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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傑:江蘇長洲墨妙亭及其鎮亭之寶《先朝寶翰》的流轉

作者:由 澎湃新聞 發表于 收藏日期:2023-02-04

黃均人物畫的落款如何

通常所知,我國曆史上有兩家(座)墨妙亭,其一在浙江湖州,始建於北宋熙寧五年(1072),為黃庭堅岳丈孫覺(字莘老,1028-1090)所建。好古博雅的孫覺上任湖州知州後,多方蒐集先賢漢唐碑刻等遺存,並建造亭閣加以收藏保護,這就是最早的湖州墨妙亭。時任杭州通判的蘇軾曾為此作《墨妙亭記》,並賦詩《孫莘老求墨妙亭詩》,《墨妙亭記》已成千古傳誦的名篇。

其二在江蘇太倉,為元代太倉名士兼書法家顧信(字善夫,1279-1353)所建。顧信為南北朝時期大學者顧野王(519-581)的後裔,曾任崑山州州務副使、浙江軍器局提舉等職,與大書法家趙孟交好,並從其學書,兩人亦師亦友。據傳顧信辭官歸故里時,趙孟特為其書《歸去來辭》和《送李願歸盤谷序》相贈。顧信奉為至寶,歸鄉後即勒石以志,並建墨妙亭珍藏之。當然亭中還藏有其他諸多法書墨寶。

以上兩家墨妙亭後均遭損毀,遺蹟無存,今存者乃為後世重建,尤其是太倉墨妙亭為上世紀八十年代所新建。

其實還有一家墨妙亭往往被忽視,即清代江蘇長洲(今蘇州)大收藏家顧沅(1799-1851)所建之墨妙亭。顧沅字澧蘭,號湘舟,又稱滄浪漁父,自幼聰穎好學,但不以仕途為志業,官至教諭,敘布政使。生平喜讀書和收藏,其自家園林“闢疆小築”中建有藏書豐富的“藝海樓”,另有“吉金樂石之齋”、“賜硯堂”、“古泉精舍”、“秘香閣”等,所藏古籍善本、金石書畫等聞名江南。後又入手眾多名賢畫像和明清名家墨跡,特築“墨妙亭”以藏之。顧沅死後,因太平天國戰亂,顧氏家境日落,宏富的藏品也散出殆盡,藏書多為丁日昌所得,金石書畫則四處散佚,園內各種樓閣名存實亡,最後甚至連遺蹟也蕩然無存。因此,顧氏墨妙亭今已鮮為人知。

多少有些令人意外的是,顧沅逝去數十年後,其墨妙亭中的遺物竟飄洋過海,到了日本。這件遺物即數十家墨跡薈萃《先朝寶翰》(又稱《名人墨妙》),堪稱顧氏墨妙亭中的鎮亭之寶。從結論上講,這一墨寶是由避難京都的羅振玉攜出國門並轉讓出去的,現藏京都國立博物館。

張明傑:江蘇長洲墨妙亭及其鎮亭之寶《先朝寶翰》的流轉

林則徐為顧沅所藏《先朝寶翰》題字辛亥革命爆發後,於學部任職的羅振玉預感命運未卜,思量避難之際,巧遇大谷光瑞委派駐京本願寺僧前來勸說其避難日本,加上京都大學內藤湖南、狩野直喜等友人也都來函力勸,遂決定去國東渡。當然還有一個不可忽視的因素,即在此之前,應內藤湖南等人懇請,羅振玉曾出借300件自藏書畫運往京都展出,如果藉此機會就地售出,即可解決東渡日本的經費問題。1911年11月底,羅振玉攜王國維及女婿劉大紳三家人,由天津乘船至神戶,然後入京都暫居,由此開啟了羅氏長達8年之久的異國寄寓時代。同時也成就了羅氏在甲骨文字、漢晉木簡、敦煌文卷等領域的卓越業績,尤其是領先於世界的以甲骨考古為主的“羅王之學”。

