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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我女扮男裝逛青樓,剛抱上姑娘,卻迎面撞見了我的王爺夫君

作者:由 喜閱故事集 發表于 成語日期:2023-01-17

本宮乏了我該怎麼接

故事:我女扮男裝逛青樓,剛抱上姑娘,卻迎面撞見了我的王爺夫君

26

末路

“贈予皇兄為假,因你昨日宮門堵本妃同王爺,親手將荷包贈予王爺,王爺無心於你,這才失了禮數,將荷包轉贈他人,”鳳初柔微微挑眉,眉眼之間溢位的鋒芒叫人避之不及,“至於本妃不喜你,亦是兩點,一是你身為皇室中人,卻惦記旁人夫婿,百般糾纏,是為不恥,二是你既已被指婚皇兄,心思亦不純,疑勾結母國,本妃為何要視你如手足妯娌?”

天凌公主臉色一白,咬了咬唇瓣,指尖死死扣著手心,好似要剜去手裡的一塊肉,她萬萬沒想到,鳳初柔也有如此鋒利的一面,出口之言叫人反駁無語,不知該從何說起。

手裡捏著的荷包繡的小字正是二皇子的字,但針線歪歪扭扭,顯然是臨時補上,並未用心,天凌公主此番心思昭然若揭。

到底還是孩子,心思哪裡藏的住,學的一手栽贓陷害,卻又管不住眼裡的情緒,氣的渾身哆嗦。

皇帝每日上朝,年紀於此,又怎會看不出到底誰對誰錯?前朝爾虞我詐尚且如此,後頭的女人爭鋒相對更是如此,又如何叫人不頭疼。

“湘王妃所言可屬實?”皇帝側過頭去看天凌公主,後者哆嗦著嘴唇,張了張口卻擠不出一個字來,手裡的荷包也拿不穩,掉在了地上,一旁恭候許久的宮人連忙撿起,剪開了荷包,從裡頭翻出一張字條,上頭明明白白寫著一個梟字。

遞給皇帝瞧時,天凌公主到底是守不住,閉著眼睛點了頭:

“是……”

所言如何不屬實?連著她父皇的想法都猜的清清楚楚,她又如何能不認?她本無心同二皇子成婚,卻忘了自己並非是來聯姻,反倒是來和親的。

何為和親?不過就是牢固兩國關係的工具罷了,皇帝自第一日起便叫她選擇,只可惜當日氣盛,走了末路,如今更是一去不回,未曾料到如此之快便已經走到了盡頭。

“朕派人遣送你迴天凌,捎一道旨,日後不必踏足青雲了。”皇帝擺了擺手,像是對她失望透頂,語氣分外的凜然,隨後側首瞧向鳳初柔,並未言語,卻叫鳳初柔有那麼幾分心驚。

帝王之威儀,怕是也不過如此了。

待天凌公主被人帶下去,皇帝這才招手,叫鳳初柔離他近些:

“今日如此貿然便招你入宮,可會怨朕?”

“父皇旨意,兒臣自當謹遵,背地埋怨是為不敬。”鳳初柔輕輕搖了搖頭,場面話說的分外漂亮,皇帝似乎有意拉攏她,這倒也是好事。

“朕膝下子嗣眾多,單看中的卻是梟兒,你可知為何?”皇帝好似感慨,輕輕嘆了口氣,竟也瞧出了幾分滄桑之意,“當年讓他出徵,也是迫不得已,太子執掌東宮,跟著太傅習政,二皇子生性懦弱,剩下的皇子過於年幼,唯獨梟兒可領軍而去。”

鳳初柔聞言卻在心底嗤笑一聲,她倒是不覺得這皇帝有多少悔過之意。

百里梟十六之時,皇帝正值壯年,太子可掌東宮,朝中上下忠心之臣數不勝數,御駕親征更可穩民心,只是這皇帝貪生怕死,在後頭龍椅坐的安穩,卻不願意上前線去生死未卜。

這些東西全去留給年僅十六的孩子,稚氣未脫便要穿軍甲,拎著比他還高的長槍,統帥三軍,萬幸的便是百里梟有將領之才,若是沒有,怕是第一日就要死在沙場上。

“父皇所決,自有道理,兒臣謹遵便是。”鳳初柔的語氣已然凜冽下來,面色微微陰沉,心裡頭不打算再同皇帝繼續說往事,“若是父皇沒有別的吩咐,兒臣便先行告退了。”

