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殤這兩個字怎麼讀
黃琉璃瓦重殿頂,殿內掐絲琺琅宮燈的燭暈橙黃暖溢,一位欲語淚先流的細腰婦人滴答滴答的抽泣,輕柔的如一片羽毛飄蕩,始終站不住腳跟。
“皇上,皇兒還小,不用這麼著急成婚。”婦人一邊掩帕裝腔一邊偷偷觀形勢。
“小?我看再任由她那性子,指不定幹出啥蠢事來。我讓她挑選夫婿,她倒挺看得開,說什麼選個最會做菜的就好。你聽聽,一派胡言!”穿著龍紋鼎字的中年男子臉色嚴肅莊嚴,語調十分氣悶。
“那就選個會做菜的唄。”婦人若若然嗡聲。
“你想我們的女兒又吃成一頭胖豬再現往日?她可是皇家的檯面,看來這諸葛家的公子還非娶不可了。”
看著眼前高貴如神邸的男子,眼神肅然,嘴唇按兵不動,婦人覺得這諸葛家的公子是跑不了了,只能加把火讓皇兒的苦日子儘量帶點一絲甜,不至於味蕾心靈雙重打擊。
“那把會做菜的孔公子也捎上吧?皇上,你可憐可憐為孃的心情吧。”戲精皇后做出一幅悲痛欲絕,肝腸寸斷的表情,瘦削的身子竟快要倒下一般。
穿明黃褂的男子一看這股架勢,趕忙扶住婦人語氣柔和哄道,“那就兩個都娶了,反正有諸葛公子在,皇家的體面就不會垮。”
婦人躺在男子懷裡心裡連連嘆息,“為孃的盡力了……”
碧衣丫鬟邊跑邊叫喊著,“公主公主,駙馬…”
坐在梧桐木大把椅的李如若翹著二郎腿閉目養神,婢女正拿著梨花蜜榶橘肉瓣凍糕準備繼續餵食。
李如若的幽靜日子被不遠處奔來的這幾聲斷斷續續話語打碎了滿地,抬眼開口,“不是跟你說過嘛?遇事得淡然處之。”拿起琉璃桌上的淡竹瓷杯遞了過去。
丫鬟恭敬地謝過後,喝水順氣緩緩開口,“皇上給你找了夫婿…”
一襲明黃杭綢上襦挑線月華裙女子奪過隨侍女的芙蓉羽扇毫不客氣地拍打“重點。”
“兩個駙馬,一個是公主你稱讚廚藝好的孔公子,另一個是諸葛家的公子。”碧衣侍女弱弱的答話。
李如若剛聽到自己中意的孔公子被選上了,心裡還美滋滋的想著第一天該吃的菜式,‘嘩啦一聲’水流澆滅了心中所有的暢想。
“諸葛家的?”
“是。”
“京主街的丞相之子?”
“是。”
啊啊啊啊啊……李如若憂傷的在府上庭樓古閣裡瘋跑亂叫。
新來的侍女蹭蹭碧衣女子衣袖,“綠扶姐姐,公主不會瘋了吧。”
“離瘋怕是也不遠了……”綠扶看著自家公主不時搖搖頭一陣磋嘆。
說起李如若和諸葛謹的孽緣要從當年李如若正食覺大方的十歲芳齡展開了。
“公主的體重越發的厚重了,卿有何計?”
