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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諮詢中的五大難題處理|第三期佛山團體督導回顧

作者:由 沈家宏心理 發表于 文學日期:2022-12-21

客體關係取向的心理諮詢最終目標在於幫助個案認清父母錯誤的教養方式是如何給我帶

2022年1月7日,沈家宏老師受佛山市第三人民醫院邀請,為將近20名醫院的心理諮詢師和其他醫務人員展開了兩場個案督導,包括軀體化障礙的個案督導,與有自殺傾向的個案督導。

本期的督導分為六個流程,分別是案例報告、小組成員提問、受督者回應、小組成員分享、督導師督導、受督者反饋。

受督導倫理限制,這裡僅分享督導過程中的5個具有共性的專業知識點。

分別是:

來訪者反覆強調自身的症狀或者問題時,該如何處理?

來訪者全然迴避家庭方面的提問,該如何處理?

如果來訪者出現幻覺,諮詢師該如何處理?

重男輕女的家庭環境,如何影響女性來訪者的存在感?

寄養經歷會如何影響來訪者的價值感與關係模式?

心理諮詢中的五大難題處理|第三期佛山團體督導回顧

心理諮詢中的五大難題處理|第三期佛山團體督導回顧

1。 當來訪者反覆強調自身的症狀或者問題時,該如何處理?

如果來訪者想要談論症狀和問題,那我們就可以和他們去探討症狀和問題。

比如,有的來訪者會一直提身體上的疼痛,那我們就和來訪者談談他們身體的疼痛。

對此,沈老師在本次督導中提供了6個提問方向,分別是:

① 症狀表現

我想知道你的痛是什麼樣的一種痛?它是持續性的,還是發作性的?是什麼部位疼痛?

如果有多個疼痛部位,那麼它們是一起痛還是分開痛?

一天中的疼痛程度有沒有波峰?是否出現過在該痛時疼痛卻沒來的情況?

② 差異式提問

我想知道誰對你的痛最關心?誰對你的痛最不在意?

③ 曾經使用的方法

你用過哪些方法來處理疼痛?其中,哪些方法是有效的,哪些方法你覺得沒用,哪些方法是你想到但是還沒用過?

④ 資源取向

你覺得你的這個疼痛是來幹什麼的?疼痛讓你得到了哪方面的好處?你疼痛之後,你的家庭有什麼變化?你和爸爸/媽媽/兄弟姐妹的關係有什麼變化?

⑤ 奇蹟提問

假設你的疼痛問題在一夜之間被解決了,你的家庭會有什麼變化嗎?

⑥ 此外,我們可以去搜集和了解心理諮詢首次訪談資訊收集時所需要的其他的資料。

比如人口學資料、過往病史、個人成長史、原生家庭及社會功能狀況等。

當我們和來訪者討論完症狀或問題後,對於有些屬於偏執型的來訪者,他們可能還會繼續反覆向我們要解決方法,這時候我們諮詢師該怎麼辦呢?

首先,我們要明確偏執是沒法糾正的,能糾正的就不叫偏執,所以我們不去糾正來訪者的偏執。

其次,我們需要接納對來訪者的這種偏執的狀態,對於他們提問的堅持。

如果來訪者堅持要解決方法,那我們可以和來訪者討論方法,討論他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嘗試過什麼。

假設我們還是以上述疼痛為例,當來訪者堅持找我們要解決方法時,我們就可以繼續可以和來訪者討論,“當你感覺到疼痛時,你會怎麼解決?”