皇帝定定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鳳初柔聞言行了個禮,這才出了殿。

“今天父皇召見你了?”百里梟像是對這件事毫不意外,他抬手攬著鳳初柔的肩頭,語氣格外低沉,對於這個父皇,他幼時會想自己是不是就是那個多餘的皇子,不得寵愛也就算了,還要被送去戰場。

只是後來他就明白了,身不由己而已,現如今他的母妃不爭不搶,只求安穩,他也不指著有什麼父子之情。

“嗯,因為昨天天凌公主荷包的事,”鳳初柔應了一聲,再想起殿內皇帝跟她說的事,看向百里梟的目光都多了幾分柔和,“順帶說了幾句關於你的事。”

百里梟微微詫異,微微垂眸,從這個角度看下去,能看見鳳初柔微微上翹的睫毛,輕輕顫著,像只翩舞翻飛的蝴蝶:

“關於本王?”

“關於你十六歲那年不得不出徵的原因,”鳳初柔忽然抬起頭,看向百里梟,她現如今對於百里梟並沒有過多發自內心的情愛,或許是有些憐憫的,“但我不覺得非你不可,他不過是貪戀宮中舒適罷了,甚至於皇上的所作所為,在我眼裡都是過於殘忍的。”

這些話說的分外直白,直白的熱切,猶如一支利劍刺入百里梟的心裡,帶著幾分說不出的酸楚。

“你可知你說的這些話,若是傳出去了可是要掉腦袋的。”百里梟微微挑眉,向下湊了些許,連著語氣都有幾分說不出的纏綿意味。

鳳初柔聳聳肩,隨後恰到好處的保持了距離,她對百里梟有好感不錯,不反感他的親近,但是遠遠談不上情愛,百里梟或許是過於耽溺其中,甚至讓他自己都有幾分不明不白的情緒。

“我知道,但是隻要我一天還是湘王妃,你一天都得護著我。”鳳初柔笑的有幾分有恃無恐,她深知自己對百里梟的價值,更不要提其他的種種。

百里梟聞言微微頷首,看著她同自己的距離,心裡頭好似空了一處,又不知用什麼填補。

只是兩人之間的氣氛並未持續太久,外頭跌跌撞撞的跑來一個丫鬟,像是遇著了什麼大事:

“奴婢見過王爺王妃,宮裡頭出事了,那位天凌來的公主在夜裡忽而暴斃了!”

27

毒發

鳳初柔眉目一凌,抬眸間確乎有幾分晃神,天凌公主暴斃了?她白日方才見過她,怎的晚上就暴斃而亡?天底下怎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想必是宮裡派人來說了,”鳳初柔擺了擺手,藉此安撫婢女,隨後輕聲問她,“宮裡來人可說了公主為何暴斃?”

“聽聞是香料,是公主隨身攜帶的那枚荷包……”此話一出,鳳初柔眸色瞬間陰沉了不少,目光落到百里梟身上,後者亦是一臉凝重。

她從未想過天凌公主為了害她,連自縊這種事都能幹出來。

這宮是不入都不行了。

“這兩日託王爺的福,入宮的次數可謂是隻多不少。”鳳初柔微微闔上眸子,靠在馬車一旁的小案桌上歇息,格外的慵懶,只是百里梟卻知道,這並非是懶散,而是不耐。

宮內的人已經亂作一團,連久靜而居的德妃都被請到前頭來,但凡是個妃位,多多少少都被請到前頭來了。

“李蜀,你說。”皇帝沉著眸子,臉色算不上好看,倘若天凌公主好好的尚且作罷,明日便可遣送回國,可如今卻莫名的在青雲宮內暴斃而亡,又叫他如何同天凌皇帝交代?