諸葛宰相撫摸著自己的長鬚正絞盡腦汁時,皇上一眼就相中了在家裡樓閣前練劍的諸葛謹。
“愛卿,犬子的身體不錯啊!”看著小身影這麼的健碩得當,又想起自家閨女身材的不成器,皇上的俊顏頓時就冷了。
丞相看著這冷空氣滿處飄散快要結成冰雕的自家小院,戰戰兢兢答,“還――好。”
“從今天開始,公主就交給卿家的公子了,腰身務必要減的似細楊柳般。”
諸葛丞相恭順領旨謝恩,望了一眼自家苦命孩子,直接悟出來‘鍋從家裡來,擋也擋不住’的絕世名言。
次日,李如若被侍女們擱放在了皇家書院的衚衕裡。
李如若第一次見到諸葛謹,滿臉的虛肉擠成一團,露出一絲笑眯眼,“小哥哥,你長得真好看。”
著一襲月白雅紋斕衫地諸葛謹站在面前直接冷漠地扯出話來,“從明天開始,在雞鳴時跟我一起扎馬步。今天誤時就算了,事不過二。”說完話後,直接側身走過忽視她,離開了書院。
李如若想著這小哥哥模樣挺標緻的,就是性格忒差了點,還愛威脅人。
算了算了,身為朝國的公主怎可如此小氣,不跟他一般見識,這晚李如若意識散碎乎乎地睡了個好覺,竟然直接睡到了日上三杆。
綠扶哭著嗓子慼慼道,“諸葛公子已經等候多時了,公主趕快……”
李如若迷迷糊糊的還沒從夢境裡的燒雞裡反應過來,笑呵呵的被人一番折騰後推出了房間。
“扎三個時辰的馬步,不做完不準吃飯。”站在大理石臺階下的諸葛謹聲音冰冷的直刺人心。
李如若嚇得趕緊準備鑽回閣內,還沒轉身,諸葛謹就嗖的一下飛到了她身邊,輕鬆的抓起她粗實白嫩的手臂,又嗖一下飄向了遠方。
侍女們兩行清淚流淌,無聲默哀……
自此,李如若開始了每日雞鳴聲未咯的蹲馬步,貪吃手就被扎個銀針的痛厥,每次手指一流血,李如若必自然全身癱瘓落地的躺土。
許是心中苦楚太多,連暈倒之際口中都出現了苦味的虛幻。
堂堂一國公主,每頓飢餓著,天天腿抖的竟用手爬回內室,過的還不如武林寺的和尚,連化齋免修行的一丁點清閒都沒有,真是苦不堪言。
公主同時娶二夫的天大喜事傳遍了朝國的四面八方,孔家公子是市井傳說中厭書的荒誕子弟,而諸葛公子卻是世人眼中飽讀詩書的翩翩公子。
公主選夫婿的這一‘精緻’操作標準讓世人迷惑不解,只好暗中觀察,伺機而動。
行過禮後,綠扶附耳輕聲詢問,“公主,儀式酒已畢,是時候該入洞房了,公主您想先去哪方天地啊?”
李如若暈暈乎乎的亂指方向,憑藉著一腔本能跌跌撞撞的來到了膳房,扒拉著灶臺的大壁站穩,大手一揮揚言:“本公主今天就寵幸它了。”
全侍女傻眼……
荷葉糯米雞好香,八珍四方湯味濃,玫瑰柿子百彩糕真甜。李如若挨個俯身親吻著,動作柔情似水,沉醉在這甜香包裹的溫柔鄉里。
綠扶無奈嘆氣招呼著一眾姐妹,“我們把公主先抬回寢殿吧。”
次日,李如若酒醒開啟窗門進行深呼吸伸展筋骨。
門外的綠扶兩眼冒光閃爍的炯炯出神看著不遠處正在練劍的諸葛謹,雙拳耷拉著臉頰連連發出,“駙馬真帥…”
李如若沒好氣的咳了兩聲,“長的帥能當飯吃?”
綠扶立刻回神小心翼翼的放下雙拳,恭順道,“不能,我立馬去督促廚房的飯菜。”一溜煙的順勢逃跑的飛快。
李如若看著正在假山流水旁舞劍的諸葛謹,面如冠玉,花影橫斜下,衣袂錦帶翩躚,頗有蘭竹菊清之風。心想著雖然不能當飯吃,但此番風景也許能多添碗米飯。
肚子軲轆作響,李如若收回視線決定邁步去前廂房。
“我跟你一起去。”如琴音般的音色嗓音傳來。
什麼時候來到身旁的?連腳步聲都沒有。李如若盯著抓著自己臂膀的諸葛謹沉思,這人越發的厲害了,當真真的惹不得。
從小學習的禮儀規矩倒是沒讓她表現出心裡的滿極懼怕,端出公主專有淡笑作禮“那一起吧。”
緊跟身後的諸葛謹看著她的步伐越來愈快不自覺的發笑,但笑意轉瞬即逝,繼續端著面色緊跟後面。
“今天的菜餚全是孔公子親手為公主做的,公主嚐嚐。”綠扶趕緊伺候著就坐。
李如若拿著金鑲寶石松竹箸挑起一片醋摟四鰓鱸吃著。嗯,不愧是我打聽出來做菜最好吃的世家子弟,味道果然別具一格。
孔公子看著衝自己綻放笑靨的公主,嘴角兜不住的得意,一臉驕傲。
“不吃了。”諸葛謹放下還未開動的湯匙竹箸冷聲離席。
這是怎麼了?我又哪做錯了?可我才剛夾了片魚肉,不至於對我的吃食這麼嚴格吧。
可萬一他去向父皇那裡稟狀怎麼辦,唉,未來的飯比現在的飯重要,我還是趕緊去補救下局勢吧。
李如若這麼想著,身體也自動的離開了桐木鎏金嵌玉桌。
劍樸看著自家公子神色一臉深沉,開口道“公子,咱們怎麼辦?破釜沉舟?”
