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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後有光猶是幻,雲生足下未為仙

作者:由 古今文觀止 發表于 文學日期:2022-10-19

上乾下離為生門什麼意思

項後有光猶是幻,雲生足下未為仙

年紀越大,越難動心。因為活得久了一些,世上的規則也就清楚了。如今這個時代,科技物質都很發達,等到馬斯克的星鏈發射成功,這世上恐怕就沒有不能上網的角落了。

我們的傳統文化裡面有出世的部分,道家更有讓人修成金丹大道的方法。很久以前,聽南先生講過一句詩“項後有光猶是幻,雲生足下未為仙”,當時先生在講什麼我已經忘了,單從詩歌的意思來看:就是說一個人修行,哪怕修到了腦袋後面有個光圈了依然只是幻境,近來抖音上不是有敦煌風嘛,那些男模女模都會在腦後加個光圈,走在大街上,看人來人往,好像都沒有光圈,但人的形貌氣質是有別的。

雲生足下未為仙,說一個人即便修到了可以騰雲駕霧的地步也還不能算是獲得解脫,按照古代典籍,說這是神通。神通離解脫還遠著,修行如燒柴取火,所求是火,而神通是灰燼,自然有卻非所求。但古代科技不是那麼發達想騰雲駕霧還是難的,就算放在現在,無人機技術已經這麼發達了,個人飛行並沒有普及。

我今早做了一個夢,夢裡做了自己想做而不敢做的事,說了自己想說而不敢說的話,看到了一件心事的結局。這個時代,能夠相守百年的模範夫妻已經不多了,男女無心的比比皆是。

情愛的範疇也變得更為廣大,一些原來為主流社會所不容的情愛也慢慢被接受,如果是澄澈的愛,那麼這種愛並不會因為其投射的物件不符合主流價值觀而有所不同。

《瞬息全宇宙》裡面楊紫瓊和其老公就是傳統的夫妻之愛,日復一日地開洗衣店,報稅,最終消磨得差不多了。在所有的宇宙裡,楊紫瓊是不同的楊紫瓊,她老公也是。在其他宇宙,他老公是戰士,是商業大亨……這個宇宙的楊紫瓊是最失敗的,幹啥啥不行,因此,在全宇宙裡衍生出了無窮的可能性……跟駭客帝國一樣,這些電影都可以看見禪宗思想的影子,佛法西來,和中國文化交融千年,融入中華文明的骨子,如今已經在大洋彼岸生根發芽了……在這部電影裡,楊紫瓊的女兒就找了個女朋友……

我從我的夢裡醒來,了無遺憾。我此前做過好多夢,有遺憾的很多。這個夢裡我做了我想做的事,也收到了似乎合理的反饋。我動心了,我膽怯了,人生之中,一件事情可能會有一千個結果,在一個宇宙,只會有一種結局。

哎呀,我真是一個沒有出息的人。當我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我就會選擇逃避到佛道的思想當中去,用他們的理論來消解我現實中的慾望,讓我變得更冷靜更理性。

這或許就是他們說過的中國人的精神家園,年輕時候學儒家,建功立業三不朽,搞了半輩子發現事多不隨人意,道家就讓人退一步海闊天空,等到到老了,所有事物的結局已不可更改,佛家告訴你還有他生來世,無窮因果。

我膽怯了,我彷徨了,我不敢直面我的內心,然後我做了一個夢之後忽然想到“項後有光猶是幻 雲生足下未為仙”這句詩。我就百度了一下,發現是宋代的張伯端寫的。宋代有名的人很多,這個人我沒怎麼聽過呀,但看詩水平又很高。

瞭解了一下,不得了。是個事業編,因為有仙緣,後來成神仙了。

張伯端(984年~1082年),字平叔,號紫陽,後改名用成(誠),天台(今屬浙江)人。北宋時期著名高道。敕封“紫陽真人”。

自幼聰明好學,涉獵三教經書,及刑法、書算、醫卜、戰陣、天文、地理、吉凶死生之術。年長任台州府吏,嘉祐二年(1057年),因受累謫戍嶺南,走上訪道修仙之路。

治平初(1064年),陸詵任桂林知州,起用張伯端掌管機要,改知成都時,又隨往。熙寧二年(1069年),在成都天回寺,遇異人得金丹火候之訣。

熙寧三年(1070年),陸詵卒,張伯端歸台州,築室山居,於熙寧八年(1075年)著成《悟真篇》。後出山轉徙秦隴(今陝西甘肅一帶),事河東馬處厚,於漢陰山中修煉。處厚被召,臨行前,伯端託以《悟真篇》。晚年返臺州,居桐柏山崇道觀,廣授道徒,卒於百步溪。