此番天凌公主暴斃之事,定然會讓原本便岌岌可危的關係更加動盪,若是因此挑起戰爭,傷及的便是百姓,水深火熱民不聊生,更不是他願意瞧見的。

“王妃娘娘,公主暴斃是藥物所致,乃是隨身攜帶的一枚粉色荷包。”李蜀顫顫巍巍的把那枚荷包遞給鳳初柔,果不其然,正是今日叫宮人拆開的那枚,“那名宮人也因此暴斃。”

鳳初柔皺了皺眉,她倒是沒曾想過天凌公主會以這枚荷包做手腳,更何況實際上她根本就沒有接觸過這荷包。

“這是何意?是覺著這東西是我下的毒?”鳳初柔並未看向皇帝,反而轉向李蜀,後者渾身一顫,手裡的荷包險些拿不穩,指尖顫抖著點頭。

李蜀哪裡知道這兩位主子到底有什麼過節,只曉得皇上是不會因為區區女子之爭胡說,這位湘王妃顯然是同天凌公主有所過節。

“父皇,兒臣若是真的瞧不慣天凌公主,大可明說,”鳳初柔雖說跪下了,可背卻是挺直的,她抬起頭看向皇帝,語氣分外堅定,“兒臣只當她是孩子心性,喜歡王爺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多少也是天凌皇室,又是未來皇嫂,兒臣縱使再不知輕重也不會同她計較,更莫要說下毒手害她性命。”

“照你這麼說,天凌公主縱便是丟了身家性命也要陷害於你?”一直未曾出聲的皇后悠然開口,這一句話便是把鳳初柔推入深淵。

任是誰也不敢相信會有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只是為了陷害他人,鳳初柔如今就是被捏著這個把柄,落的個百口莫辯的下場。

皇后瞧德妃不快已不是一日兩日,只是苦於一直找不到把柄,如今已經有了,自然願意再推波助瀾。

“兒臣自然不是這個意思,但天凌公主心性尚幼,一時衝動也並非是不可能。不知母后又是何意思,一口咬定此事是兒臣所為?是想針對兒臣,還是針對兒臣身邊的人?”鳳初柔如今自然不會繼續低眉順眼下去,天凌公主這一次算是給她佈下了一局險棋,若是害了天凌公主這件事被人自白說黑,她便只有一死。

這是死局,她不得不更加小心。

皇后聞言面上卻依舊是波瀾不驚,反倒帶了幾分說不出的嘲諷,像是已經知道鳳初柔之後的結果一般:

“本宮執掌中宮數年,心思不乾淨的人也見的多了,到底是未曾見過你這般歹毒的。”

“母后一口一個歹毒,不拿出證據,便要定本王王妃死罪,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百里梟抬手拉住鳳初柔的胳膊,硬生生將她帶了起來,絲毫不顧如今在哪裡,“若是空口無憑,那便莫要怪本王無禮了。”

這番話無疑是威脅,德妃微微蹙眉,卻也沒有出聲呵斥百里梟,於公於私,鳳初柔都冤枉的緊。

“這荷包只有她們二人碰過,難不成天凌公主自己給自己下毒?”皇后慢條斯理喝著茶,只不過或許是因為被當眾下了面子,連著語氣都算不上好。

“為何不可?若是她死了,天凌那頭便又有藉口可對青雲征戰,外頭聽聞天凌為女復仇,自然是紛紛叫好,不知母后又為何將眼界放的這般小?”百里梟微微揚起唇角,如今這麼多人坐在這兒,自然是因為此事不同尋常,同兩國關係自然是有關的。

“夠了,為母無樣,為子不讓,還沒鬧夠?”皇帝一出聲,皇后自然不敢再開口,只是這番話著實太過於偏向百里梟,當眾下了皇后面子,叫旁人瞧不清楚,“你說並未下毒,倒是說說為何?”

鳳初柔微微抬眸,今日皇帝試圖拉攏她,怕是動真格的,莫要說皇帝心知肚明自己根本沒做,即便是做了,也要找個替罪羊把自己給替下來。

“不知李太醫可否將香囊給予我瞧瞧?”鳳初柔捏了一方帕子,以免直接接觸香囊,後者猶豫了一會兒,隨後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將香囊遞給鳳初柔。

只是輕輕聞了一下,鳳初柔便去掉了帕子,自荷包裡頭捏了些粉末出來,這番舉動瞧得眾人皆是膽戰心驚,連著百里梟也皺起了眉。

“近期給天凌公主送的吃食可有藥膳?”鳳初柔抬眸瞧向皇后,宮內的分配自然都是皇后負責,更莫要說藥膳,定然是要經過皇后之手。

“這幾日送了些細辛。”皇后此話一出,連著李蜀的臉色都變了不少。

鳳初柔聞言微微搖頭,她本以為以死相逼只是一時腦熱,現在看來卻是早有預謀:

