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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一樁令人咋舌的姦情命案,可見“不禿不毒”四字,絕非虛言

作者:由 大獅 發表于 成語日期:2022-05-25

膝這是什麼字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又道:交友需謹慎,以免禍纏身。

這不,清光緒年間,直隸定州府馬莊村陳慶生的老婆就因為交友不慎,而禍及自身,更讓丈夫難堪。

清末一樁令人咋舌的姦情命案,可見“不禿不毒”四字,絕非虛言

究竟此事如何一個來龍去脈,且聽“大獅”娓娓道來。

話說,那陳慶生年近而立,機敏好學,老練持重,受聘於十五里外西林堡財主張興旺家,教授張財主的三個兒子讀書。

慶生在外教書,家裡獨留一個婦人於氏,兩口子膝下無子,偏又聚少離多,感情自是大不如從前囉。

於氏名喚彩泙,小慶玉五歲,生就一副美人坯子,眉橫青山,目汪秋水,櫻桃小口淺暈微紅,春筍纖指輕舒嫩玉,乃是個遠近聞名的俏皮人物。

想那陳慶生將如此一個尤物留在家中,出事還不是早晚的事麼?

說著說著,禍事來了。

只說馬莊村以北三餘裡,有一片棗樹林,林間有座尼姑庵,庵名“水月”。

水月庵裡住著一老一小兩個尼姑,老尼姑法名慧空,年逾七旬,老態龍鍾,眼耳不靈,終日獨處後院,誦經唸佛,絕少露面。

小尼姑住在前院,法名慧淨,年紀三十來歲,論樣貌,看身段,可真是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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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位,休看她袈裟罩身,光頭無發,卻難丟卻一顆凡心。青燈孤庵,焉能鎖得住一腔春情。

那棗林前後,住著幾個浮浪子弟,老早就想打慧淨小師傅的主意,偏那慧淨小師傅又誠心引誘。一來二去,那些個浮浪子弟便與慧淨勾搭連環,在水月庵這方清淨寶地幹下齷齪勾當。

老話說得好,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等敗壞佛門清淨的醜事,不知被誰傳了出去,村裡的武孝廉鄒忠聽說了之後,登時怒髮衝冠,他恨自己知道的太晚,怨自己沒能第一個嚐鮮,如此天下少有的好事,怎能少了他鄒忠的份兒。

於是乎,鄒忠乘夜來到水月庵,拉著慧淨似白玉藕般的胳膊,一口一個“小禿乖”地叫著,非要與慧淨當一對露水夫妻。

卻不知,慧淨早就覬覦鄒忠那身疙疙瘩瘩的腱子肉,而今“唐三藏”自己送到洞府,焉有不吃的道理。於是假裝含羞,半推半就地從了鄒忠。

自此後,鄒忠成了水月庵的常客,那些浮浪子弟被他教訓一頓後,再也不敢踏足水月庵一步。那水月庵與慧淨,儼然成了鄒忠一人的家當,誰也不準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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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傍晚,鄒忠拿了酒肉,又要到水月庵“禮佛”,快到庵院正門時,恰好撞見陳慶生的老婆於氏從裡面出來。兩人打了個照面,於氏趕緊低下頭,邁動金蓮,腳步慌張地從鄒忠這個肌肉猛男的身邊匆匆而過。

鄒忠看在眼中,喜在心頭,黯忖:“休看你今日走得快,早晚俺要讓你走不了!”

進到庵中,見到慧淨,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待慧淨面有微醺之時,鄒忠嬉皮笑臉地問:“俺在門外撞見一個婦人,可是陳秀才家的娘子?”

慧淨醉眼迷離,喃喃答道:“正是她,你問她作甚?”

鄒忠急忙道:“久聞陳夫人美豔非常,貌若天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可惜她走得急,俺未及細品。”陡然用力捶了一下大胯,“唉,可惜啊,可惜啊!”

慧淨閱人無數,焉能看不出他的鬼心思。冷笑一聲,說道:“瞧你那沒出息的倒黴德性,想看清楚還不容易啊,你只管學那金池長老把那寶貝袈裟留上一宵,還不是你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此言一出,正中鄒忠下懷,趕忙單膝跪地,朝上抱拳,咧著大嘴,傻呵呵地道:“多謝師父恩典!鄒忠若能得償所願,師父便是俺鄒忠第一大恩人。從今往後,俺鄒忠原為師父牽馬墜蹬,肝腦塗地,再無二話!”