張伯端是北宋內丹學的集大成者,早於全真教。他主張以內丹為修仙途徑,而以“性命雙修”為其內煉大旨。認為 以人體為鼎爐,以人的身心中的精氣為藥物,以神為火候,透過內煉(煉神返虛),使精氣凝聚不散,結成“金丹大藥”。

他的道教思想深受佛教禪宗影響,主張“三教合一”,試圖以道教修煉性命之說融合儒釋道三教。 被全真道尊為“南宗始祖”,並與杏林翠玄真人石泰、道光紫賢真人薛式、泥丸翠虛真人陳楠、瓊炫紫虛真人白玉蟾被全真道奉為“南宗五祖”。《四庫全書》將其所著《悟真篇》與漢代魏伯陽的《周易參同契》並稱“丹經王”。 此外,還著有《玉清金笥青華秘方》《金丹四百字》《金華秘訣》。

現將伯端先生部分詩歌敬輯錄於此,

佛性非同異,千燈共一光。

增之寧解溢,減著且無傷。

取捨皆為過,焚漂總不妨。

見聞知覺法,無一可猜量。

如來妙體遍河沙,永珍森羅無障遮。

會得圓通真法眼,始知三界是吾家。

視之不可見其形,及至呼之又卻應。

莫道此聲如谷響,若還無谷有何聲。

一物含聞見覺知,蓋諸塵境顯其機。

靈常一物尚非有,四者憑何作所依。

不移一步到西天,端坐諸方在目前。

項後有光猶是幻,雲生足下未為仙。

本自無生無滅,強將生滅區分。只如罪福亦何根。妙體何曾增損。

我有一輪明鏡,從來只為蒙分。今朝磨瑩照乾坤。永珍超然難隱。

妄想不須強滅,真如何必希求。本源自性佛齊修。迷悟豈拘先後。

悟則剎那成佛,迷則萬劫淪流。若能一念契真修。滅盡恆沙罪垢。

求生本自無生,畏滅何曾暫滅。

眼見不如耳見,口說爭如鼻說。

我性入諸佛性,諸方佛性皆然。亭亭蟾影照寒泉。一月千潭普現。

小則毫分莫識,大時遍滿三千。高低不約信方圓。說甚短長深淺。

法法法元無法,空空空亦非空。靜喧語默本來同。夢裡何曾說夢。

有用用中無用,無功功裡施功。還如果熟自然紅。莫問如何修種。

善惡一時妄念,榮枯都不關心。晦明隱顯任浮沉。隨分飢餐渴飲。

神靜湛然常寂,不妨坐臥歌吟。一池秋水碧仍深。風動魚驚盡任。

對鏡不須強滅,假名權立菩提。色空明暗本來齊。真妄體分兩種。

悟則便名靜土,更無天竺曹溪。誰言極樂在天西。了則彌陀出世。

人我眾生壽者,寧分彼此高低。法身通照沒吾伊。念念體分同異。

見是何曾是是,聞非未必非非。往來諸用不相知。生死誰能礙你。

住想修行佈施,果報不離天人。恰如仰箭射浮雲。墜落只緣力盡。

爭似無為實相,還須返樸歸淳。境忘情性任天真。以證無生法忍。

魚兔若還入手,自然忘卻筌蹄。渡河筏子上天梯。到彼悉皆遺棄。

未悟須憑言說,悟來言說皆非。雖然四句屬無為。此等何須脫離。

悟了莫求寂滅,隨緣只接群迷。尋常邪見及提攜。方便指歸實際。

五眼三身四智,六度萬行修齊。圓光一顆好摩尼。利物兼能自利。

我見時人說性,只誇口急酬機。及逢境界轉痴迷。又與愚人何異。

說得便須行得,方名言行無虧。能將慧劍斬魔魑。此號如來正智。

欲了無生妙道,莫如自見真心。真心無相亦無音。清淨法身只恁。

此道非無外有,非中亦莫求尋。二邊俱遣棄中心。見了名為上品。

丹是色身至寶,煉成變化無窮。更於性上究真宗。決了死生妙用。

不待他身後世,現前獲福神通。自從龍虎著斯功。爾後誰能繼踵。

真鐵牛兒,形容醜惡,性剛偏好爭馳。人人皆有,那角解牽騎。種就黃芽滿院,更須用、神水澆之。宮裡,若無此獸,安得似嬰兒。乾坤真動靜,生成家活,總賴於伊。飢餐虎髓,渴飲水銀池。夜半牽車進火,霞光迸、海底騰輝。牧童笑,華池宴罷,乘個月明歸。

