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文學

老子,守藏室之史

作者:由 歷史在這裡拐了個彎 發表于 文學日期:2022-01-06

夫子德配天地而以修心什麼意思

王文堯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像

既然冠山真正的身份是冠山石室,是“藏之名山”,是“古帝王藏策之府”,那麼管理這“藏策之府”的官員辦公地,就應該是在冠山。也正因為冠山石室是中國最早的文獻典籍收藏之所,後世的平定州,才擔得起“文獻名邦”的美譽。

《史記·老子列傳》載:“老子者,楚苦縣厲鄉曲仁里人也,姓李氏,名耳,字聃,周守藏室之史也。”司馬遷說老子是周朝看管“藏策之府”的“守藏室之史”,那麼,老子的辦公地點當然就應該是在冠山石室。

既然老子是在冠山石室工作,那麼孔子見老子的事情,就應該發生在冠山。

《史記·老子列傳》載:“孔子適周,將問禮於老子。老子曰:‘子所言者,其人與骨皆已朽矣,獨其言在耳。且君子得其時則駕,不得其時則蓬累而行。吾聞之,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去子之驕氣與多欲,態色與淫志,是皆無益於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孔子去,謂弟子曰:‘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遊;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為罔,遊者可以為綸,飛者可以為矰。至於龍,吾不能知其乘風雲而上天。吾今日見老子,其猶龍邪!’”

這是兩個巨人的會面,是冠山生輝的歷史性時刻。

孔子是大儒,但孔子來冠山是向老子請教關於禮的學問。老子是巨匠,顯然是居高臨下,不吝賜教。首先告誡孔子,不要抱殘守缺,在前人的片言隻語中固步自封。其次,君子要與時俱進,乘勢而行。再就是一條養生之道,不要驕傲,不要多欲,否則對身體都不好。僅此而已。

老子的目光顯然非常銳利,一針見血,見血封喉,直接扼住了孔子學術的致命點守舊復古有餘,與時俱進不足,開拓創新很差。

但是,孔子從老子身上感受到了那種不可遏制的飛騰氣質和龍馬精神。鳥飛藍天,魚遊大海,獸走山野,這是司空見慣的景象,至多可以讓你感受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自然美好圖畫。可是,一條巨龍要騰飛,乘風而起,捲雲而上,彷彿風雨雷電都在為其壯聲勢,山川河谷都來為其助神威一樣,那是絕不可遏制、也是遏制不了的。

在孔子眼裡,老子是一條騰飛的真龍!

《史記》給我們的感覺,就是孔子只見過老子一次。其實不然,看看《莊子》一書,你就知道他們是經常交流的良師益友。

《莊子·外篇·天運》載:

孔子行年五十有一而不聞道,乃南之沛見老聃。老聃曰:“子來乎 ?吾聞子,北方之賢者也!子亦得道乎?”孔子曰:“未得也。”老子曰:“子惡乎求之哉?”曰:“吾求之於度數,五年而未得也。” 老子曰:“子又惡乎求之哉?”曰:“吾求之於陰陽,十有二年而未得也。”老子曰:“然,使道而可獻,則人莫不獻之於其君;使道而可進,則人莫不進之於其親;使道而可以告人,則人莫不告其兄弟;使道而可以與人,則人莫不與其子孫。然而不可者,無它也,中無主而不止,外無正而不行。由中出者,不受於外,聖人不出;由外入者,無主於中,聖人不隱。名,公器也,不可多取。仁義,先王之蘧廬也,止可以一宿而不可久處。覯而多責。古之至人,假道於仁,託宿於義,以遊逍遙之虛,食於苟簡之田,立於不貸之圃。逍遙,無為也 ;苟簡,易養也;不貸,無出也。古者謂是採真之遊。以富為是者,不能讓祿;以顯為是者,不能讓名。親權者,不能與人柄,操之則慄,舍之則悲,而一無所鑑,以窺其所不休者,是天之戮民也。怨、恩、取、與、諫、教、生、殺八者,正之器也,唯循大變無所湮者為能用之。故曰:正者,正也。其心以為不然者,天門弗開矣。”

這應該是兩個巨人的第一次見面。51歲的孔子自認為還沒有“聞道”,於是,就到南方的沛地去拜訪老聃。當然,老聃也久聞魯國孔子的賢名。但是,老聃關於仁義的一番高論,顯然讓我們看到了二人學術的不同。