“不用,不到萬不得已,不用最後招式。”諸葛謹淡然說道。
嗯,可是公子怎麼往膳房方向走去了呢。
劍樸不解……
“聽說,公主與孔公子合離了。又聽說,每日公主都哄卿做菜?”大殿內明黃緞團龍紋的男子雖然已到中年,容顏確依然俊美,周身威儀洶湧。
“皇上放心,臣做的菜中,少用含有澱粉豬肉等易胖食材烹煮,多以青芹黃瓜白肉易消化食材為主,公主必不會重蹈覆轍。” 諸葛謹恭恭敬敬頷首,自有幾分優雅。
看著諸葛謹的自若神情,皇上滿意的點點頭,“過幾日西域使者要過來與我朝結好,你到時候跟著公主一塊來參加宴會,公主以後就全權託付給你了。”
“是,臣定竭盡所能給公主幸福。”
諸葛謹下馬剛回公主府,從鬧市外跑腿回來的劍樸急忙的奔向棲沁軒。
“公主府外聚集了好大一群人,聽說孔公子因為廚藝原因被公主遣走後,都爭破頭想挑戰你的廚藝呢,少爺!”
“公主府什麼時候這麼隨意了?”諸葛謹慢悠悠道。
“聽說公主默許了,所以他們才敢這麼放肆。”劍樸答。
哦?她又在玩什麼把戲?諸葛謹緩緩笑,“今天都沒怎麼去見公主,是應該去看看她了。”
此時的李如若還在漫不經心的拿著報名典冊發笑。
要是能找到一個又溫柔似水又會做好吃的駙馬,那可不就不用每天這麼低聲下氣地去求諸葛謹了?
最好手藝比他還好,嗯,這個想法好,一想到以後可能迎來的舒暢,她的笑意更深了些。
“外面怎麼這麼多比廚藝的人,這是為何啊?公主。”
看到諸葛謹臉上不明的深意,李如若就慫的內心直抖。
這張臉真是駭人,不過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李如若心裡盤算著,笑眯眯地看著他,“呵呵,估計是孔公子的原因罷,你也知道,謠言都是一傳十十傳百得來的,當不得真。”
“那這次就好好發揮下公主的威名來解決此事。”
“啊?這不好吧。”
諸葛謹胸有成竹的笑了笑,“那珍珠翡翠湯圓,葡萄奶凍,豌豆黃那些我做的吃食,公主恐怕以後是嘗不到了。”
威脅我?我誓胃不從。李如若正色的坐直身子。
可是他做的那些好美味,肚子肚子,你怎麼這麼不爭氣呢。
李如若瞅著自己的肚子心裡鄙夷不已,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開口,假笑也擋不住內心的憤恨,“我去,我去。”懨懨的軟步走著。
“回來之後,來我房間嚐嚐我做的菌菇湯暖暖身子,順順氣。”諸葛謹柔聲道。
吃的?李如若眼眸亮幽幽的,轉身去看說話人。
諸葛謹大大方方的直視她,淡淡的光暈照射下,臉龐硬朗的輪廓隨著笑意十分柔和。
李如若恍惚片刻後決定不再停留,繼續穿過抄手遊廊,心裡的怨氣不知怎的竟消了大半。
想起諸葛謹剛才的話,李如若怎麼感覺自己跟小時候一樣被他管得死死的呢?