“這荷包裡頭摻了藜蘆,同細辛乃是相剋之物,若是連著食用,不出七日便會暴斃。”

28

氣數

李蜀連連頷首,這一下卻輪到皇后坐不住了,這麼一來,那便是天凌公主早日謀劃清楚,連帶著她都成了天凌公主手裡頭的一把刀,如此將她玩弄於掌心,卻叫人不知該如何應對。

此番便是真相大白了,皇帝輕輕頷首,好似惋惜一般嘆了口氣:

“到底便是自食其果,天凌皇帝那邊,朕自然會說清楚,日後宮中藥膳莫要隨意發放,記住了?”

皇后連連點頭,哪裡還敢說半句不是?如今便是她手裡頭出了錯,再責怪於旁人未免也太說不過去。

“過幾日天凌使臣前來,你們二人還需入宮。”皇帝說罷揮了揮手,好似乏了一般,目光落到了德妃身上,“今日之事到此為止,日後莫要讓朕聽見議論,都回宮吧,德妃同朕回去。”

德妃聞言心底一沉,喃喃應了句是便再也不出聲,她並不打算再糾纏進這些個事裡,卻不曾想皇帝並未有這般意思,她一旦得了聖寵,皇后怕是要找百里梟麻煩。

百里梟好似想說些什麼,卻被鳳初柔拉了衣袖,只得作罷,輕輕嘆了口氣出了宮。

湘王府內,鳳初柔蛾眉微蹙,天凌公主並非單純因為相剋藥物而亡,荷包裡頭還有一味丹參,同藜蘆也為相剋之物,但卻可以延緩死期,少量藜蘆同大量相剋之物,只能產生少量毒性,毒發也需半月之久,可半月之前,天凌公主甚至未曾到青雲,更莫要提害她。

此番愈發撲朔迷離,鳳初柔更是想不通,只是如今人已經不在了,她卻不知道該從何查起。

第二日,鳳初柔瞧著可謂是萎靡不振,想來是昨夜一夜未眠,著實有幾分頹廢。

“昨日未曾歇息好?”百里梟瞧著她這副模樣,眸色微微一沉,天凌公主之死同鳳初柔或許有幾分關係,但到底是所謂爭風吃醋,鳳初柔從未將天凌公主看作對手,更莫要提害她。

只是這件事若是日後,恐怕又是一個把柄,任誰再細細思索,裡頭的疑點也叫人數不勝數,更莫要提理不通的地方。

只是皇帝草草了事,一是因為他百里梟十年間將天凌打的氣數將盡,縱使是天凌吃了悶虧卻也是不能聲張的,二是因為皇帝有心偏袒於鳳初柔,怕是私底下同她說了些什麼。

“嗯,若是天凌非要皇上將我交出去,你又當如何?”鳳初柔微微彎眸瞧向百里梟,那副模樣好似對百里梟的態度十分期待。

“那便叫天凌覆國。”這一句話說的雲淡風輕,雖然鳳初柔明白,以百里梟的本事,做起來也是雲淡風輕,只不過這般堪稱大逆不道的事,自他口中說出來卻有了幾分理所當然的意味。

鳳初柔忍不住笑出了聲,有百里梟這句話,她自然也就心安了,莫要說天凌敢不敢跟青雲要人,即便是敢,青雲皇帝自然也不會把她交出去,多少找個替罪羊送出去,天凌那頭得了便宜,自然也該作罷。

“日後青雲同天凌怕是不太平。”鳳初柔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日後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只不過是走一步算一步,瞧誰氣數先盡罷了。

那日之後,天凌國的人也真沒鬧事,一句也不吭,派使臣夜裡來把天凌公主的遺軀接回了天凌。

隨後就像一顆小石子擊落水中之後,泛起漣漪便再無波瀾。

天凌的態度著實是有些奇怪了,就算是忌憚百里梟,也不可能一句話都不說。

自己女兒在異國他鄉離奇死去,當父親的不追究,反倒給青雲賠禮道歉,賠的是哪門子禮?道的又是什麼歉?莫非是臥薪嚐膽,暫時讓步?