來訪者可能會告訴我們他們會去看醫生,接受藥物方面的治療。

但是來訪者很可能已經看過很多次醫生,也吃過很多藥了,但是他的疼痛還是沒有解決。這時候我們就要看看這個疼痛是不是由心理層面的原因導致的。

我們可以說:

“你來做諮詢,就是希望讓我幫助你看看你自己的疼痛,是不是由於心理因素所導致的,以及該如何解決。

我會努力幫助你一起去尋找可能的心理因素,但是這需要時間,不一定能夠馬上給到你答案。”

來訪者看見他們的訴求和問題是被我們所接納的,也是他可以去透過諮詢來解決的,而且諮詢師是來幫助他的,那麼他就會願意在諮詢師的陪伴下繼續探索。

很多時候,面對來訪者的這種提問,我們很容易就會有阻抗,會產生牴觸情緒,甚至直接回復說,“諮詢師是不給方法的,我給不了”。

這個時候,來訪者就會對來做諮詢產生懷疑,甚至中止諮詢,因為既然諮詢給不了自己方法和幫助,那麼為何還要堅持諮詢呢。

所以,諮詢師對待來訪者的問題和狀態是要去接納,這樣更有利於諮詢關係的建立和諮詢過程的開展。

心理諮詢中的五大難題處理|第三期佛山團體督導回顧

2。 當來訪者總是迴避家庭方面的提問時,該如何處理?

當諮詢師想要進一步瞭解來訪者的一些家庭資訊時,來訪者經常會用類似“都很好”“沒什麼”“還好吧”等這些話語來回避諮詢師的問題,阻止諮詢師更深入地瞭解家庭情況。

比如,當諮詢師問來訪者:“你與爸爸媽媽之間的關係怎麼樣?”或 “你和爸爸/媽媽/哥哥的關係怎麼樣?”

來訪者的回答全部是:“都很好,完全沒有什麼問題”。

也就是說,諮詢師只能從來訪者那裡瞭解到一些表層的資訊,無法收集到來訪者更多的家庭資訊,也無法觸及來訪者內心的深處。

作為諮詢師,我們如何才能瞭解來訪者更多的家庭資訊呢?

①看見來訪者作為“人”的存在

心理諮詢工作中,如果我們更多關注的是“症狀”、“問題”、“病”、“好轉”,

那麼,我們可能就看不見訪者作為人的一種存在,也就很難看見來訪者的資源、能量。

當來訪者感受到這個部分時,他內在安全感、被尊重、被理解、需要價值感等的需要就會受到影響,這就會激發來訪者內在的防禦機制。

所以,在諮詢中我們要時刻覺察自己更多是關注來訪者人的狀態,還是來訪者的問題、病、症狀。

② 以家譜圖為工具來探討

當來訪者來到我們這裡時,我們也可以透過家譜圖這個工具作為突破口與來訪者進行工作。

比如,我們可以去去問來訪者,你爸爸是做什麼工作的?你媽媽是做什麼工作的?

你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是讀幾年級了?爸爸媽媽的關係怎麼樣?你們之間的關係怎麼樣?

這些資訊和來訪者的生存狀態息息相關,對來訪者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資訊,我們必須要了解清楚。

如果來訪者都說“挺好的”,那我們就可以讓他詳細地去描述,“哎,關係好到什麼程度呀?你能具體地說一下嘛?”

③ 尊重。

如果來訪者還是不願意回答,我們就尊重來訪者的這個部分。

“如果你不想回答,我們就不討論這個。”

很顯然,從精神分析的角度說,他的這種表現就是在防禦。

在來訪者不想討論的東西里面往往最有故事,這些東西很有可能正是卡住他的部分,因為他為此感到難受和痛苦。

但是我們現在想在這個層面工作有些困難,那麼我們就可以先緩一緩,緩過來了以後,我們在後續的工作中可能還會進入這個部分。

④ 離開好壞的判斷,和來訪者探討一些非防禦的相關內容。

如果他此時對這部分內容有防禦,我們或許可以問一些非防禦的事情。

比如,“我想知道,你從小是被誰帶大的?是爸爸還是媽媽呢?”

如果來訪者有弟弟妹妹,我們也可以問這部分內容。

比如,“現在你有弟弟/妹妹了,我想知道,現在主要是誰負責帶弟弟呢?”或者“弟弟從小是由誰來帶的?”