白雲封斷仙岩路,重重洞門深窈。翠竹籠煙,蒼崖濺瀑,古木陰森回抱。壇空不老。鎖一片莓臺、幾叢莎草。試把桃源,較量風景是誰好。

乘鸞人去已久,只今惟有,鶴飛猿嘯。樹擁香幢,泉敲玉佩,疑是群仙重到。塵氛可笑。久志慕丹臺,夢思蓬島,願把英遊,細參梨與棗。

不求大道出迷塗,縱負賢才豈丈夫。

百歲光陰石火爍,一生身世水泡浮。

只貪利祿求榮顯,不顧形容暗悴枯。

試問堆金等山嶽,無常買得不來無。

人生雖有百年期,壽夭窮通莫預知。

昨日街頭猶走馬,今朝棺內已眠屍。

妻財遺下非君有,罪業將行難自欺。

大藥不求爭得遇,遇之不煉是愚痴

學仙須是學天仙,惟有金丹最的端。

二物會時情性合,五行全處虎龍蟠。

本因戊己為媒聘,遂使夫妻鎮合歡。

只候功成朝北闕,九霞光裡駕祥鸞。

此法真中妙更真,都緣我獨異於人。

自知顛倒由離坎,誰識浮沉定主賓。

金鼎欲留朱裡汞,玉池先下水中銀。

神功運火非終夕,現出深潭日一輪。

虎躍龍騰風浪粗,中央正位產玄珠。

果生枝上終期熟,子在胞中豈有殊。

南北宗源翻卦象,晨昏火候合天樞。

須知大隱居鄽市,何必深山守靜孤。

人人盡有長生藥,自是愚迷枉擺拋。

甘露降時天地合,黃芽生處坎離交。

井蛙應謂無龍窟,籬鶠爭知有鳳巢。

丹熟自然金滿屋,何須尋草學燒茅。

要知產藥川源處,只在西南是本鄉。

鉛遇癸生須急採,金逢望遠不堪嘗。

送歸土釜牢封閉,次入流珠廝配當。

藥重一斤須二八,調停火候託陰陽。

休煉三黃及四神,若尋眾藥便非真。

陰陽得類歸交感,二八相當自合親。

潭底日紅陰怪滅,山頭月白藥苗新。

時人要識真鉛汞,不是凡砂及水銀。

莫把孤陰為有陽,獨修一物轉羸尪。

勞形按引皆非道,煉氣餐霞總是狂。

畢世謾求鉛汞伏,何時得見虎龍降。

勸君窮取生身處,返本還元是藥王。

好把真鉛著意尋,莫教容易度光陰。

但將地魄擒朱汞,自有天魂制水金。

可謂道高龍虎伏,堪言德重鬼神欽。

已知永壽齊天地,煩惱無由更上心。

黃芽白雪不難尋,達者須憑德行深。

四象五行全藉土,三元八卦豈離壬。

煉成靈質人難識,消盡陰魔鬼莫侵。

欲向人間留秘訣,未聞一個是知音。

草木陰陽亦兩齊,若還缺一不芳菲。

初開綠葉陽先唱,次發紅花陰後隨。

常道只斯為日用,真源返覆有誰知。

報言學道諸君子,不識陰陽莫強嗤。

不識玄中顛倒顛,爭知火裡好栽蓮。

牽將白虎歸家養,產個明珠似月圓。

謾守藥爐看火候,但看神息任天然。

群陰剝盡丹成熟,跳出凡籠壽萬年

三五一都三個字,古今明者實然稀。

東三南二同成五,北一西方四共之。

戊己自居生數五,三家相見結嬰兒。

嬰兒是一含真炁,十月胎圓入聖基。

大藥修之有易難,也知由我亦由天。

若非積行施功德,動有群魔作障緣。

饒君聰慧過顏閔,不遇師傳莫強猜。

只為丹經無口訣,教君何處結靈胎。

了了心猿方寸機,三千功行與天齊。

自然有鼎烹龍虎,何必擔家戀子妻。

須將死戶為生戶,莫執生門號死門。

若會殺機明返覆,始知害裡卻生恩。

禍福由來互倚伏,還如影響相隨逐。

若能轉此生殺機,返掌之間災變福。

修行混俗且和光,圓即圓兮方即方。

顯晦逆從人莫測,教人爭得見行藏。

釋氏教人修極樂,亦緣極樂是金方。

大都色相惟茲實,餘二非真謾度量。

俗語常言合聖道,宜向其中細尋討。

能將日用顛倒求,天地塵沙盡成寶。

終日行不曾行,終日坐何曾坐。

修善不成功德,造惡元無罪過。

時人若未明心,莫執此言亂做。

死後須見閻王,難免鑊湯碓磨。

三界惟心妙理,萬物非此非彼。

無一物非我心,無一物是我己。

見物便見心,無物心不現。