鳳初柔垂著眸子,目光落在眼前的茶盞上,小巧的茶盞裡頭盛著不滿的清茶,偶爾微風陣陣還能泛起絲絲縷縷的漣漪,只是入口卻又在舌尖抵著苦澀。

只是現如今她顯然沒有機會再繼續胡思亂想了。

本以為天凌公主死了以後,自己多多少少也能清靜兩天,但是皇后似乎並未打算給她這個機會,反倒是派人三番兩次的讓她前去皇宮。

“過兩日便是宮中的百花宴,湘王妃可攜伴前來遊賞,屆時宮內名門閨秀都會來訪。”皇后這番話說的不急不緩,鳳初柔卻已經能感覺到裡頭透出的些許威脅之意。

一國之後已經紆尊降貴拉攏她,若是此時她再拒絕,未免顯得太過不識抬舉。

“母后親自操辦百花宴,兒臣又怎會讓母后一番苦心白費?”雖說鳳初柔並沒有接近皇后的意思,但是論母家論權勢,現如今都是皇后更有利。

無論如何只要能暫時得到皇后的支援,百花宴上她就能在眾多閨門小姐面前立威。

原身因為痴傻是如何被人嘲笑的,她一字一句,千人千面,記得清清楚楚,尤甚的那幾個,這一次百花宴定然會叫人大開眼界。

“如此甚好。”皇后眯起眸子,手裡提著毛筆卻遲遲不肯落筆,好似在等什麼,唇角微微上揚,連著眼神也溫和了不少。

鳳初柔瞭然,上前接過毛筆,在最後一個字下頭補上最後一筆,一個利字方才有稜有角,二人相視一笑。

皇后滿意的拍了拍鳳初柔的肩,這才開口:

“嗯,你先回去吧,本宮乏了。”

“母后好生歇息,兒臣告退。”和皇后堪稱塑膠的戰線情如今也算是建好了,只待百花宴,藉著皇后的名頭來做些她想做的事情。

互利互惠,又何樂而不為呢?

“皇后又召見你進宮了?”百里梟微微側過首,雙唇微抿,臉色帶了幾分說不出的陰沉。

好似未曾想過皇后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試圖拉攏鳳初柔,這般如此,可謂是費盡心機。

“是,三日後的百花宴,我不但要出席,還需盛裝,”鳳初柔微微笑著,對百里梟的反應絲毫不意外,反倒是輕輕淺淺的哼了一聲。

“到時你要一同陪我前去,最好是叫這京城的貴女日後瞧見我都避之唯恐不及。”

鳳初柔自認不是什麼懂得隱忍的人,該進則進,該退則退,進一步便要一鳴驚人,叫旁人在一旁瞧著,羨豔亦好,嫉恨也罷,總歸要讓旁人記住她,這便是她的目的。

百里梟聞言輕輕挑眉,好似明白了她要做什麼,垂首靠近她的耳畔輕聲細語:

“鋒芒太過,是要叫人忌憚的。”

“忌憚又如何?我便是要旁人避我鋒芒,縱使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說到底也是賺了。”鳳初柔笑的像只狐狸。

29

一顧傾人城

好一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如此狠招也就只有面前這個女人能想出來了。

百里梟一時間竟發覺他看不透鳳初柔,甚至不知道自己對她又是個什麼情緒,鳳初柔猶如天上的雲,抬手無可觸控,一碰即散,虛無縹緲的好不真實。

百花宴當日,眾多京城貴女皆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只是所有人都未曾有鳳初柔穿的招搖。

宮門之外,鳳初柔紅衣如火,若是不仔細看,叫人以為鳳冠霞帔,哪家新嫁娘又出了閨閣,就連兩側硃紅的宮門也黯然失色。

一旁的百里梟一身玄色,閒散慵懶,二人信步而來,好似要將人的緊張逼至喉口。

“如此招搖,當心落人口舌。”百里梟心情像是極好,輕輕捏了捏鳳初柔的指尖,聲音極小,“你今日怕是同皇后一色,當心旁人拿你做文章。”

“口舌之言無非是害人,本妃身為王爺嫡妻,如何不能穿正色?”鳳初柔斂下眉目,好似在偷笑,她就是故意和皇后撞色,如果皇后真的有意保她,自然是不會降罪於她,但若是如此,皇后的心思便如同司馬昭之心,旁人哪有不知道的?