我們可以再接著問,比如,“我看到你和弟弟差了16歲,我想知道,在這裡面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你的爸爸媽媽等到你16歲了才又想要另外一個孩子?你對這個部分有哪些瞭解嗎?”

我們也可以跟他討論,“在當時,你對爸爸媽媽要二胎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呢?”

比如,“如果你現在有想說的心裡話,我想知道你是想對爸爸說,還是對媽媽說?”

比如,“平時你和媽媽聊天時,你更多地會和媽媽都談論一些什麼內容?有些哪些部分你會在媽媽這裡談,哪些部分不會在媽媽這裡談?”

比如,“對於媽媽,目前你覺得有哪些部分是比較舒服和滿意的,有哪些部分是不舒服和不滿意的?”

我們就和來訪者慢慢地聊這些內容,可能就離開了“好”與“壞”。

心理諮詢中的五大難題處理|第三期佛山團體督導回顧

3。 如果來訪者出現幻覺,諮詢師

一個人出現幻覺,一般是神經系統、知覺系統、生理系統方面的出現了問題,當然也可能會有心理方面的作用。

作為心理諮詢師,我們可能會想從心理層面著手,把這個幻覺的產生原因瞭解清楚,尤其是在來訪者的幻覺涉及到我們自己時。

這是一種諮詢的方向,但是往往很難做到。

其實,如果我們能夠離開對於原因的探索,而是與幻覺本身和過程進行工作,對我們的治療往往會更有利。

那麼,怎麼與幻覺的本身和過程進行工作呢?

沈老師給大家總結了以下三方面,分別是:

首先,我們可以詢問來訪者感受到的幻覺具體是什麼樣的。

比如,當一個來訪者產生了幻覺,而且這個幻覺中有諮詢師,這時候我們可以問:“你看到/聽到的我是什麼樣的?這個感覺是有變化的嗎?”

如果來訪者的幻覺是有變化的,我們可以繼續詢問,“我變成A時是什麼樣?我變成B時是什麼樣?”

接下來,我們可以討論來訪者對幻覺的感受與認知。

“當你看到/聽到我XX的時候,你的感受和想法是什麼?這個部分有沒有給你帶來困擾?”

“對於你看到/聽到我XXX的這個部分,你自己怎麼看?”

“你對自己能看到/聽到這些東西會有什麼懷疑嗎?你會懷疑你自己的什麼部分出了問題或狀況嗎?”

最後,我們還可以瞭解幻覺對來訪者與諮詢工作的影響。

“你看到/聽到我XXX,會影響我和你工作嗎?這會影響你到這裡來諮詢嗎?”

透過以上三個方面的探索,我們從幻覺本身和過程就可以獲得足夠多的資訊,從中可以瞭解來訪者一些潛意識資訊。

心理諮詢中的五大難題處理|第三期佛山團體督導回顧

4。 重男輕女的家庭環境,如何影響女性來訪者的存在感?

