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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兩拍故事:一代“酒仙”俗世沉浮記(下)

作者:由 絕版媽媽古今故事匯 發表于 成語日期:2023-02-02

在世犯什麼罪死了可以魂飛魄散

本故事改編自《警世通言》,原名《李謫仙醉草嚇蠻書》,請知悉!

玄宗見李白在馬上緊閉雙眼,兀自不醒。便叫內侍官在沉香亭旁邊鋪設臥毯,扶李白下馬躺臥。玄宗上前探視,李白嘴角有口水流出,玄宗親自用龍袖替他擦拭口水。楊貴妃進言,用冷水淨面,可以速醒。一名宮女上前,口含冷水噴李白麵。李白從夢中驚醒,睜眼一看御駕當前,慌忙俯身下拜,口呼:“臣罪該萬死!臣乃酒中之仙,萬幸陛下寬恕!”玄宗親自將他扶起,命他作《清平調》三章。李白帶著醉意一氣呵成。第一章為: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第二章為: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潛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第三章為: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欄杆。玄宗看了讚美不已。即刻命李龜年譜曲,梨園子弟奏樂,玄宗親自吹玉笛和音。楊貴妃親自斟西涼葡萄酒賜飲。玄宗又賜李白遊覽內宮,內侍官攜美酒身後侍候,許他恣意暢飲。

自此,但凡宮中有內宴,玄宗必召李白入宮,連楊貴妃都十分看重他。

三言兩拍故事:一代“酒仙”俗世沉浮記(下)

高力士雖恨他脫靴之事,卻也無隙可尋。一天,貴妃獨自吟唱《清平調》三首。高力士見四下無人,乘機進讒言:“李白詞中:可憐飛燕倚新妝,這句暗指娘娘。那趙飛燕乃漢成帝皇后。生得腰肢細軟,步態輕盈,成帝無比寵幸。誰知趙飛燕與燕赤鳳私通,將燕赤鳳藏在雙層牆壁中。成帝進宮後,聽到牆壁中有人咳嗽,將燕赤鳳搜出來殺了,又要廢趙飛燕皇后之位,幸好飛燕親妹趙合德相救。但成帝自此再不入正宮。李白以飛燕比娘娘,此乃誹謗之意,娘娘仔細想想,是也不是?”原來貴妃認胡人安祿山為養子,私下與安祿山有染,滿宮皆知,只瞞著玄宗一人。高力士說起趙飛燕之事,正中貴妃心病。貴妃於是懷恨在心,經常在玄宗面前說李白輕狂,全無人臣之禮。玄宗為討貴妃歡心,逐漸疏離李白,也不詔他赴宴,也不留宿殿中。李白心知是高力士背後搞鬼,幾次要辭官回鄉,奈何玄宗不肯放人。於是愈發放浪形骸,縱酒無度。與賀知章、李適之、汝陽王璡、崔宗之、蘇晉、張旭、焦遂成為酒友,共稱“飲中八仙”。

三言兩拍故事:一代“酒仙”俗世沉浮記(下)

玄宗內心其實看重李白,只為貴妃不喜歡他,所以疏遠了些。後來見李白幾次請辭,心知留他不住。念他於朝廷有功,不能空手放回。於是問他需要什麼,必定一一給予。李白回奏玄宗:“臣一無所需,每天能買得起酒,能醉一次足矣。”玄宗於是特賜金牌一面,牌上御筆親書:“敕賜李白為天下無憂學士,逍遙落托秀才,逢坊吃酒,遇庫支錢,府給千貫,縣給五百貫。文武官員軍民人等,有失敬者,以違詔論。”又賜黃金千兩,錦袍玉帶,金鞍龍馬,並隨從二十人。李白叩頭謝恩,玄宗再賜金花二朵,御酒三杯,準李白駕前上馬離宮。文武百官聽說他要走,紛紛告假送行,從長安街直送到十里長亭外。只有楊國忠、高力士二人懷恨不送。

李白離了長安,一路前行。果然逢坊飲酒,遇庫支錢。不一日,回至錦州,與夫人許氏相見。地方官府聽說他回家,紛紛前來拜賀,真是日日飲酒日日醉。如此過了半年,李白辭別夫人。只帶了一名隨從,騎著一頭毛驢,懷揣金牌外出遊山玩水。一天,來到華陰縣境內,聽聞華陰知縣貪財害民。便決定好好治治他。於是倒騎毛驢來到縣衙,在衙門前連打三回。知縣正在堂上辦案,罵聲:“可惡!敢調戲父母官!”命公差將李白拿上公堂問話。李白假意醉酒,一聲不吭。知縣便讓獄卒將他關進牢房,酒醒後再問罪。

