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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鋼鹹豆腐腦

作者:由 人民融媒體 發表于 書法日期:2022-05-18

石加鹹怎麼念

本文轉自:平頂山晚報

◎張慧琴(河南舞鋼)

豆腐腦大概全國各地都有,一般分為甜、鹹兩種。甜、鹹豆腐腦就像一對孿生姐妹,相隨相伴,形影不離。甜豆腐腦嫩白光滑,加點糖喝,甜潤爽口。鹹豆腐腦加調好的醬滷或拌好的鹹豆和芹菜、胡蘿蔔丁,攪拌均勻即可開吃。

舞鋼的甜豆腐腦跟外地區別不大,但鹹豆腐腦卻大有不同。舞鋼的鹹豆腐腦是加菜、勾面水熬製而成,營養豐富,風味獨特,特別受當地人喜愛。在舞鋼的早餐攤點,買一碗豆腐腦,配點兒蔥油餅、水煎包或油條,就是最美味的營養早餐了。

我愛豆腐腦,更愛舞鋼的鹹豆腐腦,尤其是家做的丸子豆腐腦。

在舞鋼農村,有一種家用小石磨,人們叫它花磨,用來拐豆腐腦、沫糊、懶豆之類。

豆腐腦做工複雜,費時費工,平時是不常吃的,只有農閒或下雨天不幹農活時,才做一頓改善一下伙食。

舞鋼人說,豆腐是窮人的肉,豆腐腦是窮人的飯。過去,吃點兒豆腐,喝頓豆腐腦就是改善生活了。

拐豆腐腦時,要提前一天把幹芝麻葉或乾白菜或幹油菜(莧菜)用水泡開洗淨。把黃豆篩篩揀揀,去掉石子、爛豆等雜質,用甜井水泡上。等豆泡漲得明晃晃的,用手輕捻就成兩半,看豆心裡面平展展沒有坑兒了,豆就是泡泛了,可以拐豆打漿了。一般泡豆需要四個小時,冬天溫度低,為了加速泡豆,可以用溫水,放到暖和的地方。

舞鋼人做豆腐和豆腐腦,用水是非常講究的,全程要用甜井水。如果用了鹹井水,易分漿,不成腦兒,會做成一鍋螞蟻蛋。

拐豆漿時,要先把花磨裡外洗刷乾淨,一人用勺子往磨眼裡添豆和水,另一個人拐。拐豆腐腦一次要少添一點兒豆和水,拐出來的漿才細膩,沒有豆瓣,出豆腦多。

拐花磨是技術活,手熟的人花磨不停,邊拐邊添豆和水,水不灑,豆不掉,得心應手,配合默契。我初到舞鋼時喜歡看人拐花磨,像欣賞藝術表演一樣。看得手癢,也想試試,可怎麼都轉不動花磨;添豆和水時,總是碰磨杆,掉一地,添不到磨眼裡。

拐完豆漿回家,先用開水沏點兒熗脂油(陳放的豬板油)或煞沫油(稠油根子),煞煞豆沫,然後在鍋上放兩根專用的木板條,用細籮過濾豆漿。邊倒豆漿邊攪拌,豆漿倒完後,把桶涮淨,把豆渣穿兩次水,濾淨豆汁,開始燒火。

為了果腹充飢,豆渣可以加上小麥麵粉,和洗淨切碎的花椒葉、蘇葉、小茴香、蔥、辣椒、鹽拌在一起,團成丸子備用。

等豆漿燒開後慢慢攪動,用滷水點漿,停火,讓豆漿凝聚成腦兒。

在舞鋼,比較講究的農戶家裡常年用罈子儲備滷水,沒有滷水的人家在點豆腐腦時向鄰居家借一兩碗,點好後,出現的清漿還要盛兩碗給借滷水的鄰居送去,冷涼後串入滷水罈子,這樣,滷水越使越歡。滷水點出的豆腐腦傳統風味獨特,柔滑適口,是千百年來的傳統點漿傳承,也是鹹豆腐腦之所以成為舞鋼地方風味小吃的特質所在。

聽說,現在人們都用電動豆漿機磨漿,用石膏點漿做鹹豆腐腦,確實方便了許多,但風味遠不及用石磨、滷水做出來的地道。

豆漿凝聚後,把豆腦兒舀出來加點兒鹽醃入味。把鍋裡的豆漿水燒開,放入洗淨切好的乾菜和丸子燉熟,放進豆腦兒,勾入面水,加入時令鮮菜和醃好的蔥花芫荽,一大鍋鮮香可口,讓人垂涎欲滴的豆腐腦就做成了。

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點過滷水的豆漿凝聚成一朵朵盛開的棉花團似的豆腦兒;又硬又澀、難以下嚥的乾菜在豆漿水的作用下也變得溫柔起來,吃著綿軟筋道,光滑爽口;尤其是蘇葉豆渣丸子,更是別有風味。

盛出一盆,端到門口大樹底下石盤上,坐在石墩上,盛出來,澆點兒辣椒汁兒,你一碗,我一碗,一人喝個兩三碗,個個喝得滿頭大汗,胃飽肚圓,好像過了個年。

做的時候嫌麻煩,想著下次不做了,過不了幾天,嘴一饞,抽空又做起來。豆腐腦是舞鋼人慾惱不成、欲罷不忍、一輩子吃不夠的飯。

這種家常鹹豆腐腦,離開舞鋼就很難吃到。舞鋼人從外地回來,一下車,第一件事就是喝碗鹹豆腐腦,人還沒進家,豆腐腦已經到肚裡了。

漂泊在外的舞鋼人回一趟家,如果不喝頓鹹豆腐腦,感覺就像沒回家一樣。

離開舞鋼後,想念家鄉的鹹豆腐腦兒不能自已時,就買塊豆腐捏碎,自己做一碗。雖不能和舞鋼的鹹豆腐腦相比,但也可聊慰鄉愁。

舞鋼鹹豆腐腦,那種縈繞在舌尖上的滋味,是長留在心中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