旁人都知曉了,皇后便已從主動變為被動,她不得不和自己聯手,至於若是皇后因此勃然大怒,自己身為正妃,自然也是有資格穿這等顏色,未曾失了禮數,皇后也奈她不得。

鳳初柔今日的眉目描摹的十分精細,一顰一笑皆是如同九天神女,可謂一顧傾人城。

果不其然,皇后看見她時臉色微微一變,卻如同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滿面笑容的走過來:

“今日柔兒穿的真好看。”

“府內挑挑揀揀,兒臣恐無盛裝,又怕旁人嚼口舌說兒臣怠慢母后,方才連夜命人趕製,天色微亮之時才算是趕好了。”鳳初柔說著微微彎眸,輕輕拍了拍皇后的手背,她字字句句皆是在承認自己就是故意的。

“若是你今日一襲素衣,母后才真要生氣了。”到底是皇后,笑意盈盈之間便可扭轉場面,常年在深宮之中自然是八面玲瓏,場面話自然會說的清楚。

旁人見了皇后此番態度,自然不好當面說什麼,只能湊上前恭維,而後又三三兩兩的背地裡頭嚼嚼舌根。

皇后同身旁的貴夫人走了,百里梟陪著鳳初柔吃點心,只是手裡的點心還未吃完,一個女子便忽然飛奔而來,直奔百里梟懷裡:

“百里哥哥!”

只是這一下還未曾撲進去,鳳初柔便側身一躺,躺進百里梟懷裡頭了。

那女子見位置被人佔了,正欲呵斥,卻見百里梟垂著眉眼,難得的柔和,手裡拿了個梅子正餵給他懷裡的鳳初柔,一時間臉色青白交錯:

“你是誰?”

“如月,不得無禮,這是你嫂嫂。”百里梟輕聲呵斥,語氣卻不見得有幾分責怪,倒更像是無奈之語。

鳳初柔聽聞百里梟的稱呼,這才懶洋洋的抬了眸子瞧她。

面前的人她可謂是分外熟悉。柳如月,兵部侍郎嫡長女,往上還有一位哥哥,就是先前搭救過她的柳如風,三人自幼一起長大,可謂是竹馬繞青梅。

只不過瞧著柳如月的意思,恐怕不只是青梅竹馬這麼簡單了。

“原來是如月妹妹,近來本妃身子骨懶散,就不起身了,”鳳初柔說著往百里梟懷裡蹭了蹭,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平日裡夫君鮮少唸叨你,一時忘了,也是本妃失了禮數,在這兒給如月妹妹賠個不是。”

只是鳳初柔這番話是躺在百里梟懷裡頭說的,這副模樣不像是賠罪,倒像是挑釁,連著百里梟都明白鳳初柔怕是被柳如月那一下氣著了。

“百里哥哥,你何時成親了?怎的未曾告訴我?”柳如月好似深受打擊,臉色微微一變,竟隱約瞧得出有幾分猙獰之意。

“皇上賜婚,與你何干。”鳳初柔懶得同她演這些個楚楚可憐的戲碼,百里梟為人處事如此精明,更莫要提柳如月對他的心思,怕是早就看的一乾二淨,哪裡還需她點撥。

“我同百里哥哥說話,有你幾分事?”柳如月如今瞧著鳳初柔只覺著扎眼,她和百里梟自幼一起長大,本應到媒妁之境,如今卻叫旁人捷足先登,又要她如何能甘心?