因在京都購地造房和生活、出版所需,形同寓公的羅振玉不得不出手大量自身藏品,尤其是書畫碑帖等文物,《先朝寶翰》即其抵京都後不久出手的書跡墨寶之一。

這件墨寶為廣島富豪久野元吉所得。久野元吉(1875-?)號錦浦,又別署“黃裳簃”,出生於廣島縣三原町一士族家庭。在羅振玉、王國維寄寓京都期間,久野元吉曾任西備銀行總經理,為當地工商界著名人士。

《先朝寶翰》為明代及清初近五十家名人書牘墨跡之整合,其中包括明太祖、宣宗皇帝,以及宋濂、宋克、詹希元、張三丰、沈粲、沈度、楊士奇、周鼎、楊榮、楊溥、李東陽、文徵明、祝允明、沈周、吳寬、方鵬、顧炎武、吳偉業、黃宗羲、黃宗炎、冐襄、宮偉鏐、傅山、龔賢、王原祁、王時敏、王翬、王鑑、吳歷、惲壽平、毛奇齡、姜實節、周亮工等書畫家或官宦文人,因祝允明、王時敏、毛奇齡等人墨跡為兩件或兩件以上,故墨寶總計56件,原裝為一帖,後改裝成三卷。卷首有林則徐“名人墨妙”、何紹基“墨妙亭圖”之題字,並配有黃均於道光十八年(1838年)所繪《墨妙亭圖》,生動再現了當時顧沅府邸墨妙亭這一真實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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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均畫《墨妙亭圖》、何紹基題《墨妙亭圖》卷末有李兆洛跋文,以及李佐賢、齊學裘、徐渭仁、馮桂芬等人的同觀記,最後為羅振玉題跋。羅氏跋稱,此墨寶本為蘇州收藏家顧湘舟藝海樓之舊物,因其先後收集到明代名人肖像和書跡數百件,故特地於府邸建“墨妙亭”儲藏之。後顧氏收藏的書籍、字畫等不幸罹災散失,惟書跡偶存人間,部分流入吳雲之手。吳氏死後,羅振玉從其遺族手中購得諸多書畫,《先朝寶翰》即其中之一。此卷後隨羅氏一同渡海至日本,不久即落入久野元吉之手。由此可知這一墨寶流入日本的軌跡。

久野元吉得手後亦仿效顧沅,將墨寶收藏處命名為“墨妙亭”,並請王國維作《墨妙亭記》以記之(見王國維《觀堂集林》卷二十三。另外,該《墨妙亭記》手稿曾出現在西泠印社2018年秋季拍賣會)。同時,羅振玉也特地為久野元吉刻制“黃裳簃”印(邊款“錦浦先生是正,叔言仿漢”)相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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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維書《墨妙亭記》手稿(西泠印社2018年秋季拍賣會圖錄)《先朝寶翰》所收墨跡中,繼明太祖和宣宗皇帝之後,排在第一的是宋濂楷書《送錢君允一還天台詩並序》,字型端莊沉穩,筆法精妙。接著是宋克書錄李白詩《行路難》(前兩首),最後以“克”字落款,鈐“宋仲溫”和“宋克私印”兩方白文印,通篇字型端正優雅,凸現明初正統派書風。除宋克之外,還有“三宋二沈”(宋克、宋遂、宋廣、沈度、沈粲)中的“二沈”書跡,尤其是沈粲書錄《梁武帝草書狀》長卷(計30行),章草體書法十分精妙。

張明傑:江蘇長洲墨妙亭及其鎮亭之寶《先朝寶翰》的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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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朝寶翰》內沈粲書、《先朝寶翰》內宋克書元末明初道士張三丰是位極具傳奇色彩的人物,有關其生卒、事蹟等亦是眾說紛紜,難定真偽。其傳世墨跡極為罕見,《先朝寶翰》中收錄其行書墨跡:“囊中九轉丹成,掌內千年桃熟。蓬萊昨夜醉如泥,白雲橫向山中宿。”款識為“三豐遯老醉筆也”。就字跡而言,筆法酣暢淋漓,瀟灑勁逸。

