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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關東的女人:虐待媳婦升級、尚蕙反抗無效(75)

作者:由 詩意家庭 發表于 書法日期:2021-12-28

擔待點是什麼意思

在孃家這段時間,章一鳴星期天休息的時候,就坐火車到旅順來看望妻子和孩子,開始時有些不好意思。想想,本來應該在婆家坐月子的妻子回孃家來,讓他覺得自己很沒面子。可是,全家在秦瑞珍的勸說下,都裝作沒事人,似乎都不知道這件事,似乎回孃家坐月子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鳴也願意到岳母家,一家人說說笑笑,如今又有小天使章青青,更是笑聲不斷。尤其小姨子尚美,因為子衿的關係,她與尚蕙彆彆扭扭的。但對新來的外孫女卻寵愛有加。只要尚美在家,青青一定在尚美身上,揹著、抱著,青青嬌嫩的笑聲讓一家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一鳴暗暗想,或許女兒回自己家後,女兒的笑聲也會讓娘喜歡的。

名副其實坐足一個月的月子,一家人回大連。走出大門口,一鳴說“爹孃,我們走了,你們回去吧。”

陳千里欲言又止,秦瑞珍平靜地看著他,“一鳴,尚蕙在你家,你就是他最近最親的人,有什麼做不到的地方,你擔待點。她也是爹孃手上捧著長大的孩子,誰都拿她不當人,你可得拿他當人。”幾句話說得挺重。一鳴滿臉通紅,“娘,你放心,我知道。”

休完產假,離放暑假只有不到二週的時間,尚蕙到學校上班。校長找他談話,說下學期還接原來的班,接著教六年級。

上午間操時間到託兒所去給青青餵奶,青青躺在小床上,看到她,一雙小手伸出來,嘴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她輕輕抱起女兒,解開衣服,奶頭塞到女兒嘴裡,小嘴迫不及待地咕咚咕咚喝起來……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開啟飯盒,裡面是一個玉米麵窩窩頭,一塊鹹菜疙瘩頭。飯盒蓋開著,她起身去倒熱水。坐下要吃飯,看到幾個同事都在看她,她知道大家在想什麼,遮掩也沒用,越遮掩,大家越好奇,不如敞開讓人家看。一位中年男老師說,“陳先生,你是哺乳的女人,午飯吃這樣,身體怎麼受得了,奶水也成問題呀!”

尚蕙笑笑。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說婆婆不好,她不習慣。說家中困難,似乎也難說出口。她不習慣說謊話,又不願意在單位說自己家事。只好什麼也不說,低著頭啃著窩頭。其實,早晨拿飯的時候,她看到一鳴和公公章衍行的飯盒裡都是大米飯和刀魚。而她與他們都不同。

晚上,回到西屋,她問章一鳴,“你看到我拿的什麼飯了嗎?“

“我知道,要不明天,咱倆的飯出門換過來,我吃窩頭,你吃米飯。”

“你去東屋和你娘說,大家都工作,都掙工資,應該吃一樣的飯。”

章一鳴不動,“你去呀!”

“你去說唄。”

“那是你娘,這是在你家!我不因為我是餵奶的女人要求特殊,我只要求公平,要求和你爹和你拿一樣的中午飯。”

“咱倆還不一樣嘛。”

“不一樣,你娘那麼痛你,讓你吃窩頭,她該多難過,我怎麼能讓她難過。如果吃不起,大家都不吃。吃得起,大家都應該吃。你去和你娘說。再說,你們家眼睛多著呢,真換飯,你娘知道,能把房蓋罵掀開!”

