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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字,是父母甘心套在自己脖子上的枷鎖,卻成了我今生的痛

作者:由 吾手寫我心 發表于 曲藝日期:2022-05-19

說這個字是幾聲

天氣極熱。吃過午飯,去就近的一個商場涼快。剛坐下沒多久,父親就打來電話,以不用拒絕地口吻說:“下午兩三點左右,回家來種黃豆。”

下午兩三點,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誰能撐得了?可父命難違,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這個字,是父母甘心套在自己脖子上的枷鎖,卻成了我今生的痛

我知道,家前的那塊玉米地,因為中間五壟玉米沒有出好,父親一直悶悶不樂,畢竟,父親打了一輩子莊夥,早已是個老把式了。誰料,種的玉米竟沒有出好。父親因這事不知內疚了多少天,嘟囔了多少遍。

母親看到父親這樣,也不止一次地勸慰他。可是好強的父親似乎得了心病般,仍舊時不時地自言自語:“這是怎麼了?種了多少年的莊稼,卻出現了這樣的事?嗨!……”

驕陽似火,瘋狂地炙烤著大地。一入田地,彷彿瞬間被火海包圍,周身的汗水簌簌直流。前胸後背,溼漉漉的一片。

身邊的父親,戴著草帽,正在往地裡拾掇著傢什。習慣於光著膀子的父親也是熱汗直流,順著黑黝黝的面板直往下淌,把褲子打溼了好幾個地方。

我聽母親說過,父親怕熱不怕冷,有好幾次,因為天熱的緣故,父親都出現暈眩,乃至嘔吐,是中暑了。可這天,也是太熱了,我擔心父親撐不下來。可父親時不時地甩把汗,仍舊是若無其事地忙活著。

母親扶犁,我拉。拉完後,母親和父親異口同聲地對我說:“快去陰涼地涼快涼快吧,或者就回去吧,不用你幹了。”

在一處背陰處涼快了一會兒後,我接著去埋種。而這時,撒完種子的父親卻一屁股坐到了地頭,耷拉著腦袋,一副懨懨不振的樣子。我心裡一驚,是不是又中暑了?我忙將心中的疑慮告訴給了母親。母親回頭遠遠地看了一眼父親,平靜地說:“不是的,你爹身體不舒服,已經好幾天了。今天早晨吃完飯後,就去後邊睡覺了,午飯我還是去叫的,叫時,他還在睡覺。

這個字,是父母甘心套在自己脖子上的枷鎖,卻成了我今生的痛

吃完飯了,他又接著睡,一直到你來,他還在睡,身體不撐了。不撐吧,你歇息呀,他偏不聽,還硬撐著來。你看吧,他這是不撐了。”

我又看看地頭,坐在烈日下,低垂著頭,一動不動的父親,既擔憂,又心疼,忙高喊了幾聲“你回去吧”。可驚醒後的父親連忙擦了一把汗,迴應著“沒事的,沒事的”,隨即又垂下了頭。

“你父親吧,年紀都這麼大了,還是那麼的倔強,不聽人說。”母親邊埋著種子,邊絮叨著,“不撐吧,他還裝撐。這幾年,我明顯地看出你爹是怕活了,幹不了幾下,就得坐下歇息大半天。今下午的這貨呀,你爹要是能撐的話,根本不會叫你來的,這點活,我們兩人幹,很輕快的。他這是不撐了,才叫你來的。”

抬頭看看仍舊是低著頭一動不動的父親,整個人被灼熱、刺眼的白光層層包圍著,我的心一陣陣疼痛。

母親不止一次地叫我回去,我沒答應。我想,我一走,只剩下母親一個人幹,這麼熱的天,多幹一秒,就得多受一秒的罪,多流一秒的汗。

再回頭看父親時,父親早已沒了蹤影。我擔憂的心才稍稍舒展些,畢竟,回家總比烈日下好多了。

想那平時,父親一般情況下不叫我回家幹活。他知道,地裡的農活一季接著一季,一樣接著一樣,沒完沒了,根本沒有閒暇。他寧願自己多吃點苦,也不捨得讓我吃苦,哪怕一丁點兒的苦。常言道,疼兒不叫兒知道。當然,母親的想法,和父親不謀而合。

如今,父母都已是接近古稀之年的人了,好在身體棒棒,沒病沒災的。按說,到了這麼個年紀,本應少乾點,好好享受一下晚年的生活了,可是,二老卻不這樣想,正如一句話所說:“老牛自知夕陽短,無須揚鞭自奮蹄。”越到了晚年,二老偏偏卻不輟勞作,多多種地。這不,現在,家裡所有田地的總和還達到五六畝之多。平日裡,主要靠二老操持,你想,這麼多,得怎麼幹呀?吃不下苦,還能幹過來?

這個字,是父母甘心套在自己脖子上的枷鎖,卻成了我今生的痛

或許,父親和母親習慣了無休無止地幹活,習慣了吃苦。我懂得,他們自己多吃一點苦,為的是讓我少吃點苦,是他們的苦,才換來我的甜呀!

吃了一輩子苦,而今年紀已經較大了,父母仍舊沒有,也不願意丟棄吃苦。

實際上,誰願意吃苦?

可是父母卻心甘情願,到老不悔!

愛吃苦、習慣了吃苦的父母呀,你讓我感動得無以言表,唯有深深地自責和愧疚,唯有多多的不安和祝福!

這個“苦”字,早已烙印在了父母的肉體上,伴隨了父親的一生!

這個“苦”字,是父母甘心套在自己脖子上的枷鎖,卻成了我今生難以彌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