張明傑:江蘇長洲墨妙亭及其鎮亭之寶《先朝寶翰》的流轉

《先朝寶翰》內張三丰書楊士奇、楊榮、楊溥為有明一代功勳卓著的重臣,號稱明代“三楊”,又因居地所處,分別被冠以“西楊”(江西)、“東楊”(福建)和“南楊”(湖北)之稱。三人墨跡聚為一體實屬難得,而《先朝寶翰》就收錄了三人手跡,分別是楊士奇《與靜學齋手札》、楊溥《五古詩》和楊榮《送張宗海歸鄉並引》。藉此可以窺知楊榮等人行楷俱法趙孟之復古書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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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朝寶翰》內楊榮書作為明代重臣之一的李東陽在文壇、書壇也都頗具影響。《先朝寶翰》收錄的是其楷書《聯句四首》。從題識可知,為其與朱中孚、楊應寧等幾位友人酬應之作。書跡筆力遒勁,風格清潤瀟灑。

沈周是吳門畫派的開創者,也是元明以來文人畫領域承前啟後的書畫大家。《先朝寶翰》收錄其《贈姚丞》書札,即七言律詩二首,其一是與姚丞《讀遺詔》詩的唱和之作,其二是為知己周鼎(號桐村)所作的輓詩:“周桐村發引,病弗能祖,遙挽一首:藥物兼旬兀病身,挽輀獨後北邙塵。江湖隔眼燈前淚,生死通心夢裡人。古誼高懷留健羨,遒文細字憶精神。他時容展孤墳拜,風雨桐村宿草春。”書札最後題“老友沈周再拜”。從書札墨跡來看,沈周行書明顯吸收了黃庭堅等宋代名家書法特長,而又不失獨自風格,筆力遒勁,自然秀逸。該書札雖未署日期,但從周鼎(1401-1487)生卒年可知,當在1487年,沈周滿60歲時,當時正在病中,以不能前去參加好友周鼎葬禮而痛心不已。《先朝寶翰》中也有一件周鼎書跡,名為《贈秀水令尹文旆詩》,行書瀟灑飄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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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朝寶翰》內沈周書除沈周之外,《先朝寶翰》還收錄了其學生輩文徵明、祝允明等人的手札墨跡。文徵明書跡是贈元洲禮部《南樓詩》,為其擅長的行書體七言律詩。祝允明則是《與梅南書》和《與禹平書》兩通書札。另外,收錄的吳寬及其侄吳奕的手札對了解和研究“吳門書派”書風及其傳承也具有一定參考價值。

《先朝寶翰》中收錄的不獨是書畫家墨跡,且有一些著名學者的手書,其中,作為一代宗師的黃宗羲、顧炎武、傅山等學者即其代表。他們的手書墨跡其價值不僅僅限於書學和書法,而且還在於學術思想。黃宗羲書跡是《贈簮雷詩》,行書體五言絕句。詩曰:“吾處萬山中,瀑布掛窗戶。布算青松間,鏗然嘗夜午。娛耳有天樂,侍側唯雕虎。不嫌景過清,所得豈訓詁。讀書五十年,橫身牛角苦。山居讀書樂,此言不敢吐。乃知才分殊,相去寧百武。贈簮雷道兄。”落款為“姚江八十翁黃宗羲”,鈐“黃宗羲印”(白文)。可知為其年八十之作,其晚年山居讀書之情景和心境躍然紙上。《先朝寶翰》中,還有其弟黃宗炎手札墨跡,為書於“丁巳仲秋”(康熙十六年,1677)的《贈子啟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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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朝寶翰》內黃宗羲書《先朝寶翰》中,顧炎武書跡題名為《亭林先生致稼堂札》,同時還收錄了顧炎武繼嗣祖父顧紹芾兩通書札。顧炎武成為一代大學者和思想家,與顧紹芾的悉心培養和引導分不開,其祖孫二人墨跡聚為一體,使人能夠一同觀賞,亦可謂快事。