“德性——”慧淨咯咯直樂,雙手將這膝下無黃金的壯漢攙起,調侃道:“好兒子,媽既然許了你,管保遂了你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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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一對壞心人定下偷香竊玉之計,這便要壞了那陳夫人的清白。

難怪宋代蘇軾有詩曰:“不禿不毒,不毒不禿;轉禿轉毒,轉毒轉禿。”君不見,古今多少好人家便是毀在這些“指佛吃飯,賴佛穿衣”的禿賊手中。

說話到了五月初五,這一天,於氏早早地出門,到那水月庵中上香。慧淨預先得知於氏今日必來庵中,便早早地將鄒忠藏在前院一淨室之中。

見到於氏後,慧淨趕緊上前相迎,唱個喏,牽著於氏的手進了大殿。於氏上了香,跪在蒲團上,默默禱告。慧淨則在一旁敲著木魚,悠悠揚揚,誦動經文。看上去,一團祥和景象。卻不知,內中暗藏玄機。

於氏只覺著今日的香氣格外濃郁,與往日的香氣有所不同,使人感覺輕飄飄,似在雲裡霧裡一般。

誦祝完畢,於氏款款起身,謝過慧淨後,轉身剛要走,慧淨一步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衣袖,笑著說:“我雖是出家人,與陳夫人卻也算多年的朋友。既是朋友,便不能慢待了。你今日來得正好,昨日有香客送了些好茶,若不嫌棄,不如留下喝杯茶再走。你我也正好嘮嘮家常。”

陳氏不知是計,以為慧淨一番好意,自己若是推辭,只怕駁了人家的面子,往後不好相見。於是趕緊稱謝,隨慧淨來到一間專門用於待客的小屋。慧淨沏好了茶,與於氏一邊品茶,一邊閒談。於氏喝了茶,只覺著雙眼迷離,頭腦不清,竟迷迷糊糊、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醒來之時,天已黑沉,覺著身有涼意,才發現自己身無寸縷。猛聽得耳畔有鼾聲,扭臉一看,竟是個滿臉虯髯的壯漢。於氏情知著了道兒,不禁又羞又惱,失聲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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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鄒忠被哭聲吵醒,慌忙翻身下地,央求於氏不要哭鬧。慧淨這時推門進屋,勸道:“莫哭,莫哭,你可知道,鄒孝廉為你朝思暮想,茶飯不思?貧尼見他志誠,又聽你說,你那丈夫長久不在家,你獨守空房心中寂寞。有道是不歡不笑,誤了青春年少,貧尼見你可憐,又見鄒孝廉對你有意。於是,貧尼便設計成全你們一段露水夫妻的緣分。往後,你與鄒孝廉多多來往,他當你的丈夫,不比那個酸儒書生強百倍!”

於氏含淚思忖半晌,想來慧淨這番話也不無道理,既然自己已經失身於人,他又是如此健碩雄偉,不妨順坡下驢,與他暗裡做一對野鴛鴦也就是了。

既然想通了,也就不難過了,反倒感激慧淨促成一段良緣,讓她沉悶無聊的生活重燃勃勃生機。

自此後,只要陳慶生不在家,於氏知會鄒忠速來相聚。光陰似箭,日月如梭,眨眼間過去大半年,陳慶生竟對“後院起火”渾然不覺。

一天晚上,住在張財主家的陳慶生因為忘記拿書,而連夜回奔家中取書。快到自家門前之時,忽然見到一條壯漢從家中走出,晃晃蕩蕩地朝著對面的方向走遠。他發現了壯漢,那壯漢卻沒有發現他。

陳慶生覺著壯漢眼熟,仔細一想,想起來了,那人不正是武孝廉鄒忠!常聽人說鄒忠放浪形骸,是個無良之徒。難道——

陳慶生不敢多想,急火火一腳踹開院門,飛一般衝進屋中,只見於氏頭髮披散,衣衫不整,登時明白了怎麼回事。

一見丈夫突然出現,於氏由不得嚇得花容失色。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辯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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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慶生雖是一介酸儒,此刻卻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抬腳將於氏踹翻,而後跑到廚房抄起菜刀,氣洶洶要劈了寡廉鮮恥的於氏。

於氏跪地告饒,求丈夫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饒她一命。見妻子哭成淚人,好不可憐,陳慶生高舉在半空中的菜刀真心落不下去。但奪妻之恨猶如殺父之仇,此仇不報,枉為男兒大丈夫!

他怒問於氏,為何與那鄒忠勾搭連環?若說實話,免於一死。不說實話,刀不留人!

於氏理虧,只得一五一十地將自己如何著了水月庵的慧淨設下的圈套,又是如何失身於鄒忠的經過講述出來。她說她因為懼怕鄒忠,所以不得不依從。一切一切,並非出自她的自願,都是被慧淨和鄒忠所逼。

聽罷此言,陳慶生咬碎鋼牙,當即就要去水月庵砍了慧淨,然後再去宰了鄒忠。

於氏拉扯著他,不准他走,好言相勸:“那鄒忠總是練過武的人,你怎是他的對手。再說,這件事如果傳揚出去,豈不壞了老爺的名聲。不如靜下心來,想一個萬全之策,既除了那兩個天殺的賊人,也可保全老爺的名聲。奴家之言,還望老爺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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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婦人之言倒也言之有理,陳慶玉長嘆一聲,丟掉菜刀,問於氏可想出什麼報仇的好法子麼?