當孔子再見老聃的時候,應該就在冠山石室了。只是這種見面,就像是相鄰的兩個老朋友,無話不談,百無禁忌,點滴小事,深奧莫測。你看《莊子·外篇·田子方》載:

孔子見老聃,老聃新沐,方將被髮而幹,蟄然似非人。孔子便而待之。少焉見,曰:“丘也眩與?其信然與?曏者先生形體掘若槁木,似遺物離人而立於獨也。”

老聃曰:“吾遊心於物之初。”

孔子曰:“何謂邪?”曰:“心困焉而不能知,口闢焉而不能言。嘗為汝議乎其將:至陰肅肅,至陽赫赫。肅肅出乎天,赫赫發乎地。兩者交通成和而物生焉,或為之紀而莫見其形。訊息滿虛,一晦一明,日改月化,日有所為而莫見其功。生有所乎萌,死有所乎歸,始終相反乎無端 ,而莫知乎其所窮。非是也,且孰為之宗!”

孔子曰:“請問遊是。”老聃曰:“夫得是至美至樂也。得至美而遊乎至樂,謂之至人。”

孔子曰:“願聞其方。”曰:“草食之獸,不疾易藪;水生之蟲,不疾易水。行小變而不失其大常也,喜怒哀樂不入於胸次。夫天下也者,萬物之所一也。得其所一而同焉,則四支百體將為塵垢,而死生終 始將為晝夜,而莫之能滑,而況得喪禍福之所介乎!棄隸者若棄泥塗,知身貴於隸也。貴在於我而不失於變。且萬化而未始有極也,夫孰足以患心!已為道者解乎此。”

孔子曰:“夫子德配天地,而猶假至言以修心。古之君子,孰能脫焉!”

老聃曰:“不然。夫水之於汋也,無為而才自然矣;至人之於德也,不修而物不能離焉。若天之自高,地之自厚,日月之自明,夫何修焉!”

孔子出,以告顏回曰:“丘之於道也,其猶醯雞與!微夫子之發吾覆也,吾不知天地之大全也。”

這次見面的時候,老聃剛剛沐浴過,正站在那裡披頭散髮一動不動地晾乾。其凝神定立的樣子,活脫脫就像一個木偶人,孔子就說:我是眼花了呢,還就是真的?剛才見先生形體直立一動不動有如枯木,好像遺世獨立,物我兩忘了。

結果,老聃一張嘴,就是一個重大的哲學命題,說:我正遊心於萬事萬物的本初狀態。

由此,也演變出了遊心物外,悠然忘我的逍遙人生,那真是一種人生境界。

孔子聽了這一節人生哲學課之後,出來就告訴顏回說:我孔丘相對於老聃深奧的道而言,就好比醋缸裡的飛蟲一樣微不足道,太渺小!如果沒有先生開啟我的矇蔽,我都不知道天地大全之理啊!也許是孔子謙虛,但每見老子一次,感覺就受一次刺激,冷靜冷靜,然後就再見老子一次,繼續受刺激。受不受刺激我不好說,但好學的精神確實令人肅然起敬。

這不,孔子遇到困惑不解的問題,又找老子來尋求答案了。《莊子·外篇·天地》載:

夫子問於老聃曰:“有人治道若相放,可不可,然不然。辯者有言曰:‘離堅白,若縣寓。’若是則可謂聖人乎?”

老聃曰:“是胥易技系,勞形怵心者也。執留之狗成思,猿狙之便自山林來。丘,予告若,而所不能聞與而所不能言:凡有首有趾、無心無耳者眾;有形者與無形無狀而皆存者盡無。其動止也,其死生也,其廢起也,此又非其所以也。有治在人。忘乎物,忘乎天,其名為忘己。忘己之人,是之謂入於天。”

這確實是思想家的探討,更是哲學家的糾纏。道,本來就很抽象。從悟道、治道,到得道,應該是一個從凡人走向聖人的過程。困擾孔子的,往往是具體問題和出路途徑。而老子的回答,從來都是一種境界。求道也罷,治道也罷,要想得道,關鍵在於能不能進入忘我的悟道狀態。忘我的人,也忘乎一切,只為心中的信念、信仰,這似乎都不是俗人能做到的。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

老子,守藏室之史