高興：“你又不是他的妻子，說什麼代不代的，況且其他事兒倒是不足為怪，哪有代人侍奉丈夫的？”
劉氏以實情相告，梅仙有些動容，說道：“你真是仁義之人，我不能不幫你促成這件事，然而代為人婦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沉思了一會兒，梅仙扭頭問上官勇：“你平生有沒有遇到過讓你心動的麗人？”
上官勇想了想，說道：“鄰村趙舉人家的小娥，溫婉賢惠，雖不如二位仙子這般美貌，也算得上不可多得的絕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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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仙點了點頭，附耳向劉氏說了幾句話，兩人一起出去了，到了第二天，梅仙孤身一人來找上官勇，上官勇詢問劉氏的去向，梅仙說道：“不日就會相見。”
當天晚上，趙舉人家正在圍著火爐閒聊，小娥忽然倒地不起，過了一會兒才甦醒過來，當即就要出門，被家人攔住，開口就說：“我是上官勇的鬼妻劉氏，你們攔住我做什麼？”
趙舉人有些驚愕：“我兒莫非是痴傻了不成？還是撞了邪？怎麼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了？”
小娥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著裝，這才有些明白自己借體重生，繼續說道：“我沒有痴傻，更沒有撞邪，我聽說上官勇斷絃未娶，孩兒非他不嫁，可以派人去說親。”
趙舉人知道上官勇是個落魄的讀書人，以門不當戶不對唯有，拒絕了小娥，小娥於是開始絕食明志，無論誰來勸都不聽。
趙舉人不忍心傷害女兒，於是就請人將結親的意思傳達給上官勇，上官勇驚愕無比，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梅仙告訴他：“我使用術法暫時將小娥的魂魄引走，現在要跟你結親的是你的鬼妻劉氏，要不然趙家一個書香門第，怎麼會跟你一個落魄秀才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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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勇恍然大悟，高興地請來媒人去說親，很快就締結了親事，到了洞房花燭夜那天，“小娥”說的都是劉氏跟梅仙的故事，上官勇這才對劉氏借體還魂的事兒深信不疑。
就這樣生活了兩三個月，一天，小娥醒來，看著枕邊的上官勇大驚失色，慌忙裹緊了被子，問道：“你是什麼人？這裡是哪裡？”
上官勇覺得有些好笑，說道：“我是你的丈夫上官勇，你我成親都已經兩三個月了，怎麼突然說出這種荒唐話？”
小娥聞言默然不語，上官勇也感到非常奇怪，過了一會兒，梅仙突然上門，上官勇向她詢問起劉氏的事情。
梅仙說道：“劉氏的劫數已經滿了，我將度她成鬼仙，從此以後我不會再來了，小娥的魂魄也已經歸位，你們夫妻好好過日子吧。”
上官勇聞言哀痛不已，可這畢竟是對劉氏、對小娥都有益的事情，而劉氏成鬼仙也需要一些時日，於是從那以後，偶爾是劉氏主導小娥的身體，偶爾是小娥自己主導身體，上官勇因是娶一個妻子，而得到了兩個美人。
如此又過了十多年，劉氏主導身體的時日越來越短，直到最後完全消失不見了，上官勇與小娥則是白頭偕老，恩愛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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