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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母親患老年痴呆後總偷去個地方,查到她走失地點我愧疚流淚

作者:由 每天讀點故事 發表于 歷史日期:2022-05-19

左邊眉骨疼是怎麼回事

故事:母親患老年痴呆後總偷去個地方,查到她走失地點我愧疚流淚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會議室內,韓山正和客戶商談新專案的合作事宜。

為了這個專案,他帶著組員經過了半年多的前期調研,又忙了一個多月修改專案方案,眼看這兩天就要敲定最後細節。

他很累,也很興奮,金絲眼鏡後面,那雙深沉的眼睛像一個雷達,時刻收集並分析著客戶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韓總。”秘書小林輕輕走到他身邊,韓山的眉蹙了一下,他討厭下級在關鍵時候打擾他,可小林十分焦急,似乎是有急事,他只得示意她到耳邊說話。

“老太太丟了。”小林壓低嗓音。

韓山被咖啡嗆了一下,正在看協議的客戶有些疑惑地抬起頭,他趕緊賠笑,“王總,您先看一下,我馬上就來。”

公司走廊上,韓山瞪著戰戰兢兢的小林,“你說老太太丟了?”

小林點點頭,“剛剛嫂子來電話,說她早上出了趟門,回來老太太就沒影兒了。”

韓山讓小林趕緊去工作,小姑娘得了特赦般,一溜煙地跑了。他拿出手機,按下妻子邱蕾的電話。

邱蕾泣不成聲,“老韓,我把媽丟了。”

小林又走了過來,“王總看完合同了,在等著您呢。”

韓山滿臉煩躁,專案正進行到關鍵處,偏偏老媽又沒了蹤影,他覺得腦袋裡好像有一把錘子在死命往外鑿,疼得慌。權衡之下,他只得安排副總繼續與客戶對接,自己則開著車飛一般地回了家。

邱蕾哭得眼泡紅腫,一五一十說了早上老太太是如何想吃炸醬麵,她如何去買,回來之後發現大門開著,老太太卻沒了蹤影。

韓山皺眉,“小區監控看了嗎?”

邱蕾點點頭,眼淚又流了下來,“往西邊去的,可我順著大路找了一圈也沒見她,怎麼辦啊?”

韓山畢竟在商海摸爬滾打了許久,遇事也不慌亂,他開啟手機地圖,從他家往西走,還有兩個居民小區和一個菜市場,他拍了拍邱蕾的肩膀,“不要急,我們再找找。”

旁邊的兩個都是高檔小區,門禁森嚴,老太太沒有門卡,是肯定進不去的,因此她極有可能去了菜市場。

兩人一邊走,一邊問,有個賣豬肉的大姐見了老太太的照片,一嗓子嚎了起來,“我見過的這個大媽的,她說要吃炸醬麵,我告訴她前面有個老鄭飯館,那裡的炸醬麵正宗。”

韓山順著大姐的指示找到飯館,還沒進門兒呢,就看到一個穿著花色棉襖的老太太坐在門口曬太陽,他幾步衝上前去,“媽,你哪去了?”

老太太有些機警地甩開他的手,漠然問道:“你是誰?”

飯店老闆聽見響動,抬著飯勺就從餐館裡衝了出來,“幹什麼的?!”

韓山趕忙解釋,“我是她兒子啊!”

老闆徵求地看了老太太一眼,她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這麼個人。

邱蕾急中生智,從包裡掏出一張卡片遞到老闆手裡,“給,這是我媽的身份證,你看看,是不是一個人。”

老闆接過細細比對,照片和本人很像,加上老太太下巴有一顆指甲蓋大的痦子,很好分辨。

老闆不好意思地笑笑,“她今早來吃麵,吃完了說找不到家了,我就讓她在這兒等著。你們來了就好,快把她接回去吧。”

邱蕾道:“我媽年紀大了,記性不大好,老記不住家在哪兒,今天還多虧有你了。”

老闆大手一揮,“別客氣,互相幫忙嘛,以後把老人看緊點。”

韓山夫妻千恩萬謝,帶著老太太回了家。

2

一家三口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老太太還不大相信眼前這個中年男人是自己的兒子,她蜷著腿坐在沙發上,有些警惕地環顧四周。

邱蕾給她倒了一杯水,“媽,您兒子叫啥啊?”