百里梟頗為頭疼,他本是和柳如風一起打鬧,卻不料有一日將柳如月的腿鬧折了,隨後便莫名其妙成了三人一同長大,他自始至終都將柳如月當成親妹妹看待,卻不曾想柳如月對他存了有別的心思。

“沒瞧見夫君不想搭理你?”鳳初柔出言吐氣,身子也倚著百里梟坐直了些,目光落到柳如月身上,語氣像極了長嫂勸解幼妹,“如月妹妹如今年輕氣盛,自然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只是日後還是這副脾氣,怕便不是這般光景了。”

柳如月忽而被訓誡,哪裡肯服氣,就盼著百里梟能說幾句話,卻不想百里梟權當沒瞧見,自顧自吃了點心,還挺樂呵。

“百里哥哥!”柳如月著實是被嬌生慣養,哪裡肯被這麼諷刺,她原先以為百里梟再不濟也會出聲勸解,卻不料任由鳳初柔諷刺她,甚至自己被訓了也無動於衷。

鳳初柔垂下眸子,輕輕抿了抿唇,隨手捻了捻指甲,分外的漫不經心,壓根就不打算搭理她。

說到底也只不過是個丫頭片子,更何況還是這種自幼沒受過什麼委屈的,她更是懶得搭理。碰著她無理取鬧,也只是想發笑,權當小孩子不懂事,過家家一般的陪她鬧一鬧也就罷了。

“王爺今日怎也來……”不遠處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只是話還沒說完便被掐了尾,前頭站著的是發小,杵著如同木頭樁子的正是他那個不成器的妹妹。

見到百里梟懷裡的那一位,柳如風想起上次碰面的場景臉不免紅上了幾分。

“如月,你在這兒幹什麼?還不快給王妃行禮?家裡面平日就是這麼教你的?”柳如風哪裡會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莫要說他,縱使是父親來了,也得規規矩矩稱呼一句湘王妃,哪裡由得柳如月這麼放肆。

柳如月哪裡肯,一個兩個都想著鳳初柔,她怎麼就沒看出來這個狐媚子哪兒好了?從小到大她說什麼是什麼,就是闖了禍也有人擔著,憑什麼讓她跟這個狐狸精道歉?

30

百里哥哥

“哥,你看百里哥哥,他都不理我了!”柳如月越說越委屈,撇撇嘴便紅了眼眶,好似下一秒就能哭出來一般,叫人分外憐惜。

柳如風放軟了語氣,卻也知如今的場面。縱然他這個妹妹有多喜歡百里梟,也不能在此叫人看了笑話,況且王妃是皇上下旨明媒正娶的,萬不可無禮。

“胡說什麼?你該稱王爺,如今王爺成婚了,你自然該離王爺遠一些,莫要以為幼時無所拘束便可這般胡來!”柳如風一個勁兒的給自家妹妹使眼色,奈何柳如月是個刁蠻起勁的,哪裡會願意聽自家兄長呵斥,當下更委屈了。

“百里哥哥這樣,你也這樣,王妃怎麼了?王妃便了不起了?憑什麼要我認錯?”一連三個問句嚇得柳如風眉頭一皺,連忙瞧下了四周,瞥見鳳初柔面帶微笑同他對視,柳如風卻覺著對不住她,趕忙捂住了柳如月的嘴。

“是家妹管教不嚴,冒犯了王妃,還請王妃莫與家妹計較。”柳如風哪裡肯讓柳如月再說話?就這張嘴,前前後後得罪了多少人?如若不是因為同百里梟交好,恐怕父親為官都不知扣了多少帽子,縱使滿門抄斬也不為過。

鳳初柔聞言微微抬眸,瞧著柳如風今日脫下軍裝,倒是比上次見他更好看了,花痴了片刻才開始思考正事。

她倒是沒有和柳如月計較的意思,只不過有些事她不開口,這個活在自個兒世界裡的千金小姐恐怕真的肆無忌憚。

“本妃也犯不著同她計較,分位之事並非一哭二鬧便可得到的,”鳳初柔的語氣好似有幾分炫耀,聽著倒也有柔和之意,“只是柳小姐如今已及笄,若是放在旁的夫人身上,或許會看在王爺的份上不做計較,但是本妃可顧不得王爺。”

百里梟聞言挑了挑眉,隨後輕輕環住了鳳初柔的腰,示意她適可而止,鳳初柔輕輕掐了他一把,這才笑出聲來,叫柳如風一愣。

“算了,王爺不要本妃計較,本妃再計較反而顯得心眼小。”鳳初柔當然不會讓百里梟難做,不看在柳如月的面子上,也得看在柳如風的面上,鬧僵了總歸不太好看,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比起他們夫妻情分,這麼多年的兄弟情誼自然更重要。