傅山傳世墨跡多為草書或行草書,少有行楷。而《先朝寶翰》收錄的正是其行書五言排律,曰:“夕炤明山館,冰心抱水湄。花神夭措弄,腐貨肯成褫。睡覺千愁擾,皈依一念痴。團瓢尼也得,託缽佛當知。撫此韶華日,還非破衲時。畫眉教姊妹,臨鏡暗參差。地步留微別,風流不久離。字曾零碎識,書許斷連窺。好運三年盼,情人旦暮期。了心無後悔,把滑為渠私。蛺蜨俱飛過,鴛鴦獨立池。今宵同被錦,明日誓披緇。”最後款識為“吾玉說孤庵行逕,代有此豔體”。鈐“傅山之印”(白文)。吾玉,即山西省寧鄉名士王珸,吾玉為其字,入清後隱居柏窊山,精通醫理道術,傅山曾多次前去造訪,並與其交遊或詩文唱和。傅山詩文集《霜紅龕集》中,有《乙卯中秋同王珸、王璟、胡庭、兒眉、孫連蘇遊寧鄉柏窊》《連日與離石王吾玉汎論無題八首書示連蘇》《吾玉說孤庵行徑代有此豔體》《贈西席寧鄉王吾玉紅友孤庵聽吾玉說若人再排斯怨二十六韻》等詩。《先朝寶翰》中的這一墨跡正是其中《吾玉說孤庵行徑代有此豔體》排律,只是個別文字稍有差異。“吾玉說孤庵行逕”中的孤庵,則是王吾玉“紅友”,名為閻雪梅的名妓。傅山排律自注雲:“孤庵,臨縣名妓,閻雪梅字也。初欲披剃為尼,不克,後力蘄從良,事珸不三年,珸歿,自經以殉。嘗見先生手帖一紙雲,近聞孤庵死事,雅為太息者累日,僑人五言長律二首,尚恨知此人不盡。又嘆以彼聰慧志趣,生得其地,視古名媛烈女奚異?”由此可知,這一排律是傅山代友人王珸為殉節的孤庵而作。從字跡來看,字型參差,不拘一格,正體現了其自然率真的性格。

張明傑:江蘇長洲墨妙亭及其鎮亭之寶《先朝寶翰》的流轉

《先朝寶翰》內傅山書另外,明末清初影響較大的詩人吳偉業、宮偉鏐,以及有“明末四公子”之稱的異色文人書畫家冐襄、詩書畫皆精的周亮工等人的書札也均有收錄。

有“四王吳惲”之稱的王時敏、王鑑、王翬、王原祁、吳歷、惲壽平六位清初畫家,又稱“清六家”,他們承繼了“元四家”和明代董其昌以來的文人畫風,被看作是清代正統畫派,在繪畫史上佔據重要地位,其影響深遠。《先朝寶翰》收錄了六人的書札墨跡,其中王時敏書札三通,其他人各一通,由此可大體領略六大畫家的書法風格。除“四王吳惲”之外,還有龔賢、姜實節、宋曹等書畫家的書札。

顧沅入手的《先朝寶翰》上有豐坊、項元汴、朱之赤、陸時化、繆曰藻等名家收藏印,顧氏入手後又鈐有“藝海樓收藏經籍書畫金石記”(朱文)、“藝海樓所藏印”(朱文)、“顧沅所藏”(白文)、“顧沅私印”(白文)、“長洲顧沅湘舟審定”(朱文)、“湘舟心賞”(朱文)、“湘舟所藏”(朱文)、“湘舟”(朱文)等鑑藏印,轉歸吳雲後,又有吳雲“歸安吳氏二百蘭亭齋鑑藏圖書”(朱文)等收藏印,可謂傳承有序的名跡。

