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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方二八,傾國絕色,到了婚嫁的年紀,竟無人敢娶她

作者:由 淘故事APP 發表于 曲藝日期:2021-12-25

空青石是什麼

年方二八,傾國絕色,到了婚嫁的年紀,竟無人敢娶她

臨安城裡頭的人都知道,城東沈家有個姑娘。年方二八,傾國絕色。沈家姑娘到了婚嫁的年紀,卻沒人敢娶,沈家老爺為此愁白了頭髮。

臨安城裡的人也都知道,沈家的姑娘萬萬娶不得。這位沈小姐是個邪祟纏身的瘋婆子,整日神神道道的說些誰也聽不懂的事情。

你瞧,沈家小姐又坐在地上給那群孩子講誰也聽不懂的事情了。

話說,從前的從前,有個商人在深山裡頭救下了一個和尚,和尚無以為報,便給了商人一塊石頭,這石頭似玉非玉,通身翠綠,質地溫潤,不見雜質。

和尚說這是空青石,是世間難尋的寶玉。和尚又說,這玉里有靈,可給商人帶來氣運。

商人接過玉,臨別之時,和尚又說,此玉有靈,可興天下,可亡天下,要商人千萬好好保管。商人得了玉,歡天喜地的離開,和尚瞧著商人遠去的身影,嘆了口氣。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商人重利,覺得既然玉是好玉,便可價值千金。於是商人四處宣揚這塊寶玉,希望能借此獲利。

訊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到了都城。皇帝聽到了世上有如此寶玉,商人卻想私藏,不由的怒從中來。於是殺人奪玉。

皇帝得了這塊寶玉,日日帶在身上。這塊玉倒也著實如和尚所說,給皇帝帶來了不少的氣運。可這皇帝並不是個好皇帝。皇帝得了玉,便越發貪婪,四處發動戰爭,吞併他國。

可漸漸的,玉似乎是失了之前的靈性。接二連三的敗仗加上天災人禍讓皇帝慌了神。

皇帝找了之前的和尚,和尚拿著玉,細細的瞧了瞧,直搖頭。

這玉沾了太多的紅塵濁氣,玉濁了,沒法子了。

不知是皇帝身邊的哪個方士提了一嘴。既然玉濁了,那便找人養玉唄。找個容貌美麗,乾淨純良的處子,將玉日日放在心口上,用精血養玉。過個三年,精血熬淨了,玉也乾淨了。

這原是極陰毒的法子。可皇帝不管,他命方士遍尋全國,選了最合適的那個人進宮養玉。

被選中的姑娘叫阿箬。

阿箬稀裡糊塗的被接到了一個雕樑畫棟的屋子裡,有人給了她一塊好看的石頭,告訴她,要日日把這石頭放在心口上。

皇帝多疑,害怕別有用心之人覬覦自己的寶玉,於是下令讓人看管著這個叫阿箬的姑娘。不許她出來也不許別進來,就連看管阿箬的宮人也不允許同她說話。

這座雕樑畫棟的屋子,如一個巨大而又華貴的監牢,把阿箬困在了裡頭。阿箬心裡害怕,她總是竭力同每日來送東西的宮人的說話,可那些宮人受了皇帝的指示,對阿箬的話充耳不聞。

阿箬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她心裡害怕,時常在半夜哭著驚醒。

有一次,阿箬又在低低的哭泣。但這一次,有一個若有似無的聲音傳來。

“吵死了,別哭了。”

這是阿箬被送到這裡之後聽到的第一句話。阿箬有些欣喜若狂,卻也有些害怕。她翻身下床,細細的查看了一圈屋子,但卻一個人都沒有。

“你,你是誰啊,你在哪裡,你快出來。”阿箬怯生生的對著空無一人的屋子問道

“你太吵了,吵著我睡覺了。”這次她聽清楚了,這個不耐煩的聲音是從心口的那塊石頭裡傳出來的。

“哦。”阿箬端著那塊石頭細細打量了一番,“你是石頭裡的神仙麼。”