李白到了牢房,撫著鬍鬚長笑。獄卒起先以為他是瘋子,知道他不瘋不癲後,便問他是什麼人?為何在衙門前騎驢唐突縣主?既然沒瘋,便老實供來。李白問獄卒取來紙筆,提筆寫下供狀,大意是:“供狀者錦州李白。年少飽讀書,提筆神鬼泣,長安列八仙,竹溪稱六逸,擬草《嚇蠻書》,聲名播國外,出入乘玉輦,金鑾為寢室。羹湯御手調,口水御袍拭,高太尉脫靴,楊太師磨墨。天子殿前尚許乘馬行,華陰縣裡不許我騎驢入?請驗金牌,便知來歷。”寫完,遞給獄官看了,獄官嚇得魂飛魄散,叩頭如搗蒜:“學士老爺,小人也是上命差遣,身不由己,萬望海涵恕罪!”李白說:“不干你的事,你去對知縣說,我奉金牌聖旨而來,所犯何罪,押我下獄?”獄官謝過李白,慌忙跑去報信。

三言兩拍故事:一代“酒仙”俗世沉浮記(下)

知縣聽完獄卒回報,好似晴天霹靂,慌的如熱鍋上的螞蟻,跑到牢裡參見李白。叩頭哀告:“小官有眼不識泰山,一時冒犯,乞望饒恕!”縣衙其他官員知道了,也都到牢房苦苦哀求。眾人恭恭敬敬將李白請到正堂。李白取出金牌給眾官員看,牌上寫著:“學士所到,文武官員軍民人等,有不敬者,以違詔論。”“汝等該當何罪?”眾官員一齊低頭叩拜:“我等都罪該萬死。”李白笑著說:“你等受國家厚祿,為何又貪財害民?若願痛改前非,方能免你等之罪。”眾官員聽了,人人拱手承諾,絕不再犯。自此,知縣洗心革面,成為地方上人人稱讚的好官。其他州郡聽說此事後,私下猜測李白是代朝廷微服私訪,個個謹慎,人人收斂,化貪為廉,化狠為善。一時間,地方風氣大大改觀。

李白遍遊國中各地,所到之處,流連山水,後來安祿山反叛,唐玄宗被迫逃往四川,半路上士兵譁變,砍殺楊國忠,勒死楊貴妃。李白聽聞此事後,遂隱居廬山避禍。當時永王李璘任東南節度使,想乘亂世自立為王。聽聞李白大才,強逼他下山任職,李白不從,被李璘軟禁在衙署。不久,肅宗皇帝即位,拜郭子儀為天下兵馬大元帥,成功收復長安和洛陽。有人告發永王李璘謀叛,肅宗派兵討伐,永王兵敗被殺,李白方才脫身。逃到潯陽江口時,被守江士兵擒拿,當作叛黨押到郭子儀軍前。郭子儀一看是李白,喝退士兵,親自上前解綁,扶他上座,倒頭下拜。口稱:“救命恩人!當初若非恩人東市相救,我焉能有今日?”跪謝完又為李白治酒壓驚。又連夜寫本為李白申冤。書中提到李白昔年醉草《嚇蠻書》之功,舉薦他大才可重用。

三言兩拍故事:一代“酒仙”俗世沉浮記(下)

彼時,楊國忠身死,高力士被貶。肅宗從蜀中迎回玄宗,奉為太上皇。太上皇也誇讚李白乃天下奇才。肅宗於是拜李白為左拾遺(唐代諫官)。李白辭官不受。泛舟遊洞庭,過金陵,最後來到採石江邊。當夜,李白在江邊暢飲,耳邊聽見天空有管樂之聲傳來,問旁人,都說沒有聽到。漸漸地音樂聲靠近船頭,忽然,江中風浪大作,一隻幾丈長的鯨魚躍出水面,隨後,有兩名仙童現身,來到李白麵前,口稱:“玉帝奉迎星主歸位。”眾人看見李白坐上鯨背,騰空而去。第二天將此事上報當地縣令。縣令又上奏天子。天子命地方在採石山上建造李謫仙祠。

宋太宗趙光義年間,有位書生書夜渡採石江,看見一艘帆船自西邊而來,船頭牌面上寫著“詩伯”二字。書生吟詩問道:誰人江上稱詩伯?錦繡文章借一觀!只聽船中有人迴應道:夜靜不堪題絕句,恐驚星斗落江寒。書生正要過船求見。那船已泊在採石江邊。裡面走出一人,身穿紫衣頭戴紗帽,飄然若仙,徑直往李謫仙祠中走去。書生隨後趕到祠中,找了一圈,並無人影。方才恍然大悟,與自己對詩的正是人人傳頌的“酒仙”李白。(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