章一鳴有些生氣,那是我娘,你怎麼能這麼說她,就算聲音大點,也不至於把房蓋掀開,你教語文的,會形容,用到我娘身上來。他想批評尚蕙。

尚蕙站在地中間,一雙丹鳳眼挑起來,灼灼放光。章一鳴還從來沒看到妻子這樣較真,這樣不通融。

“好吧,我去。”

章一鳴去到東屋,站在地上,看著曹秀英,說不出口。曹秀英看著兒子,“一鳴,有事?”大兒子是她的心尖肉,一想到兒子要聽另外一個女人的話,那個女人昧下自己的錢,還生個丫頭片子,她就生氣。

“娘,尚蕙說中午飯大家都應該拿一樣的飯。”

“她說什麼”曹秀英大吃一驚,這個陳尚蕙竟然敢對自己提意見。她驚訝地不相信,“你再說一遍。”

“尚蕙說中午飯大家都應該拿一樣的飯。”

曹秀英的大巴掌又一次拍到木頭炕沿上,一連拍好幾下,“誰也別想給我當家,這是我的家,我說算!想在這兒過,就這樣,不想在這兒過,給我滾。”

“娘,你這是做什麼?”

一雙手兩隻巴掌一起拍在炕沿上,沖天的罵聲再起,“啊呀,過不去啦,有人要給我當家呀!這家過去不去啦!”是哭、是喊、是罵,沒人分得出來。

章衍行給兒子使個眼色,章一鳴趕緊退出來。娘以前不是這樣的,難道就為那十根黃魚就這樣恨死尚蕙?說過是做生意賠掉,可娘就是不相信,有什麼辦法呢!

他回到西屋,尚蕙已經坐在炕上,正抱著青青,兩手捂住青青的耳朵。“女兒,別聽,別震聾你的耳朵。”孩子驚恐的眼睛看著媽媽,大概她也奇怪,人的聲音怎麼會如此巨大。

一鳴坐到炕沿上,“都是你,非要說,我孃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這些日子你也看到,誰能當她的家?我爹都沒用。”

“我總要為自己的權力爭取吧,現在新社會,虐待媳婦是不行的,你娘知不知道。我不去告她,是我看你和你爹面子,並不是我怕她,我希望這一點你和你媽、還有你家所有人都應該明白!兔子急眼也是要咬人的!派出所可以以虐待罪拘留她。”

尚蕙轉身躺到女兒身邊,留一個後背給他。一鳴覺得自己真是裡外為難,說娘說不得,說媳婦也說不得。第一次,他感到到結婚帶給自己的負擔。是的,負擔,如果沒結婚,那十條黃魚賠了就賠了,以前自己打麻將也經常輸錢,娘從來沒說過自己。有妻子就不行,娘不相信尚蕙沒吞這十根黃魚。又生一個女孩,尚蕙你也是,就不能生個男孩。生個男孩,就不會這樣。

接下來那段時間,尚蕙沒再要求自己的權力,她每天帶著兩個小窩窩頭,一塊鹹疙瘩頭午飯。曹秀英很得意自己的成功,小樣,想當我的家,給我當家的人還沒出生呢!

放假了。一大早,尚蕙吃完早飯,就開始包青青,一鳴湊過來,“要出門啊!”

“嗯。”

“回旅順?我和你一起去,我看爹在軍港那兒釣魚,我也想跟爹學釣魚。”

看丈夫一眼,尚蕙笑笑,“不回家。今天單位同事小於結婚,我們幾個女同事都去。”

“你自己去,抱青青去幹啥!”

“我不抱青青,誰看她。拉屎撒尿,你能管?你娘又要罵,不給你添麻煩。”

背上包,抱起女兒,走出西屋。章衍行和曹秀英都在東屋。尚蕙站在灶屋地中間,對著東屋,高聲喊道,“爹、娘,我和青青出去,我們走了啊!”

沒等迴音,她抱著孩子走出家門、走進院子、拐過去,走進黑暗的大門洞,跨過一尺多高的大門坎,走出八一路126號,頭也沒回地朝有軌車站走去……

從進到這個家門起,尚蕙還從來沒這麼大聲說過話,聽到尚蕙的聲音,坐在炕上的章衍行和曹秀英都一愣,接著,從窗戶看到兒媳婦抱著孫女離開,曹秀英撇撇嘴,“啊呀,了不起的,生個丫頭片子,還抱出去顯擺!真不知道三兩沉二兩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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