李如若忙完後立馬回到了諸葛謹的墨言居。
還未進門,門外就飄逸著鮮香,李如若推門而入。
“我的湯呢?”一進門就看到空空如也的淡青碧玉刻竹碗,李如若神色極其難看。
坐在榻上的諸葛謹看著她的小臉蛋因為不開心氣鼓鼓的,跟觀賞的金魚一樣可愛,招手示意她過來身旁。
李如若沒好氣的跺腳,乖乖靠近。
看著諸葛謹繼續招手,身旁的李如若彎腰湊身道,“到底在哪?唔……”
她被諸葛謹親了?李如若嚇得跌在榻上,一臉不可思議看著他。
“公主喝到了嗎?”諸葛謹斜眼看著彼此的床榻距離,蹙眉的直接一把把她抱過來箍緊了。
“啊。”她嚇的出了聲,看著諸葛謹發熱的訕笑,又想起剛才他霸道的撬開自己唇長驅直入,兩舌之間如連理枝纏繞,嘴角不一會就溼潤的如凍子一般Q彈,兩頰頓時一下子由湘妃色過渡到緋色,羞愧的低下頭來。
“公主。”諸葛謹的嗓音快柔出水汽來。
“幹—嘛?”李如若慢慢抬頭看去。
諸葛謹又啄一口道,“你還欠我一樣東西。”
“嗯?”她全身問號的不解。
他抱著她入帳,輕聲道“這個。”
不給她說話拒絕的機會,再次俯身親吻,唇頰頸……一點點漫散開來。
窗外冬天的第一場雪悄然落下,如鹽如絮,煙霏霏,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
李如若半夜餓醒了,她覺得自己真的很沒出息。
昏昏然的發生了夫妻關係,飄飄然的累睡在了墨言居里,而現在既然直接糗然然的肚子軲轆叫了,旁邊睡著的諸葛謹,還被悽然然的叫醒了。
李如若覺得自己好歹也是一朝公主,斷不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一點點的支起散架的身子睨眼過去,“我作為堂堂朝國公主豈是你隨便能睡的?”
“不是,但是我覺得夫君應該可以,況且你好像也沒阻止。”諸葛謹也快速坐起來,不像李如若那般軟弱無力,比以往更加精神抖擻。
看著笑意四射的他,李如若“……”
這件事理虧了,她當時怎麼就沒推開呢?唉,李如若啊李如若,怎麼總是在關鍵時刻被美色迷了心智呢。
不服輸的她繼續開口“你這什麼意思?我記得以前你總是看不慣我。”
“我什麼時候看不慣你了?”
“小時候你老用針扎我。”李如若想起往事不禁皺眉瞪他。
該怎麼跟她說這件事?算了,以後等適當的時機到了再跟她解釋。諸葛謹這樣心想決定轉移談話“有點餓了,你要一起嗎?”
“你去做,我要吃新鮮的。”李如若不滿囔囔。
諸葛謹看著坐在床上搖搖欲墜的她,溫柔的挑起額前凌亂的髮絲笑著“好。”
李如若最近的心情比庭軒外冬天的枯枝死水還要消沉。因為坊間茶市到處都在戲說“當今駙馬諸葛公子與西域的使者交往密切,兩人時常在一起藉著切磋廚藝而談情說愛。”
大片大片的雪花精靈簌簌起舞,像玻璃琉珠一點點滲透落入歸期白玉盤裡,厚厚的堆積在了青石階上,糊了一層冰潔米漿。
李如若抱著紅銅小手爐望著景色微微發呆。
倏忽間雪地裡浮現腳印,青石臺階也若隱若現的揭開神秘白紗閃現一方神韻。
“我給你帶了西域傳統烤肉,進屋嚐嚐?”諸葛謹把手裡食盒特地舉高了一寸,拉著她進了屋子。
接過籤子的李如若敷衍的咬上一口,索然無味。怎麼覺得手裡的肉它不香了呢?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看著身旁神色不好的她,諸葛謹緊張問道。
“沒什麼。”
“不對,到底怎麼了?你別讓我乾著急好不好。”他拉過她的雙臂,急切的盯著她失落的墨眸。
