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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當死亡驟然來臨,才明白平日裡那些愛恨情仇,多麼蒼白可笑

作者:由 談客 發表于 成語日期:2023-01-31

後來者絕對不能居上什麼意思

故事:當死亡驟然來臨,才明白平日裡那些愛恨情仇,多麼蒼白可笑

夜深了,林渺習慣性地留著一盞床頭燈,帶著眼罩躺在床上,準備入睡。

身邊的床卻陷下去,接著有一隻沉重的手臂放到自己胸上。

林渺一瞬間全身繃緊,厭惡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努力壓抑情緒,輕輕將那隻手臂提起來放到身側,淡淡道:“別鬧了,你知道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霍晉在她後頸處蹭了蹭,含混道:“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可倒好,一路冷淡到底。”

說歸說,他倒沒有再做任何親密的動作。

五十幾歲的男人,氣息渾濁沉重,林渺忍耐了一會兒,裝作不經意地問:“你最近,倒是好久沒去你的小丫頭那邊了?”

“嗐,嚐鮮嘛,不新鮮了就沒必要再去了。每次都一個流程,沒勁。”霍晉的聲音裡已經睡意濃重,“而且有次完了事兒,我開了燈一看,好傢伙臉怎麼弄成那樣了,眼皮上兩個大深印子,下巴尖得能犁地……”

林渺翻身坐起來,一把扯下眼罩:“你開燈了?”

“啊,”霍晉睜開眼,“唉呀沒事,她又沒醒,再說我很快就關上了……”

他很快便鼾聲陣陣。

林渺坐在床上,思緒紛亂。

上次去紫苑,她特意看了看,送的紅酒並沒像她預先計劃的那樣消耗下去。

如果姚雪冰並沒有每天喝那酒,那……霍晉是怎麼能每次都得手的?

甚至他還開過燈?

陸行舟的父親陸觀山今天下班算早的。他把車停到停車場裡,開門下車往外走。

兩輛車中間的空地裡站起來兩個小夥子,淺色的寸頭,脖子上帶著金屬鏈子。

“站住,”其中一個嚼著口香糖,叫住了陸觀山,“你姓陸啊?”

陸觀山停住了,打量他們一眼,點點頭:“陸觀山。”

另一個手裡拿著一把摺疊刀,刀片不停開合:“行,找的就是你。你聽好啊,張丹是我妹,你馬上和她分手,以後再別聯絡。你把她弄懷孕的事我們就不追究。”

陸觀山“呵”一聲,徑直繼續朝前走。

嚼口香糖的男子從後方一把薅住他領子:“老小子你聽見沒有?你跟我們哥倆兒這裝什麼大爺呢?”

陸觀山回頭扳住他手腕,兩方僵持起來。

這時只聽停車場外一聲嬌呼:“觀山?怎麼了?他們是誰?”

是陸觀山的小女朋友張丹,也是慧姐的外甥女,挺著四個月的孕肚,來接男朋友下班。

“丹丹你回家去,沒事,你別管!”陸觀山被勒得說話有些費勁,但還是遠遠交代著。

張丹小碎步跑過來,看清了形勢,心裡一急,不管不顧地撲上來,一口咬在勒著陸觀山那人的手臂上。

兩個男人被交代過,絕對不能傷到女方。所以拿摺疊刀那個也不敢下狠手拉開張丹,等好不容易把她從“口香糖男”的手臂上拉開,已經咬出了血。

“摺疊刀”死死控制住了張丹,陸觀山怕他傷到女朋友的肚子,撲上去拉扯。被咬的“口香糖”正愁沒地方撒氣,朝著陸觀山的腦袋狠狠一拳揮過去。

正中太陽穴。

陸觀山應聲而倒,再無動靜。

兩個男人互相看看,放開張丹拔腿就跑。

留下一個滿臉血跡的孕婦,跪在年邁的男朋友身邊一邊撥急救電話,一邊嚎啕大哭。

“我知道……全部。”

霍廷昀溫熱的呼吸吹在許贊耳邊,她不自在地偏了偏頭。

霍廷昀勾一勾唇角,慢慢站直身體。

“那當時發生了什麼,你能告訴我麼?”許贊垂著眼問,像是忘了下午剛剛拒絕過人家。

霍廷昀看她許久,眼神戲謔卻又溫柔,最後無可奈何地哼笑了一聲。

他把許贊肩上的包拿下來,把她拉到沙發上坐著。

然後拿出手機,調出那天的錄音檔案,放到最大音量。

“納洛酮……櫃子裡……綺寧姐,救救我……”

“……你不想救我……你想我死……”

……

許贊聽得心如刀絞,將臉埋在手心裡。

許久她才抬頭:“霍廷昀,你為什麼不把這個交給警察?就為了拿來要挾我嗎?”