韓老太太瞥他一眼,有些不屑道:“你當我腦子壞掉啦,我兒子叫韓山哪!”

邱蕾哭笑不得地拉過韓山,指著他道:“這就是您兒子啊!”

老太太癟著嘴,上下打量著韓山。她想起韓山的父親韓旺早逝,韓山八九歲已經能幫著她下地幹活。

當時人們都是用豬糞和秸稈混合發酵之後形成的肥料給莊稼施肥,韓山就承擔了把豬糞和秸稈混合的任務。那次他一不小心絆了一跤,釘耙扎到了眉骨上,送去衛生所縫了好幾針,因此在眉間落下了一塊疤。

老太太站起身,“我兒子的眉毛上有一塊疤,你給我看看。”

韓山笑著將頭低到母親面前,指著他左邊眉毛上一條較周圍面板顏色更深的痕跡道:“是不是這個?”

老太太驗明瞭韓山的真身,這才心滿意足地讓他送進了屋。或許是太累了,她才翻了個身,便昏沉睡了過去。

韓山調暗燈光,思緒隨著母親的一呼一吸飛回了四十多年前的那個小村莊——

他的老家位於西南莽莽群山中的一個小村落,這裡地處邊境,交通不便,十分閉塞。父親韓旺是村裡最初覺醒的一批人之一,他走出大山,搭著給供銷社運輸貨物的拖拉機到了縣裡,聽說他最遠還到過省城呢。

不過韓旺沒有離家太久,等他再回來時,帶來了一個叫小花的姑娘。

小花的父母死得早,她自小跟兄嫂一起生活。韓旺將自己攢下的兩百塊錢給了她,她用錢買了一口大肥豬,送去了哥哥家裡,算是報了被他們照顧多年的恩情。

小花和韓旺結婚之後,屋裡屋外都由她操持。她很能幹,縫衣做飯樣樣在行,上山下田也不在話下。兩人結婚的第三年,小花生下了兒子韓山。

韓山一出生,家裡的開支就大了起來,只靠韓旺做些農活,難以維持生計。於是在韓山一歲時,韓旺又收拾了行囊,跟同村的兄弟在外找了一個挖煤的工作,雖然比較危險,但一個月能有好幾十的收入,比在家種地強多了。

韓旺是從農村來的,為人誠懇,幹活也從來不偷奸耍滑,工作一年之後,就被提拔成了小組長。

韓山四歲,小花三十歲,韓旺在進行井下放炮作業時,為了救工友,自己被倒下的樑柱砸死。

韓旺一死,村裡不少老光棍就打上了小花的主意,每天屁顛屁顛跟在她身後獻殷勤。小花不勝其煩,在自家門口放了一根有小孩手臂粗細的棍子,聲稱誰再敢來騷情,就打斷他的狗腿。村裡人知道她說一不二,慢慢地也就斷了念想。

可小花畢竟是女流,還帶了個半大小子,困難可想而知。好在鄰居熱心,常在小花外出幹活時照顧韓山。

後來,好強的小花覺得老麻煩別人也不是長久之計,就找了些碎布條拼成花花綠綠的一整塊布料,揹著韓山到田裡去。小花喜歡把她又粗又黑的頭髮梳成一條大大的辮子,她在田裡除草插秧時,那條辮子就斜斜地順著肩膀滑下來,隨著她身子的擺動忽上忽下。

幹了一天農活之後,小花牽著韓山順著田埂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回家。夜空中星光點點,小花指著北邊最亮的一顆星星告訴他,那就是他喪命於礦井下的爸爸。

3

自從那次走丟之後,韓老太太不記事的毛病越來越嚴重,有好幾次才剛出了門,立馬就忘了回家的路,也不記得兒子和兒媳。

照理說,母親病了,韓山夫婦更得多抽時間陪陪她。可韓山在一傢俬企當銷售部經理,邱蕾正巧帶了高三畢業班,兩人忙起來都是腳不沾地,夫妻見面都難,更別說還有時間陪老人了。

韓山怕母親一個人在家無聊,就和邱蕾買了些老年人奶粉,請以前常跟母親一起跳廣場舞的李大媽到家裡來陪她聊天。

可是開始兩人聊得火熱,不大一會,韓老太太又忘了李大媽姓甚名誰,還要把人家趕出家去,李大媽一肚子的火,對韓山哭訴,“不曉得你媽媽怎麼回事,明明還好好聊著的,一下子就不認得我了,還說要叫警察來抓我!”