李如若生氣的指著府外吼道“外面全都在談你跟那且木蘭卿卿我我的豐功偉績,我的公主臉面全都被你丟盡了。”
“謠言都是假的,我是想著跟她學習下西域飲食回來做給你吃的,若若。”他輕柔的拉下她的食指握到懷中。
“那這樣的話也應該有月餘了,你還沒學會?世人皆贊言諸葛公子三歲做詩五歲作賦,看來也是虛名罷了。”李如若冷哼表示不滿。
提起這個且木蘭,李如若就是一肚子的氣。
前月作為西域使者的她來到朝國,當日就在輝煌的太極宮臺下輕歌曼舞,名動四方。
宴席上的賓客皆讚歎不已,題詩連篇,連自己的父皇在廳內也大驚失色。
挨著諸葛謹坐著的李如若可是把她眼眸中射過來的秋波全看在眼裡,大庭廣眾下全然不把她這個公主放在眼裡,真是好生恚忿。
“廚技我已經學的差不多了。”
“那你以後還去嗎?”李如若的眼神閃爍看著。
“我當然還是要去的。”
聽到這話的李如若氣的直接從團凳上跳起來,準備拂袖走人。
諸葛謹立馬把她抱到懷裡道“你生氣了?我去且木蘭那裡是因為有不得已的原因。你放心,不到月半我就會把事情全部解決,以後的時間全都陪你。”
聞著他身上特有的檀木香,李如若的心情慢慢的舒緩開來,口不對心的答“誰要你陪。”
諸葛謹輕捏起她的小圓臉開心的發笑,“是我想陪若若。”
“父皇,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呀?胡言亂語的。”
“總之我會在確認下這件事,皇兒,這段時間你儘量讓讓且木蘭。”龍紋黃袍的男子看著李如若鄭重道。
“就算她可能是父皇皇兄的女兒,但我為什麼要禮讓她?一點也不公平。何況一個西域人怎麼可能是我皇叔的女兒。”李如若冷漠的答話。
皇上急了,嗓音加大了不少,“當初筵席上我第一次見她時,那臉龐跟朕的皇兄相似有七分,我還真的嚇了一大跳。
你皇叔當時駐守西域邊界,娶了邊界城主之女,十五年前,皇兄的女兒誕生,我們一家從洛陽舉遷拜訪,不料宴會上出現一群武藝高強的刺客,依據他們的身高體格,我就知道西域準是趁此次喜事,準備偷偷前來一鼓作氣攻城。
當時場景一片混亂,屍首滿處,血流成河,你皇嫂為你救你,被刺客射箭身亡,而你的皇叔也在那場戰事中不幸就義。”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父皇。”李如若接受事實後頷首答覆。
腦海想到以前在御花園裡碰到的且木蘭,對諸葛謹的愛意表達的是那麼的真誠自信,眉梢眼角全秋上挑,即受之桃李,就應該儘早還全。
“諸葛謹,咱們合離吧。”李如若聲音低到了谷底。
剛從府外回來的諸葛謹,暗紋金絲大氅上的白雪還未彈去,“你在胡說什麼?”
此時他的臉色十分陰沉,不過低頭注視雪地的李如若並沒看到。
“我覺得你和且木蘭挺般配的,你知道嗎?原來她是我皇叔的女兒。”她抬頭漫不經心的強顏歡笑道。
“所以你要因為這點事,跟我合離?”
“她的母親為了救我死了,我看得出來她喜歡你,你也喜歡她,我…”
諸葛謹沉沉開口揉著她的臉頰,“你看出來我喜歡她?你怎麼跟小時候一樣傻乎乎的。”
本來心裡就委屈的李如若聽到這話後,又想起小時候被他欺負的畫面,淚珠開始眼眶裡轉圈,卷長的羽睫染上了一層水霧。
他嘆息後又抱著安慰她,“你怎麼沒看出來我很喜歡你呢?”
“你喜歡我?”她震驚極了。
“若若,小時候我除了看書練功,什麼都不會做。”
“可是你做飯很好吃阿。天賦?”