如果一個來訪者的原生家庭是重男輕女,或者他父母的原生家庭是重男輕女,那麼他都有可能揹負來自於原生家庭的壓力。

當一個人的性別為男性,因為他的身份和性別是父母接受的,所以他的存在感一般就不會出現問題,但是他可能會在價值感方面遇到困難。

當一個人的性別為女性,因為她的性別不是父母想要的,所以她性別的這個部分是被原生家庭所拒絕的。

然後,對性別的拒絕就會演變到對人的拒絕,這種情況下就會威脅到這個女性的存在感。

所以,我們可以看到有些來自於重男輕女的家庭的女性來訪者,會一直尋找存在感,因為這是她的核心。她喜歡的人大多都是能夠給到她存在感的人,更好一些還能給到她價值感。

在心理諮詢中,我們對待這樣的來訪者除了要讓她看到重男輕女給她與家人帶來影響之外,作為她的諮詢師我們能不能給到她存在感,這也是非常重要的部分。

有時候,來訪者可能會在和諮詢師的互動中作出一些尋找存在感的舉動,比如,有些來訪者的眼睛會直勾勾地看著諮詢師。

這時候作為諮詢師的我們,如果感覺到有壓力、不舒服,如果我們覺得她這個行為做得不恰當,因此我們就故意去迴避來訪者,那麼來訪者會感覺到她在我們這裡的存在感就沒有了。

因此,我們在面對這樣的來訪者時,尤其要去覺察我們自己的部分,及時調整自己的行為,讓來訪者在我們這裡能夠感受到存在感和價值感。

心理諮詢中的五大難題處理|第三期佛山團體督導回顧

5。 寄養經歷會如何影響來訪者的價值感與關係模式?

首先,早年曾經有寄養經歷的孩子,很容易產生無價值感。

為何會是這樣呢?

我們用貝克認知療法的理念“核心信念”來解釋,貝克認為一個人會在早年形成三大核心信念,分別是“我是否是可愛的”、“我是否是有價值的”、“我是否是有能力的”。

這三大核心信念一旦形成,就會對人的一生都起著重要作用,而且很難輕易發生改變。

早年曾經有被寄養經歷的孩子,他們內在裡很容易形成“我不可愛”、“我沒有價值”等這樣的核心信念,這會讓他們在生活中很容易產生自我否定、無價值感。

當一個自我否定時,往往很容易會進行自我傷害。

而當一個人對自己作為一個人的價值,甚至是作為一個生命的價值,都全面徹底的否定時,他就可能會自殺。

此外,被寄養的孩子可能會在心理上感受到拋棄,如果多次被寄養,那麼被拋棄可能就會成為他在關係裡面的一種模式。

比如,孩子剛出生時是和父母一起生活,之後爸爸媽媽將他從身邊送到寄養家庭如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陌生人等新的家庭生活。

在心理意義上,孩子是被爸爸媽媽所拋棄。

等到孩子長大一些之後,爸爸媽媽又將他從寄養家庭接回來帶在身邊。假設這個被寄養的家庭是爺爺奶奶的家庭,那麼很有可能孩子這個時候已經將爺爺奶奶認同為“心理父母”。

所以,雖然孩子回到了爸爸媽媽那裡,但是對他來說,這意味著爺爺奶奶又拋棄了他。這個時候,在心理意義上他又經歷了第二次被拋棄。

另外,由於孩子長時間缺乏與父母的親密互動,所以在重新回到父母身邊後,他和父母之間彼此都需要重新適應。

在這個過程中,父母和孩子之間可能會有產生各種摩擦和衝突。如果孩子不符合父母的期待,父母可能就會將注意力放在他的缺陷方面,這時候孩子就會感受到父母對自己的否定。

那麼,在心理意義上,孩子又經歷了第三次被拋棄。

這樣多次被拋棄的經歷,會讓他在關係中沒有安全感,也很難將一段關係中長期維持下去,“被拋棄”就可能會成為他在關係裡面的一種模式。

一個什麼樣的人才會被拋棄,他就可能會表現成什麼樣。然後,他會讓自己經歷一次又一次的被拋棄,不斷地強化這個模式。

( 這涉及到一個投射性認同的概念,在精神分析的客體關係理論裡,投射性認同是一個誘導他人以一種限定的方式來作出反應行為模式。

它源於一個人的內部關係模式,即當事人早年與重要撫養人之間的互動模式。)

在這個時候,我們作為諮詢師又能做什麼呢?

這種情況下,我們就要去覺察自己對來訪者的態度,覺察我們自己會不會否定來訪者。

很重要的部分是,對於來訪者在我們這裡呈現的所有部分,我們能夠去接納,去資源取向,能夠看到來訪者的力量。

心理諮詢中的五大難題處理|第三期佛山團體督導回顧

以上是本次督導部分內容的分享,歡迎大家關注後續更多精彩內容!

END

整理:吳嘉儀

編輯:素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