韓山夫婦又氣又好笑,反覆道歉之後總算得到了對方的原諒,可人家卻怎麼說也不到家裡陪老太太了。倒是李大爺一句話點醒了兩口子:“我說你們啊,帶你媽去醫院查查,看腦袋裡頭有啥毛病沒有。”

母親身體一直康健,韓山覺得沒有必要搞得興師動眾,邱蕾勸道:“有病治病,無病防身嘛,去看一下也是好的。”

結果,一套檢查下來,老太太除卻血壓有點偏高之外,其餘各類指標簡直要比韓山的還要好。韓山苦著臉對邱蕾道:“唉,什麼也查不出來。”

邱蕾不放心,給在醫院工作的同學打了個電話,大概說了一下病情,同學便直接安排老太太做了核磁共振,檢查出來她小腦有萎縮的跡象,同學表示不少老年人都會這樣,問題也不是太嚴重。

老太太被韓山拉著繞了一整天的醫院,有些不滿意地甩開韓山的手,“你這個人,拉著我幹什麼?”

邱蕾的同學聽出異樣,悄聲問她:“老太太是不是有時連自己最親近的人也認不出了?”邱蕾無奈地點頭。

又是一系列的評估和檢查,醫生終於拿著檢查結果告訴韓山:“病人得的是阿爾茨海默病,也就是老年痴呆。臨床上表現為記憶障礙、失語、失用等症狀。不過她雖然有記憶障礙,但日常生活暫時還不受影響。”

韓山蒙了,記憶中的母親總是一副精明能幹的樣子,她六十多歲出去買菜時,連菜販子少找了幾毛錢都算得準確,怎麼就突然痴呆了?

醫生輕輕拍了拍韓山的肩膀,“病因尚不明確,不過你也不要過分擔心,病人現在尚未完全失憶,你們可以把她常用的老物件或者老照片放在周圍,這對防止病情惡化有好處,另外,再弄一個卡片,寫上聯絡方式,如果她再走丟了,也方便別人聯絡你們。”

韓山扶著母親剛走出醫院,老太太的記憶好像突然又被接上了:“山啊,下次別帶我來醫院了,煩得慌。”

韓山見母親認得自己了,心裡一陣高興,忙拉著她的手說要去吃頓好的,老太太連連搖頭,“我要吃炸醬麵。”

邱蕾怕她不捨得花錢,打趣道:“炸醬麵有什麼好吃的?”

“因為我兒子愛吃。”她撇撇嘴,像小孩耍脾氣一樣瞪了兒媳一眼。

韓山心裡湧出一陣暖流,父親去世之後,家裡全仰仗母親。孤兒寡母生活艱難,逢年過節才能吃一碗炸醬麵。

母親的手藝很好,先把醬料倒入熱油中爆香,其中的芝麻、花生炒熟後散發出一股勾人食慾的香氣。母親再把切得細碎的豬肉末放到鍋內混合,這就做成了麵條的醬料。

接著,燒水煮麵,放入調配好的炸醬,再加入香菜、蒜末、蔥末,一碗美味的炸醬麵就做好了,那是韓山關於童年最美好的回憶。

母親也愛吃炸醬麵,不過她吃的面裡只有一點油星。那個年代的豬肉憑票供應,是稀罕物件,她捨不得吃,總要把自己那一份留給兒子。

邱蕾輕輕扯了扯韓山的袖子:“那咱們就去吃炸醬麵。”

老太太要了雙份肉醬,卻把裡面的肉塊全部挑出來放在一邊,韓山不解地問:“您這是幹什麼呢?”

老太太吃了一口麵條,嘴裡含混道:“留給我兒子吃的。”

4

其實韓山對於母親是充滿歉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