果然從出生開始人跟人就不一樣,比如她天生會吃,李如若心裡感概萬千。
諸葛謹用手指寵溺的颳了下她的翹鼻,“小時候一個笨蛋太貪吃,所以後來我開始除了每日的功課還多加了一份‘烹飪’任務。
我不喜歡你的話,就不會掌勺做菜,也不會擔心你會吃膩朝國口味特意跑去學西域食譜。”
李如若楞住……
諸葛謹又俯身靠近,對著她的耳朵吐氣,“還學會了房中術。”說完後輕咬她紅潤的耳垂。
李如若全身羞紅的跟田地裡的草莓一樣可口。
他繼續淡淡說道“還要合離嗎?”
看著她的嘴唇始終不開口,諸葛謹又吻過去痞笑,“不說話就一直親你了。”
李如若哪遭得住這番架勢,立馬舉手投降三指發誓,“不合離。”
“真乖。”他吻道。
怎麼還親啊?不過,心裡好甜,他的吻像軟軟的棉花糖一樣絲滑,她心想著。
李如若“我的外衫什麼時候掉了……”
了卻彼此心意後的日子天天跟坐船一樣翻雲覆雨,轉眼間末冬也快要結束了。
“公主公主,且小姐請你過去品嚐駙馬的手藝。他說駙馬剛為她做了一道我們朝國的美食。咱們去嗎?公主?”侍女綠扶詢問。
李如若放下手中墨筆,笑答“去,為什麼不去。你把我的皮革筒子拿過來,這融雪倒是比下雪還冷上了三分。”
她來到浮椛澗,遠遠就看到穿著荼白色團花紋夾襖的且木蘭。這般素淨的打扮配上她異域的五官更有幾分風韻。
“你嚐嚐這道鳳尾魚翅,阿謹做的怎麼樣?”且木蘭嬌媚的笑著遞過竹箸給她。
你要我嘗就嘗,我偏不吃。李如若淡然戴筒子靜坐著,完全不顧她的體面。
“那我先替妹妹嚐嚐。“夾起肉末優雅的吃完後又看她,“妹妹嚐嚐?”
哼,誰是你妹妹。李如若內心冷哼後正色道,“你替我嘗,我就一定要吃嗎?”
這話說完,對面的嬌媚女子臉色的陽光頃刻就暗淡了許多。
李如若繼續發勢,嬌嬌的柔聲正詞,官話說的極其正宗“況且這根本不是我家小謹謹做的,他說過他的菜只會做給我一個人吃,而且上面都沒有愛的表白。”
“愛的表白?”不明所以的且木蘭疑神。
她鄙夷的看過去,“這是我們夫妻間的情趣,你恐怕不太瞭解,我每日三餐都會收到他的情詩。想必你也知道我家小謹謹從小就忒聰明,他每天在做給我吃的菜餚上寫的詩都不重複的,什麼‘蒹葭蒼蒼,白露為霜。’‘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裝白蓮誰不會,我看咱們誰高得過誰,李如若心裡極度不爽。
家僕的拜禮聲響傳來,兩人同時望了過去。
看到所見人影后,李如若挽著諸葛謹的手臂嬌滴滴的開口“小謹謹,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太想我了,嗯?”
“嗯,好想你。”他溫熱的嘴唇向她冰冷的前額輕輕啄了一口,陪她演戲。
且木蘭收回低落的神情,看著諸葛謹淺淺笑,“公子的廚藝真是驚覺天人,這道菜味道極好。”
“這根本不是我做的。”諸葛謹解釋著。
“怎麼會呢?我剛才邀請公子做菜,公子可是答應好了的。可不能為了因為妹妹就說謊呢。” “我這輩子只會給若若做菜,而且這菜恐怕不太乾淨吧。”
且木蘭楞了幾秒又婉言道“ 諸葛公子這是何意?”
諸葛謹譏笑三分,神色冰冷的結冰“我的探子早就把菜裡的藥換了。”
且木蘭面色微微白皙了不少,“公子誤會了吧?如果有毒的話,我吃了為什麼沒事。”
“普通人吃這道菜當然不會有什麼影響,可若若因為中毒從小就有嗜吃症狀,吃了你這道加了西域濁澤天草的菜話勢必會催發肺裡的毒性身亡。”諸葛謹一邊說著一邊解下斗篷搭在李如若的雙肩。
“嗯?我中毒?怎麼會?我真的從小中毒?你怎麼會知道呢?”李如若看著他,眼中甚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