於氏沉吟半晌,讓丈夫附耳過來,一陣竊竊私語過後,陳慶生陡然二眉倒立,用力一拍桌案,叫了一個“好”字!

翌日清晨,陳慶生拿了一個包袱,早早出門而去。入夜,鄒忠又來求歡。情濃之際,於氏猛然將牙關一合,鄒忠頓時口吐鮮血。一把將於氏推開,捂住流血的嘴沒命地奪門而去。

鄒忠跑了,舌尖卻留了下來。少許,屋門一響,陳慶生出現在於氏面前。於氏將斷舌用手帕包裹了,交到丈夫手裡,叮囑:“老爺只管見機行事去吧。”慶玉不曾回答,僅是陰冷一笑,旋即拿了手帕,揣了牛耳尖刀,急匆匆消失在夜幕之中。

轉天,日上三竿之時,水月庵的老尼姑慧空顫顫巍巍地到了慧淨的房門前,隔著門板,有氣無力地質問慧淨,為何到了這般時候,還不起來做功課?

叫了半天,裡面遲遲不見動靜。慧空老尼姑預感到事有蹊蹺,於是用力推開房門。怎料就在房門推開的瞬間,一股血腥氣息撲面而來。慧空老尼姑急忙進到屋中,結果不看還好,看罷之後,不由得慘叫一聲,一頭栽倒在地。醒來之後,慌忙爬到外面,大聲呼喊。

附近的行人聽到呼喊聲,紛紛跑過去看究竟。只見慧淨橫屍房中,身無寸縷,腸穿肚爛,零碎流了滿地。如此慘狀,由不得不叫人心驚膽戰。

有那些快腿的好事者,前往縣衙報案。知縣即刻命人備了轎子,帶上一干人等匆匆趕奔水月庵。仔細檢視一番,竟從死者的口中找到半截斷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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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縣立即傳話:“三班捕快,各方保正,傳本縣口諭,四外撒網,揀那斷了舌頭之人只管抓來,本縣自有處置!”

再說那斷了舌頭的鄒忠,跑回家中,煎熬一宵,雖然用了藥,但仍舊疼痛難忍,把這狀如熊羆的漢子折磨得臉色慘白,五官扭曲。實在忍受不住,只得跑出門去找尋郎中醫治。怎料剛走出不遠,恰好撞上搜捕斷舌之人的官差。官差攔住他問話,他捂著嘴烏里烏塗地說不清。

官差見此情景,大喜:“原來是你小子啊!”

不由分說,一腳踹翻,拿出繩子,一索子捆了個結結實實,如拖拽死狗一般,將鄒忠弄到太爺面前請賞。

太爺升堂,威嚴異常。問鄒忠如何殺害女尼慧淨?鄒忠斷了舌頭,只管嗚嗚嚕嚕,哪還說得了一句人話。

有人認得鄒忠,便稟報說:“啟稟老爺,我認得他。他叫鄒忠,是馬莊村的武孝廉,這人不是個好東西,仗著會幾招三腳貓的能耐,橫行鄉里,沒少幹踹寡婦門、拋絕戶墳的缺德勾當。”

知縣聽了,大怒:“好你個鄒忠,分明是你覬覦慧淨的姿色,夜入水月庵意圖強行無禮。那慧淨不肯從你,咬斷你的舌頭,你便惱羞成怒,殺人滅口。左右聽令,給本縣將這下作之徒重打一百!”

“得令!”兩邊衙差,如狼似虎,水火無情棍噼裡啪啦往下砸,反正打人也不要錢,只管可勁兒招呼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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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棍子打完,鄒忠好似一條賴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衙差探了探鼻息,稟報:“老爺,這小子看著挺大一條漢子,卻是個空膛的,忒不經打,已經沒氣了。”

打死一個鄒忠,還不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知縣也不多問,吩咐通知鄒忠的宗親,將屍體領回去埋葬。然後具結上報,完了此案。

再說那陳慶玉夫婦,設下連環計,除掉鄒忠和慧淨,那陳慶玉平日握筆的手,萬沒想到也曾拿刀殺人,雖然大仇得報,卻也由不得心驚肉跳,坐臥不安。過了好一段時日,發現並沒有人找他夫妻二人的麻煩,這才終於放下心來,拋卻舊怨,和好如初,反倒更比從前恩愛了幾分。

這正是:

可嘆時事多滄桑,好景本無常。

憑你機關算盡,原來夢一場。

看秋風,打鐵窗,空惆悵。

古人故事,誰解其味,多少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