霍廷昀坐在她身邊的沙發扶手上,抬手輕輕捋了捋她散落的頭髮。

“許贊,如果你能把對我的戒備和敵意放低一點,你的思路會更清晰一些。”

他心平氣和地說。

許贊低下頭,用力忍住哽咽。她此刻的確思路混亂,她被深深的挫敗感打敗了。

霍廷昀看著她絨絨的發頂,又免不了心疼起來。

出事的是她的親人,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也無可厚非吧。

更何況,她還只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

“你知道肖綺寧筆錄做了一半,被叫停了嗎?”霍廷昀問,“你能猜到是誰在為她打點嗎?”

許贊驚訝地抬起頭,她此刻才突然記起來,孟巡不僅僅是孟笑晗的二叔,還是肖綺寧的舅舅。

“現在你知道,牌桌上的玩家都有誰了吧?”霍廷昀微笑著說。

許贊皺緊了眉,回不過神。

如果孟巡插手,段釗必定要白白被人注射了過量嗎啡,躺在那裡變成個活死人,還要揹著意欲殺人卻被反殺的罪名。

“我不能把錄音給出去,是因為沒有玩家會一開始就把所有底牌亮給人家看。目前,我們還不知道孟巡會為肖綺寧做到什麼地步。”霍廷昀解釋道。

“而且……我必須提醒你,就演算法院承認這段錄音有效,也不一定會認定肖綺寧對於段釗所受的傷害負有責任。”

霍廷昀拉過許讚的手握在手心裡,試圖把她冰涼的手指捂熱:“還要看訴辯雙方的博弈。”

許贊愣愣地:“訴辯雙方?”

霍廷昀笑笑,握著她的手放到唇邊貼了貼,眼睛一直看著她的:“是的,也是背後這場牌局上,玩家的博弈。”

許贊反應過來他此刻在做什麼,往回抽了抽手指,沒抽出來。

兩個人對視著,空氣裡的曖昧在一點點升溫。

許贊張一張嘴想說點什麼,卻發現沒什麼可說。

霍廷昀要什麼,已經一早就告訴她。

涉及到肖綺寧,許贊已不能再幻想在孟笑晗那裡獲得幫助。

她也沒辦法輕易放棄為弟弟討個公道的機會。

她甚至沒有資格指責霍廷昀趁人之危。因為無論怎麼看,和孟巡為敵都是件太不明智的事。哪怕得到的報答是和她結婚。

許贊把這些在腦子裡過了一個來回,想清楚了,心裡便只剩下無奈和悲涼。

“你想什麼時候結婚?”她皺著眉,問霍廷昀。

許贊是個實在人,既然答應了霍廷昀的條件,她就認命了。

霍廷昀眼裡閃過笑意,伸手去揉她的耳垂:“你彆著急啊,老爺子那裡,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誰著急了……”許贊躲開他的手,下意識反駁,然後看到霍廷昀臉上的笑。

她是第一次看到霍廷昀這樣的笑容。

愉悅而明亮,讓人想要眯起眼睛。

她有一瞬間的失神,然後迅速移開了目光。

霍廷昀的手指在她粉紅的臉頰邊流連,目光變得幽深起來,他忍不住扶住她的臉,探過頭去。

許贊偏頭躲開了,站起身拿起包:“我要回醫院去看段釗。”

霍廷昀坐在那裡勾一勾嘴角,也起身:“我送你。”

“不用!”許贊停頓一下,緩和了口氣,“不用,我想自己靜一靜。”

霍廷昀沒再堅持,看著她消失在電梯門裡。

他給樓下的公寓管家打電話叫車,然後站在窗邊,看著許贊上車離開。

他在窗邊站了好久,嘴角一直都無意識地微勾著。

這一個晚上,他笑得恐怕比這一年加起來都多。

人生無趣,誰能戒掉一個看到就開心的人呢。

哪怕是自欺欺人,哪怕是飲鴆止渴。

都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