這一次,石頭裡的神仙卻沒有接話。

年方二八,傾國絕色,到了婚嫁的年紀,竟無人敢娶她

自從阿箬知道這塊石頭裡頭住著個神仙之後,彷彿一個人的日子不再那麼難熬了。

她害怕的時候,會對著這塊石頭說話。她無聊的時候,便對著這塊石頭唱歌。雖然石頭裡頭的神仙只是很偶爾的同她說上幾句話,說話的語氣也總是不耐煩的很。但阿箬知道有人在聽她說話,便足夠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天又冷了起來。阿箬記得她進來的時候便是個飄著雪的冬天,大概一年過去了吧。

“你知道麼,我是從臨安被帶到都城來的。臨安和這裡不一樣,臨安的冬天從來不下雪。”阿箬捧著心口那塊石頭喃喃地說道,“可惜我出不去,若是能出去玩玩雪多好啊。我聽城裡的貨郎先生說,北方的孩子在下雪天用雪堆雪娃娃。”

“沒見識,太沒見識了。”

玉里隱隱傳出個聲音。

不知從哪吹來一陣風,吹開了屋子的窗戶,洋洋灑灑的雪花飄進來,堆了厚厚的一層。

“神仙,是你幫我弄的雪嗎。”阿箬捧著心口的石頭,欣喜若狂。

“我不是神仙,我叫石空青,是玉里頭的靈。”石頭裡頭的人哼了一聲,半晌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阿箬盯著自己掛在心口的那塊石頭,又細細的摸了摸,喃喃道:“原來是塊玉呀。”

玉里傳出了一聲不屑的輕哼。

石空青,阿箬在心裡默默的唸了念這個名字,這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阿箬用地上的雪,細細地堆了兩個雪白可愛的雪娃娃,高興的拿給玉里頭的神仙瞧。嘴裡唸唸有詞:“你瞧,這個是我。”

“哼,真醜”玉里頭的聲音有些嫌棄,“那另一個呢。”

“是你啊。你瞧,多好看。”阿箬有些高興的擺弄著手裡頭的雪娃娃。

“你都沒見過我。”玉里的聲音帶著些許笑意。

阿箬擺弄著手裡的雪娃娃,若有所思:“我覺得你應該長這樣。小時候阿孃同我說過的,天底下的神仙大多心善又長得好看。你是住在石頭裡的神仙,你一定長得很好看。”

“我叫石空青,是玉里的靈,不是神仙。”

“哦。”阿箬低低的應了一句。石頭裡傳出了一聲輕輕的淺笑。阿箬覺著,這笑聲就像是山間溪水流過的聲音,帶著些些的清冷,好聽的很。

要是他多笑笑就好了。阿箬嘟著嘴想著。

好看的雪娃娃被阿箬放在了窗沿上,沒幾天就化成了一灘水。

阿箬有些惋惜,盯著窗沿上的水漬出神:“好看的雪娃娃化了。”

石空青瞧著阿箬這般難過的樣子,有點不懂:“又不是什麼好看的娃娃,化了便就化了吧。”

阿箬聽著這話,心裡便越難過。一雙眼睛淚汪汪的,似乎隨時都能哭出來。石空青瞧著阿箬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覺得有些不忍又有些好笑,軟著聲音安慰她:“你那娃娃沒你好看,等下次下雪了,你再捏個好看的。”

聽著玉里的聲音,阿箬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這個冬天卻再也沒有下過雪,阿箬也沒能再捏上兩個雪娃娃。

有了石空青陪著,阿箬倒覺得這裡的日子也還算不錯。平日裡同石空青聊聊天,日子便也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

石空青倒也是從心底裡喜歡這個叫阿箬的姑娘。他曾在這世上生活許多許多年,也見過了許多許多人。他遇上的人有的怕他,有的敬他,但大多都為了從他地方得到些好處。倒是這個姑娘,簡單的讓人有些心疼。

“神仙,你為什麼一直躲在石頭裡面不出來啊。”有一日阿箬喃喃的問著,“我好想看看你的樣子,你一定是一個非常好看的神仙。”

