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動物死在春三月
作者：李弘宇
誰都未曾想到，澳大利亞4個月前開始的零星山火，會逐漸失控，演變成一場噩夢——這場火，蜿蜒穿過叢林、公路和高山，燒燬逾500萬公頃土地；這場火，不僅造成人命傷亡及經濟損失，也對自然生態帶來毀滅性破壞，使數億動物遭遇滅頂之災；更為可怕的是，這場火，目前仍未有被撲滅的跡象……
山火圍“城”，家園不再
大火，改變多少人生活？
“這簡直是世界末日。”
——澳大利亞居民普羅克特
從2019年最後一天起，新南威爾士州沿海小鎮伊甸園居民雪萊卡班及其家人，就再也沒見過自己的家了。
因為兇險的山火，他們只能告別那個昔日周圍風景如畫、有著150年曆史的木屋，到疏散場所避難，成為數千名無限期流離失所的澳大利亞人中的一員。
當地時間2019年12月18日，位於澳大利亞悉尼西北約120公里的藍山山脈威森山發生森林大火，樹木被燒成焦炭。
但遭強風颳吹的大火，使避難所所在的小鎮也不再安全。當警察呼籲人們離開這裡時，很多人只能選擇到水中避險。
在漆黑一片、被刺鼻濃煙包圍的環境中，漁夫馬特普羅克特及數十名躲在小鎮碼頭拖船中的人，只能等著這場災難結束。
山火威脅著人們賴以生存的家園的同時，也使多地的空氣質量指數飆升至危險水平。許多知名的海灘不再適宜游泳，人們最喜愛的消遣方式——燒烤在多地被禁止，還有許多頂級體育賽事也被陸續取消……
血色天空，海灘“染”黑……
這場火，為何燒了4個月？
“風勢很猛，到處都是灼熱的灰燼，充滿了燒焦的味道，還時不時傳來煤氣罐爆炸的巨響。天空一片血紅，我們都嚇得要命。”
——馬拉庫塔目擊者
對澳大利亞東部城鎮馬拉庫塔的民眾而言，2019年的最後一天註定難忘。因為林火肆虐，天空呈現血紅色。約4000名遊客及居民因山火夾擊南北側的海岸線，只能倉促逃至海邊，在瀰漫的煙霧中度過跨年夜。
而在悉尼，山火造成的菸灰將海灘和海水都“染”成了黑色，有專家擔憂，新南威爾士州飲用水可能也受到這些灰燼的汙染，海洋中的魚類也可能受到影響。
儘管目前還不清楚火災造成的全部損失，但自火災季開始以來，全澳大利亞已有至少24人遇難，上千處房屋被夷為平地……
當地時間2019年12月18日，氣象學家稱，澳大利亞17日經歷了有記錄以來最熱的一天，全國平均溫度達到了40。9C攝氏度的高溫，打破了2013年1月7日創下的40。3攝氏度的紀錄。
山火因何而起，又為何燒了4個月？
有分析稱，持續的乾旱、創紀錄的高溫和強風共同造成了災難性的火災，並進一步加劇火勢，使控制火勢的難度加大。
與此同時，氣候變化也被視作造成大火的重要因素。有專家表示，大規模野火已是氣候變遷下的新常態，火勢之強烈前所未見，對此消防員幾乎無能為力。
災情頻頻傳來
近5億動物恐喪生火海
“我從未聽過考拉的聲音，甚至從未意識到它們也會哭泣……”
——救助者
在這場幾乎橫掃澳大利亞6個州的大火中，受災的不只是人類，動物也未能倖免。
悉尼大學生態學家估算，在火災最嚴重的新南威爾士州，大約有5億隻鳥類、哺乳動物和爬行動物喪生。而在這數量龐大的動物中，大約有8000只考拉，據信在昆士蘭州和新南威爾士州被燒死。
“如果從全國範圍來算，算上哺乳動物、鳥類、爬行動物和兩棲動物，以及像蝴蝶那樣的大昆蟲，死亡的動物可能達到數十億”，麥考瑞大學教授安德魯比亞蒂說。
“我們可以肯定的是，被火燒燬的大部分地方，大多數野生動物都會死亡。”他還說，考拉種群尤其受到影響，因為它們生活在樹木中，僅以某些型別的桉樹為食，無法迅速逃離火焰。
“這個國家獨特的動植物種群需要數年或數十年才能恢復——數不清的桉樹已經消失”，袋鼠島的專家說，“一半的考拉已經死亡”。
城市遭“嗆”、冰川變色
澳大利亞危機引多方關注
“火情還未撲滅，危機還未結束。”
——澳大利亞總理莫里森
澳大利亞不斷延燒的林火過去數週令多座主要城市遭“嗆”，首都堪培拉6日“再次輕鬆成為全球空氣質量最差的城市”，以至於澳大利亞內政部、衛生部、災難應對部門等多個政府機構被迫轉移工作地點。
衛星影象顯示，大火產生的濃煙隨風飄過塔斯曼海，直奔紐西蘭，使紐西蘭各地籠罩在煙霾中，天空也變為橙色，當地冰川也被林火煙灰燻成了褐色。
專家還警告，若澳大利亞持續遭受類似極端林火侵襲，紐西蘭冰川可能會加速“滅亡”。
澳大利亞山火產生的濃煙飄越數千公里來到紐西蘭，使紐西蘭各地籠罩在煙霾中，當地冰川也被山火煙灰燻成了褐色。
面對林火，澳聯邦政府日前表示，將動用軍事力量幫助應對災情。
紐西蘭、新加坡等國也表示將向澳大利亞提供軍事方面的支援。法國總統馬克龍、巴布亞紐幾內亞總理馬拉佩等也紛紛表示，願提供援助。
除此之外，還有人開始將目光聚焦在澳大利亞的氣候政策上，呼籲政府應採取行動減少碳排放。
澳大利亞總理莫里森6日宣佈，將在接下來兩年投入20億澳元用於火災修復。但承諾之後，澳大利亞遭遇的這場“末日危機”就能化解嗎？
可以確定的是，就算火災結束，大量繁雜的後續工作仍會持續很久，等待著澳大利亞的，將是一項項足夠艱鉅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