鳳初柔開口作罷,柳如風心裡卻微微泛起了酸意,不懂情愛的他,心裡異樣的情緒讓他不知所措。同時對鳳初柔更是另眼相看,這般氣勢並非是尋常女子可比,更何況有這般心思。

這般想著,柳如風的目光落到自己家妹妹身上,隨後緩緩嘆了口氣,只可惜柳如月喜歡百里梟這麼些年,到底是沒得到半分迴應,如果因此做出什麼傻事,只怕父親也會放棄她。

“到底是這麼些年頭沒聚,本妃就不打擾你們兄弟了,自個兒去走走。”鳳初柔說著自百里梟懷裡起身,臨走之前還用眼神威脅了一番。

若是他敢讓柳如月坐懷裡,她就敢一把火燒了湘王府。

鳳初柔一襲紅衣飄舞,分外的惹人注目,膚白勝雪,紅衣如楓,如此風景自然叫人不住側目而視,暗自討論這是哪兒來的仙子。

只是鳳初柔沒走兩步,便被一人攥住手腕,帶進亭子裡頭了,旁人探頭一瞧是太子,哪裡還敢多管閒事,紛紛當做沒瞧見避開了。

“太子殿下如此閒情逸致,本妃自然是不好打擾。”鳳初柔話雖如此,面色卻極為不善,她和太子早就斷了關係,他現在這樣可是騷擾!

果真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現如今又藉此機會想和她說些什麼?後悔退親了?他想讓她討好自己?

鳳初柔心裡頭嗤笑,面上卻是波瀾不驚,縱使已經從百里寒的眼裡看出他想幹什麼,卻也不挑明。

“柔兒,”百里寒話一出口,鳳初柔就覺著胃裡一陣翻湧,險些要嘔出來。

“本宮原先只是覺著不能給你更好的生活,這才將你推給湘王,現如今本宮有了權勢,你又何不回到本宮身邊?”

鳳初柔強忍著把他的頭摁進水裡的衝動,連假笑都擠不出來了,勉勉強強眯了眯眸子:

“怎麼,太子殿下當初百般厭棄本妃,如今瞧著麻雀變鳳凰了,又後悔了?”

百里寒如今的轉變,大部分怕是因為她的容貌,不喜歡痴傻醜陋是人之常情,喜歡貌美賢良亦是世間常態。

只是她既然是那個人,就更不可能把自己重新交給一個早已看清的小人。

“柔兒,本宮是真心心悅你。只是母后所言,本宮為太子,日後更是要成九五之尊,往日你配不上本宮是已,如今配得上了,又如何要這般?”百里寒瞧著鳳初柔的目光絲毫不掩飾,讓鳳初柔只覺得格外噁心,好似下一刻就能吐出來一般。

皇后說不行就不行?敢情還是個媽寶男?

鳳初柔厭惡的皺起眉頭,她著實是沒想到這所謂的一國儲君,東宮太子居然能噁心到這個程度。

叫人瞧著厭惡萬分也就罷了,恬不知恥,罔顧人倫,凡是畜生想幹的事他是都幹齊了。

無論如何自己也算是他的弟妹,旁人都道朋友妻不可欺,百里寒倒好,手足的妻子都試圖指染。

“太子殿下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本妃同湘王乃是兩情相悅,皇上指婚恰好促成佳偶,又幹太子殿下什麼事?”鳳初柔哪裡還願意同他掰扯,不耐煩的甩袖意圖離去,卻被他一把拽住。

“柔兒如今生的這般沉魚落雁,叫旁人又如何不心生憐惜?百里梟十六出征,骨子裡便已經刻下了殺伐,你跟著他,遲早有一日會死在他手上!倒不如來東宮從了我,日後我是皇帝,你便是帝后,母儀天下,豈不樂哉?”百里寒的力道大得很,好似要生生捏碎鳳初柔的手骨,不用看都知道手上怕是已經青了一片,再過兩日便是要腫起來了。

只是百里寒還未再說什麼,手臂便一陣劇痛,鬆開了攥著鳳初柔的手,再仔細一看,正是百里梟。

皓白的手腕被捏青了一片,百里梟皺了皺眉,落到百里寒身上的目光都帶了幾分寒意:

“怎的,太子殿下這是作甚,這是打算罔顧人倫,要冒犯兄弟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