《先朝寶翰》無論是在收藏還是在學術層面,都有很高的價值,尤其是對書法演變、學術史研究具有重要意義。這一點李兆洛在跋文中也曾提及,“湘舟顧君集有明一代之書牘墨跡合為冊,通三百年,凡五百輩,上自帝王卿相,下逮幽人逸士,聲名赫奕者,藉以想見丰采;傳流寥落者,藉以表見姓名。不務鑑賞之能,但加甄錄;不加甲乙之品,自得風流。豈惟朽骨盡蒙榮造,亦使僦目皆得發矇。一朝風氣之所趨,與其隨時變轉之跡,徵而求之,風會大概可見焉。夫《法書要錄》《金薤琳琅》《書畫舫》之類,收儲非不富也,而徒辨字畫之工拙,計傳流之遠近,則猶是骨董伎倆耳。何如此搜葺一代,得其通變之理,以為翰苑上下古今之助哉?”

不過,後來久野元吉又介博文堂將此墨寶轉售給上野理一(1848-1919),時間約在1916年初。內藤湖南同年1月19日致上野氏書簡提到,“據博文堂言,君欲購墨妙亭舊藏明清名人書冊。該帖為小生所見同類品中最精良者。其書法之妙,及作為歷史參考品之價值,均遠在犬養氏舊藏明賢尺牘之上。特別是明太祖、宣宗名臣三楊之墨跡、宋景濂小楷書(是殊妙絕)、三豐道人書、顧炎武、黃宗羲二大學者及四王吳惲之書(其中黃氏書此外殆不可見、吳歷致王石谷尺牘實知其為天主教徒之確證,堪稱最珍者)等自不待言。即便是極普通之祝枝山、文徵明、沈石田書,亦遠比他處所見者優,特於祝枝山尺牘,可稱所有祝書中第一。祈購下。將來作為各方面之參考,小生亦可大得裨益。”並同封附有對部分書家或舊藏者之說明(內藤湖南1916年1月9日致上野理一氏書簡,《內藤湖南全集》第十四卷)。函中“犬養氏舊藏明賢尺牘”,是指犬養毅於1913年游上海時購回的明代名人書札,後精選出數十件,以《明賢尺牘》之名影印出版,羅振玉特為此題“明賢尺牘”四大字。另外,從這封私信,我們也不難想像,當時在如同顧問的內藤湖南指導下,上野理一是如何不斷從羅振玉處獲得其藏品,並逐漸形成其獨特的“上野有竹齋中國書畫收藏”(簡稱“上野特藏”,可參見京都國立博物館編《上野有竹齋蒐集中國書畫圖錄》)的。上野理一死後,經由其嗣子上野精一之手,該“上野特藏”中的豐富藏品捐贈給了京都國立博物館。因此,其中的《先朝寶翰》也一直藏於該館。

張明傑:江蘇長洲墨妙亭及其鎮亭之寶《先朝寶翰》的流轉

朝日新聞社社長兼收藏家上野理一寄寓京都期間,羅振玉與王國維除互相勉勵或合作,在諸多學術領域取得驚人業績之外,還在金石書畫鑑賞和傳播方面也做了不少工作(當然,出售金石書畫本身,不禁令人扼腕)。就《先朝寶翰》輾轉流入日本藏家之手來看,二人通力合作,或撰文(王撰《墨妙亭記》),或刻印(羅刻“黃裳簃”印),猶如上演學術式雙簧,配合默契,相得益彰。如此,不僅給書畫本身增添了附加價值,而且也對“傳古”志業不無補益。(本文來自澎湃新聞,更多原創資訊請下載“澎湃新聞”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