十方通塞中,真心無不遍。

若生知識解,卻成顛倒見。

睹境能無心,始見菩提面。

見了真空空不空,圓明何處不圓通。

根塵心法都無物,妙用方知與物同。

萬物縱橫在目前,隨他動靜任譁歡。

圓明定慧終無染,似水生蓮蓮自幹。

蘊諦根塵空色,都無一法堪言。

顛倒之見已盡,寂靜之體翛然。

我不異人,人心自異。

人有親疏,我無彼此。

水陸飛行,等觀一體。

貴賤尊卑,首足同己。

我尚非我,何嘗有你。

彼此俱無,眾泡歸水。

佛即心兮心即佛,心佛從來皆妄物。

若知無佛復無心,始是真如法身佛。

法身佛,沒模樣,一顆圓光含永珍。

無體之體即真體,無相之相即實相。

非色非空非不空,不動不靜不來往。

無異無同無有無,難取難捨難聽望。

內外圓通到處通,一佛國在一沙中。

一粒沙含大千界,一個身心萬個同。

知之須會無心法,不染不滯為淨業。

善惡千端無所為,便是南無及迦葉。

貧兒衣中珠,本自圓明好。

不會自尋求,卻數他人寶。

數他寶,終無益,只是教君空費力。

爭如認取自家珍,價值黃金千萬億。

此寶珠,光最大,遍照三千大千界。

從來不解少分毫,剛被浮雲為障礙。

自從認得此摩尼,泡體空花誰更愛。

佛珠還與我珠同,我性即歸佛性海。

珠非珠,海非海,坦然心量包法界。

任你塵囂滿眼前,定慧圓明常自在。

不是空,不是色,內外皎然無壅塞。

六通神慧妙無窮,自利利他寧解極。

見即了,萬事畢,絕學無為度終日。

怕兮如未兆嬰兒,動止隨緣無固必。

不斷妄,不修真,真妄之心總屬塵。

從來萬法皆無相,無相之中有法身。

法身即是天真佛,亦非人兮亦非物。

浩然充塞天地間,只是希夷並恍惚。

垢不染,光自明,無法不從心裡生。

心若不生法自滅,即知罪福本無形。

無佛修,無法說,丈夫智見自然別。

出言便作獅子鳴,不似野牛論生滅。

如來禪性如水,體靜風波自止。

興居湛湛常清,不獨坐時方是。

今人靜坐取證,不道全在見性。

性於見裡若明,見向性中自定。

定成慧用無窮,是名諸佛神通。

幾欲究其體用,但見十方虛空。

空中杳無一物,亦無希夷恍惚。

希恍既不可尋,尋之卻成乖失。

只此乖失兩字,不可執為憑據。

本心尚乃如空,豈有得失能所。

但將萬法遣除,遣令淨盡無餘。

豁然圓明自現,便與諸佛無殊。

色身為我桎梏,且恁和光混俗。

舉動一切無心,爭甚是非榮辱。

生身只是寄居,逆旅主號毗盧。

毗盧不來不去,乃知生滅無餘。

或問毗盧何似,只為有相不是。

眼前葉葉塵塵,塵葉非同非異。

況此塵塵葉葉,個個釋迦迦葉。

異則萬籟皆鳴,同則一風都攝。

若要認得摩尼,莫道得法方知。

有病用他藥療,病差藥更何施。

心迷須假法照,心悟法更不要。

又如昏鏡得磨,痕垢自然滅了。

本為心法皆妄,故令難盡諸相。

諸相離了何如,是名至真無上。

若欲莊嚴佛土,平等行慈救苦。

菩提本願雖深,切莫相中有取。

此為福慧雙圓,當來授記居先。

斷常纖塵有染,卻於諸佛無緣。

翻念凡夫迷執,盡被情愛染習。

只為貪著情多,常生胎卵化溼。

學道須教猛烈,無情心剛似鐵。

直饒父母妻兒,又與他人何別。

常守一顆圓光,不見可欲思量。

萬法一時無著,說甚地獄天堂。

然後我命在我,空中無升無墮。

出沒諸佛土中,不離菩提本坐。

觀音三十二應,我當亦從中證。

化現不可思議,盡出逍遙之性。

我是無心禪客,凡事不會揀擇。

昔時一個黑牛,今日渾身總白。

有時自歌自笑,傍人道我神少。

爭知被褐之形,內懷無價之寶。

更若見我談空,恰似囫圇吞棗。

此法唯佛能知,凡愚豈解相表。