“我不是神仙,我只是玉里的靈。”石空青一本正經的糾正著阿箬的話,“好久好久以前我也在這世上生活。我遇上了許多許多的人,他們叫我神仙,崇拜我,敬仰我,但都是為了向我許願。後來我累了,覺得還是當玉的時候舒服,就又變回了玉。”

石空青說的輕描淡寫:“前段時間出了些事,我的元神沉睡了。我能聽見你的聲音,但是沒什麼力氣同你說話。”

“唔”阿箬聽著有些出神,伸手摸了摸心口的玉:“對不起,我不知道原來當神仙也是件那麼累的事情啊。”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轉眼到了第三年的夏天。有石空青陪著的那段日子,並不難熬。阿箬喜歡玉里面那個什麼都知道的神仙,喜歡聽他講各種各樣的故事。

不知為什麼,阿箬病了,身子一日比一日虛弱。漸漸的連床都起不來。

有一日,石空青告訴她,只要把玉摘下來,她的身體便能好起來。阿箬相信了,對石空青的話,阿箬總是深信不疑。

阿箬偷偷把玉摘了下來。她的病漸漸好了,但阿箬再也沒能聽到石空青的聲音。阿箬明白了,似乎只有玉在自己身上,自己才能聽見石空青的聲音。

阿箬還是把玉帶了回去。

“你是瘋了麼。再帶著這塊玉,你會死的,你馬上就會死的。”阿箬第一次聽到石空青這般焦急和憤怒的聲音。

“可是,不帶著這塊玉,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阿箬的聲音帶著哭腔。

往日石空青聽到阿箬哭,總是會不耐煩的譏諷幾句,但這次他卻一反常態。他告訴阿箬,自己在吸取阿箬的精血,若是再這麼下去,阿箬必死無疑。

阿箬是個固執的姑娘,無論石空青怎麼勸,阿箬都不願意拿下那塊玉。

阿箬說,她不想再一個人呆在這個屋子裡了。

阿箬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勉強捱到了冬日。那日,皇帝帶著一群方士來了。方士取走了阿箬身上的玉,阿箬瞧見了方士臉上露出的滿意的笑。阿箬想把玉搶回來,但她沒有力氣。

阿箬瞧見了玉里出來的男子,穿著一襲玄袍,長得真是好看,就像是當初她捏的雪娃娃,真好看。

“你是神仙麼。”阿箬喃喃的說道

“不,我是石空青,是那玉里的靈。”

“石空青,我記住了,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阿箬沒能聽到石空青的笑聲。皇帝心滿意足的帶走了那塊寶玉,把阿箬留在了這個屋子裡。

阿箬沒能熬過這個冬天。

再後來,這塊玉似乎沒了之前的靈性。皇帝依舊日日帶著那塊玉。但玉里的靈似乎再也沒有顯靈。很快,憤怒的百姓推翻了這位昏庸殘暴的皇帝。

故事說完了。沈家小姐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

“那玉呢”有個孩子咬著手指頭問道。

國破了之後,這塊玉便流落到了民間。兜兜轉轉,到了當年那個得道的高僧手裡。石空青求高僧帶他去找阿箬,高僧答應了。高僧帶著這塊玉在人世間找了許多年。

後來的後來,高僧在臨安城裡找到了阿箬的轉世,把玉交給了她。

人養玉三年,玉護人一世。

孩子們咬著手指若有所思,大人們瞧見了自家孩子同這位沈家小姐玩在一道,紛紛將孩子領回家去。邊走還不忘叮囑,莫要同這位沈家小姐走的太近。

沈小姐聽見了大人們的話,嘟著嘴同身邊那個穿著玄衣的男子道:“你瞧,他們都不願意聽我把故事講完。”

男子嘴角噙著笑,寵溺的揉了揉沈小姐額頂的發:

“無妨,我聽你講。”

路過的老漢瞧著沈家小姐衝著空氣又哭又笑,搖了搖頭。

好好的姑娘,又開始犯糊塗了。

年方二八,傾國絕色,到了婚嫁的年紀,竟無人敢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