兼有修禪上人,只學鬥口合唇。

誇我問答敏急,卻元不識主人。

蓋是尋枝摘葉,不解窮究本根。

得根枝葉自茂,無根枝葉難存。

便逞已握靈珠,轉於人我難除。

與我靈源妙覺,遠隔千里之殊。

此輩可傷可笑,空說積年學道。

心高不肯問人,枉使一生虛老。

乃是愚迷鈍根,邪見業重為因。

若向此生不悟,後世爭免沉淪。

堪笑我心,如頑如鄙。

兀兀騰騰,任物安委。

不解修行,亦不造罪。

不曾利人,亦不私己。

不持戒律,不徇忌諱。

不知禮樂,不行仁義。

人間所能,百無一會。

飢來吃飯,渴來飲水。

困則打睡,覺則行履。

熱則單衣,寒則蓋被。

無思無量,何憂何喜。

不悔不謀,無念無意。

凡生榮辱,逆旅而已。

林木棲鳥,亦可為比。

來且不禁,去亦不止。

不避不來,無贊無毀。

不厭醜惡,不羨善美。

不趣靜室,不遠鬧市。

不說人非,不誇己是。

不厚尊崇,不薄賤稚。

親愛冤仇,大小內外。

哀樂得喪,欽侮險易。

心無兩睹,坦然一揆。

不為福先,不為禍始。

感而後應,迫而後起。

不畏鋒刀,焉怕虎兕。

隨物稱呼,豈拘名字。

眼不就色,聲不來耳。

凡所有相,皆屬妄偽。

男女形聲,悉非定體。

體相無心,不染不礙。

自在逍遙,物莫能累。

妙覺光圓,映徹表裡。

包裹六極,無有遐邇。

光兮非光,如月在水。

取捨既難,復何比擬。

了茲妙用,迥然超彼。

或問所宗,此而已矣。

卻成恩愛轉牽纏。

及乎精竭身枯朽,誰解教君暫駐延。

暫駐延,既無計,不免將身歸水逝。

但看古往聖賢人,幾個解留身在世。

身在世,也有方,祗為時人沒度量。

競向山中尋草木,伏鉛製汞點丹陽。

點丹陽,事迥別,須向坎中求赤血。

捉來離位制陰精,配合調和有時節。

時節正,用媒人,金公奼女結親姻。

金公偏好騎白虎,奼女常駕赤龍身。

虎來靜坐秋山裡,龍向碧潭奮身起。

兩獸相逢戰一場,波浪奔騰如鼎沸。

黃婆丁老助威靈,撼動乾坤走神鬼。

須臾戰罷雲雨收,種個玄珠在泥底。

從此根芽漸長成,隨時灌溉抱真精。

十月脫胎吞入口,不覺凡身已有靈。

此個事,世間稀,不是等閒人得知。

夙世若無仙骨分,容易如何得遇之。

得遇之,宜便煉,都緣光景急如箭。

要取魚時須結罾,莫待臨淵空嘆羨。

聞君知藥已多年,何不收心鍊汞鉛。

休教燭被風吹滅,六道輪迴莫怨天。

近來世上人多詐,盡著布衣稱道者。

問他金木是何般,噤口無言如害啞。

卻去伏氣與休糧,別有門庭道路長。

君不見破迷歌裡說,太乙含真法最良。

莫怪言辭多狂劣,只教時人難鑑別。

惟君心與我心同,方敢傾懷向君說。

不識陽精及主賓,知他那個是疏親。

房中空閉尾閭穴,誤殺閻浮多少人。

曹溪一水分千派,照古澄今無滯礙。

近來學者不窮源,妄指蹄窪為大海。

雪竇老師達真趣,大震雷音椎法鼓。

獅王哮吼出窟來,百獸千邪皆恐懼。

或歌詩,或語句,丁寧指引迷人路。

言辭磊落義高深,擊玉敲金響千古。

爭奈迷人逐境留,卻將言相尋名數。

真如實相本無言,無下無高無有邊。

非色非空非二體,十方塵剎一輪圓。

正定何曾分語默,取不得兮捨不得。

但於諸相不留心,即是如來真軌則。

為除妄相將真對,妄若不生真亦晦。

能知真妄兩俱非,方得真心無掛礙。

無掛礙兮能自在,一悟頓消窮劫罪。

不施功力證菩提,從此永離生死海。

吾師近而言語暢,留在世間為榜樣。

昨宵被我喚將來,把鼻孔穿放杖上。

問他第一義如何,卻道有言皆是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